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琪笑道:“还挺爽快啊。懂事。”
“过奖过奖。”
“来,继续,喝到喝不动为止。”
我忙摆手:“不了吧,那太伤身了。”
“扭捏什么,”他把桌子一拍,“这点面子都不给?今天不把我喝趴下,你俩谁别想从这里出去。”
我陪笑道:“可是你一我二,这……”
“玩不起是吗?”
我犹豫了一下:“实在喝不动的话,能喊人帮忙喝吗?”
“那也太没意思了吧,有点诚意行吗?谁喊人帮忙谁是狗。”
“那,要是喝到一半不行了,怎么办?”
“那就认自己是孙子呗。”
我叹了口气:“哎,那好吧。”
于是我咔嚓咔嚓喝了两杯。
他看看我,也喝了一杯。
这么来回喝了五六轮,屋里原本快活的空气渐渐凝滞了。
会长在旁边说:“你……还挺能喝啊。”
我谦虚道:“没有没有,一般般而已。”
笑话,我跟着LEE那么多年是白混的吗?
还在南高那会儿,我就已经声名远播了好吗。
真的是不在江湖江湖就没了我的传说。
不是我吹牛,这一屋子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一来一往,高琪脸色渐渐绷不住了。
会长悄声说:“要不,高哥你,歇一会儿?”
高琪回头骂道:“歇你MB,我他妈要你多嘴?”
“就是啊,高哥正在兴头上,歇什么呢,瞧不起谁啊,”我又咔嚓两杯:“该你了,高哥。”
高琪看了我半天,一咬牙又灌了下去。
“毕竟是高哥,”我感慨道,“爽快,真男人。来来,我再敬你。”
高琪倒也算铁骨铮铮,强撑着又拿起杯子。
这回他喝进去一口,吐出来一桌。
旁边的几位顿时乱成一团,纷纷喊着“高哥高哥”,上去帮他扶的扶,拍的拍,擦的擦。
会长义愤填膺,对我怒目而视:“你这就过分了吧,有你这么灌人的吗?”
我惊讶了:“哎?怎么会,我喝的是他两倍啊,谁灌谁呢?”
高琪总算吐完,勉强直起腰来,指着我,臭气熏天地说:“你,你好……”
我赶紧说:“谢谢谢谢。”
他对我的致谢没什么回应,因为他已经滑到桌子下面去了。
我笑而不语。年纪轻轻学人搞什么恶臭酒桌文化。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就不知道谁才是爸爸。
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我礼貌地问:“我把他喝趴下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没人吱声,于是我拉着袁可可,夹着我那本《说话之道》,大摇大摆出门去了。
路上袁可可没说话,肩膀微微抽动,我不由看看她:“怎么了?”
她在咬着嘴唇憋着笑。
一开始还忍着,渐渐终于笑出声。
“你太坏了,”我叹了口气,“人家都那么惨了,你还笑。”
“你才是坏透了!”她拿手里的小包打我,“看你把他整得!”
“看我整他你不开心嘛?”
她笑得花枝乱颤,脸颊微红,随后又面露愁容。
“你这样当众让他丢脸,我怕他会报复你啊。”
我笑哈哈:“我可不怕。”
开玩笑,我怕过谁啊。
我跟陆风都住在同一屋檐下了,高琪算老几?
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他们报复袁可可,毕竟一看就是专捏软柿子的老手了。
回去在我们三人微信小群里说起这事,柯洛来了精神:“这是要打架?打架记得叫上我,兄弟时刻准备两肋插刀!”
卓文扬立刻阻止:“不要想着打架。林竟,记住了,打输住院,打赢坐牢。”
柯洛说:“哎?在我们家,打架住院倒是有可能,坐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吧。”
卓文扬无奈道:“你啊,可别这么跟林竟说。他胆子比你还大,他会无法无天的。”
然后又专门@我:“别打架,听见了吗?”
我只得嘴里应付:“好嘛,我不找人打架。”
我提醒袁可可最近都小心一些,没事别自己一个人出门。这周她去打工的晚上,我就都去等她下班,陪她走过那段没什么人的夜路。
倒也不是我多暖多贴心,而是袁可可若有麻烦,那确实是我惹的。我挑衅了高琪,我就得有担当,直到摆平这个烂摊子。
这晚我在餐厅门口接了袁可可,我俩一起往车站方向漫步前行。
袁可可说:“我同事说你好贴心哦。”
我信口道:“有说我帅吗?”
她按惯例翻了个白眼:“有吧。”
我又随口说:“那你同事漂亮吗?”
她蓦地停下步子,朝我胳膊用力挥了一拳。
我:“???我去?你劲还挺大啊。亏我还担心高琪对你不利,我觉得你这一拳就能把他直接送走啊……”
我收住话头,猛然把她往边上一拉。
那辆车昨天跟着我们的时候我没多留意,而今天它又出现了,还停靠在我们旁边。
车门打开,迅速出来两个戴着头罩的人,一个冲过来拦腰抱住袁可可往车里拖,一个举着不知什么,当头袭向我。
袁可可尖叫:“林竟!”
我闪身躲过,飞起一脚就把来人下巴踢歪了。
微妙的骨头断裂的声响里,对方连着手里的东西一起滑摔出去,咕噜噜滚出去老远的原来是根铁棒。
现场静了一静,连袁可可都呆住了。
抱着她的人还有点愣神,我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他“嗷”地一声放开袁可可,捂住脸。
大概是没料到这么出师不利,车上又有人下来,无奈他才刚打开车门,没来得及完全钻出来,我就一脚把他兜胸踹回车里去了。
“……”
这看来和原先打了人再劫了人就当即开走的计划很不同,司机终于也无奈地下车了,并有些胆怯地朝我扑来。
唉,不堪一击。
好在前面挨了打的三人组也缓过来了,陪着他加入战局,不至于让他专美于前,啊,不,孤军奋战。
开个五座车,还想着给劫走的妹子一个位置,所以一共只来了四个人,而且还特么分批次下车送人头。
我差点笑出声。
太不专业了吧兄弟,看不起谁呢。
说真的我无所事事到二十来岁,别的不会,要说什么喝酒打架,那都是当年我玩剩下的。我拿着假身份证在网吧一对多打群架的时候,这些人怕不是还在补习班写作业呢。
因为如今从良,进了T大,我才夹起尾巴做人罢了,还真当我是吃素的。
一场混战下来,我基本什么事没有,那四个人就不同了,收获良多,头罩也掉了。原来那个试图拖走袁可可的正是高琪,他亲自出马令人十分感动,不愧是一拳就被我打断鼻梁的男人。
而后他们连滚带爬地上了车,绝尘而去。
袁可可还保持着刚才受惊的姿势,呆呆地看着我。
“没事了。”我说。
她的大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我。
“真没事,”我说,“我可是江湖上打过滚的人,实战经验比这帮样子货强多了。他们一点便宜都没占,下次绝对不敢来了。”
袁可可像是被吓住一样,憋了半天,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别别,”我慌了,天啊,这可比让我一个打十个可怕多了,“别哭啊,这不是没事了吗,别哭呀。”
她边哭边说:“我连累你了!我连累你了!”
“什么话呀,我又没事,就手上蹭破点皮。”
她拼命摇头,边哇哇大哭:“我不该让你趟这个浑水的!我要害死你了!”
“???我没受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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