他逗弄猫咪常有的动作,却因此时此地、暗自撩动的满院蔷薇香气,显得不那么正常。
我喝醉了——商觉时想。
哪怕他只喝了浅浅一层白葡萄酒。
“别人给你糖,你拿什么换?”
邈邈浑然不觉。
他一向很听商觉时的话。柏一白,是他接触商觉时以外世界认识的第一个友善的人。他相信柏一白不会伤害他,但也接受了商觉时的说辞——别人给他糖,他需要拿东西去换。
那好吧。
“你要补偿我巧克力。”邈邈靠得很近,说话时带着那种“勉为其难给你摸摸吧”的神态。
商觉时……
他向来很难拒绝撒娇的猫猫,尤其是这种拐弯抹角的撒娇。
商觉时身上,有一点淡淡的葡萄酒香。邈邈眯着眼睛,被摸得很舒服,软骨头习惯性蹭进他的怀抱。
*
作为一只小猫咪,邈邈从来没有太大烦恼。哪怕变成了人,他每天花心思最多的事情,也不过是怎样才能让商觉时同意他少写点数学题。
但从月亮湾回来后,他做了不太美妙的梦。
梦里雨势浩大,水流湍急。猫身的他落在水里面,挣扎不出来。并且因为毛发吸满了水,一直沉沉往下掉。他很害怕,拼命挥动着四肢喊救命。他也不知道要喊谁,却在心底觉得,有人会救他的。眼看就要彻底沉溺,忽然有双手抱住了他。
萧邈惊醒了。
他下意识想甩毛抖干水分,动了下身体才发现自己还是人的形态。
“有哪里不舒服吗?”柏一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上来,忧心忡忡摸他额头温度:“是不是受凉了?”
萧邈意识一点点回笼,在被窝里摇头:“我没事。你不睡觉吗?一白哥。”
“你刚才突然叫起来,一直在喵喵叫。”柏一白脸上关切并不作伪。
“啊?”邈邈当场傻掉。
方醒在自己床上,佐证柏一白的话不是开玩笑:“真的。”
这猫叫声绝了,听上去比他遇见过的那些猫还正宗。
萧邈含糊交代了自己的梦:“做噩梦了,变成猫在水里面上不来。”
至于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应该是因为他回宿舍的路上雨忽然变大,打在车前头有种急流涌动的错觉。
早知道还是和商觉时在月亮湾住一晚了。
“难怪你会突然学猫叫,”柏一白笑起来,又摸摸邈邈的脑袋:“没事就好。”。
邈邈看着他离开:“吵到你们睡觉了,不好意思。”
柏一白和方醒异口同声道:“没事。”
周漫半夜被吵醒,非但没生气,还充满探究欲地看着萧邈:“我听见你喊商老师的名字。”
邈邈把床帐拉下。
他根本不记得梦里有喊,卷着被子滚到墙角面壁,坚决不承认此事。
“你听错了。”
第9章 喵
萧邈踩着点去的练舞室。他晚上没睡好,一路走一路困巴巴揉眼睛。
在外布置场景的工作人员被他难得一见的样子可爱到,纷纷掏出手机,和邈邈打招呼让他看过来。在选秀节目工作的好处之一——能光明正大拍喜欢的漂亮弟弟。因为一手视频多,各家粉丝都会关注工作人员的账号方便收集素材。导演也喜欢让他们选出一些有趣的,作为花絮传到网上宣传。
这一批训练生当中,不少幕后人员都和萧邈关系最好。邈邈的表现和传统新人大相径庭,录制任务以外的时间,人堆里很难找到他。
当有人双手拿满道具,费劲走在路上时,郁郁葱葱的树叶里会探出白色猫猫头:“要我帮你吗?”
又或是赶早布置拍摄场景,会看到湖边捧着英语书踩石头背单词的邈邈。
……
他们一开始还不习惯,次数多了竟然演变成内部攀比,比谁一天能捕获到更多的野生邈邈。就连钻进牛角尖的小胡,也架不住邈邈天天喊他哥,一边纠结一边给邈邈塞过小零食。
节目放过一次混剪花絮,萧邈睡树上的、晒太阳的,以及那些灵巧轻盈的动作。看得网友直呼邈邈“猫里猫气”。
萧邈初舞台一骑绝尘的实力吸引了大批路人粉,但能让人真情实感的,还要看实力之外的性格魅力。邈邈这份天然意外成了加分项,在一群训练生中脱颖而出。
导演席山右既是狂喜又痛心。狂喜于自己眼光不差,一眼相中萧邈来参加节目,根本不愁收视率。痛心的是商觉时绝无可能同意萧邈和他签合同出道——“玩玩可以,当工作不行。”——他表哥冷酷无情的原话。
邈邈喊了那么多个哥哥姐姐,这才从人堆里脱身。
没走几步,又听到前面有人喊他:“萧邈。”
他望去,第一眼先看到那人领口别着的Leader胸章,大脑还没认出是谁,就已经先喊出了口:“队长。”
孔雪峰目光在萧邈脸上停留片刻,又移开:“咳,听说你喜欢吃糖。这个给你。”
他把东西交到猫手里。
萧邈低头一看,是盒装紫皮糖。
被按住看牙的惨痛经历还没忘。萧邈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那盒漂亮的糖果。
他语调轻轻:“我不吃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邈邈在自欺欺人。
孔雪峰摸摸鼻子,体贴地不去揭穿:“顺手给你带的。”
“真的不用。”萧邈把糖盒子还给队长。
“收了吧,”孔雪峰换了个策略,索性实话实说:“我有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
“昨天你不在,我们分配好了位置,”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萧邈脸色,身为队长总是需要兼顾所有队员的情绪:“当然中心位是一致同意留给你。只有两天时间,我担心来不及,所以就想我们大家晚上加练。你可以一起来吗?”
“好。”邈邈向队长伸出手,脸上没什么不满。
孔雪峰福至心灵,再一次把紫皮糖放进邈邈手心。
昨晚王兆凯他们四个已经把动作拆解得七七八八,大致练过几遍。
《水上伊甸》编舞首先难在动线复杂,舞者需要抓细节,那些细碎的动作难记又费体力。
他们先从简单的基础动作练起。
孔雪峰让萧邈站到镜子最前面:“大家都看着中心位练。”经过昨晚的磨合,王兆凯和谈淀还算配合。而周漫小心思虽然多,在跳舞上却绝不容许自己失误。
一个个动作顺下来,王兆凯才发现萧邈实力有多强。有了邈邈在前面带舞,他们都不用浪费时间暂停看录像。
哪怕是最细微的动作失误,萧邈都能在第一时间指出。
王兆凯有点飘,这就是大神带飞的爽感吗?
基本动作顺完,有一段编舞融合了踢踏舞技巧,步法快得变态。除了多练没有别的办法,萧邈带了几遍放慢动作,由于每个人记住的程度不一样,就先各自自由练习。
萧邈看了半天,念在紫皮糖的份上,第一个问队长:“要不要我教你?”
孔雪峰双手合十,一脸拜托了的表情:“当然要啊。”
“手肘就固定在这个位置不要动。”邈邈抓住孔雪峰手臂,将他调整到合适的高度。
“行了,跳吧。”
孔雪峰开始跳。不知为何他有些紧张,明明萧邈看上去态度很友好。
两秒后他被叫停。
萧邈走上前。
他再次闻到萧邈身上的香味,不同于任何香水,是一种阳光与稻草般、带着甜味的暖和气息。
萧邈抬脚踢高孔雪峰脚踝,手还按在他肩上:“重心放低,想象你是叶子上往下滴的露水。”
商觉时有次讲座是赏析这个舞。有个女学生这么回答的——叶子上的露水跌进水面,化为万千涟漪,盎然春意从涟漪起。舞蹈赏析这种东西向来很主观,但邈邈很喜欢这个画面的描述。
“再低一点,快要摔下去那么低。”不含任何感情、动听悦耳的声音就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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