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觉得滑稽,又开始呵呵傻笑了。
“……”
卓文扬原本站得远远的,终于看不下去了似的,过来让我扶住他的肩膀,帮我把睡裤穿好。
总算换好睡衣,又洗漱完毕,爬上床乖乖准备躺平,我却感觉自己的大脑愈发兴奋了。
卓文扬还站在床边,我趁势拉住他的衣角:“卓文扬,我一个人不敢睡!”
“……”他低声说,“有什么不敢的。”
我理直气壮地说:“一个人睡过头,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他说:“那我明天来敲门叫你。”
“我俩一起睡嘛,”我使劲把床拍得砰砰响,“来来来,你看这床,有这么大!”
他口气还是温和:“你赶紧睡吧。旁边多个人影响你睡眠质量。”
我十分坚决:“我不要睡眠质量啊!我要跟你聊天,我们好久没一起聊天了!”
“……”
我死活把他拽着,让他坐到我旁边,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走。
我不是感觉不到他的不甘愿,只不过此刻的我无所谓并且无所畏惧。
那些酒当然不至于把我醉倒,但能让我变得胆大皮厚,勇往直前!
“林竟,”他声音挺无奈的,“你先好好睡。等考完了,我陪你聊通宵。”
“不等了,我就要现在聊!”
“我不能陪你聊,”他说,“已经四点了,你看看。”
“那也行吧,”我十分随和,“我们来睡觉。”
然后我就把灯给关了。
突如其来的漆黑里,一时什么也看不清,卓文扬不说话了。
黑暗是最容易滋生暧昧的,属于他的气味愈发鲜明起来,我直觉得心里痒痒的,又烧得慌。
我叫他:“喂,卓文扬。”
“嗯?”
“我们一起来做关灯以后才能做的事吧!”
卓文扬说:“什么?!”
我猛地伸手又按了开关:“就是开灯呀!”
卓文扬:“……”
然后我就啪啪啪地在那兴奋地开灯关灯玩,直到卓文扬无奈地按住我的手。
“别玩了,灯都要给你按坏了。”
我更来劲了:“那你陪我玩啊。”
我猴子爬树似的往他身上赖,他坐立不稳,加上我的体重,他终于支撑不住地往后倒了下去。
我于是顺势趴在他胸膛上,十分乐呵。
我嘟哝着:“卓文扬……”
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鼻息,都让我觉得无与伦比地快乐。
他身上有种特别好闻的味道,又清新,又好像带着甜。我知道一部分来自洗发水和沐浴露,但光是那些,不足以好闻得这么独特,迷人。
平日我只能偷偷感受他那种若有若无的香气,今天前所未有地贴近和大胆,我就干脆把脸埋到他颈窝里去。
他立刻僵住了:“你干什么?”
我深吸了一大口,陶醉地说:“你好香啊,卓文扬。”
“……”
我喃喃地:“你怎么这么香,是不是偷抹了什么好东西?”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绷:“我没有。”
“你一定有!”
我像搜索犬一样,在他身上左左右右认真嗅着。
隔着衬衫,我能感受到他肌肉的轮廓,皮肤的热度,我能想象得出这薄薄布料之下的躯体的美好,还有他动作起来的力量。
我有很多很多想对这个人做的事。
但我什么也不敢。
他一动不动,如临大敌地紧绷着,像是逼近忍耐的临界点了似的。
这让我明白,我所能被允许的装疯卖傻是有限度的。
再怎么酒色上头,再怎么脸皮厚,胆子肥,我也还是不敢。
我只能用力贴在他肩膀上,使劲地,反复闻他的味道。
心里汇集了千言万语,我能说得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句。
“卓文扬,你好香啊……”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许他的味道让我太舒服,也许在他身边的感觉让我太满足,不知不觉地意识就飘远了。
我睡得并不久,醒来也只是几个小时后的事。窗帘没拉上,刺眼的晨光从窗口进来,照在我眼皮上,也扎破了我香甜的梦境。
我迷迷糊糊地不太想睁开眼睛,但这床铺的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我随手摸了一摸,那触感将一些记忆带回了我的脑子里,而后瞬间把我给吓清醒了。
回想起昨晚的所作所为,此刻已经没有酒精护体的我,只能虔诚祈祷卓文扬最好是还在沉睡。
这样我至少不用立刻直面自己作妖的后果,可以给自己留点缓冲的空间,不至于当场社死。
我战战兢兢悄悄摸摸地,一抬起眼,就对上卓文扬无奈地睁着的眼睛。
“……”
我登时吓出一身汗。
完犊子了,我看我还是连夜收拾行李离开这个星球吧。
卓文扬说:“你醒了。”
他的嗓音听着有点嘶哑,显得十分疲惫,但好在似乎没有流露出什么愤怒的情绪。
只是看起来像只被RUA得生无可恋的猫。
我惶恐地光速回想了一番,确认我除了把他逮着恶狠狠地一通猛RUA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出格行为——毕竟彼此的衣服都还在。吊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往下放了一点点。
看来大脑最后还是防守成功,拦截了我那蠢蠢欲动的邪念。
第六十六章
我赶紧爬起来,卓文扬也跟着坐起身,我一时有点不敢直视他,只能掉转眼光看着窗外。屋里略显尴尬地安静了一刻。
过了好一阵,我才敢偷眼打量他,他正襟危坐着,注视着自己平放于腿上的双手。他应该是没有在生气,但心情显然也并不愉快。
我心里暗叫不妙。他不打算跟我计较,不代表他感觉不出异样啊。
我的行径,虽然没到很过火,但很难只用“喝多了”来搪塞过去吧。
他觉察到了吗?
所以不高兴了吗?
我只觉头皮发麻,忐忑了半晌,才能干笑两声:“卓文扬。”
他抬眼看我:“嗯?”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望着我。
我语速飞快地说:“我喝多了就会那样,对人动手动脚,搂搂抱抱的,不分男女不分对象!”
“是吗?”他像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而后平淡地说,“那可真是个坏毛病。”
我讪笑:“哈哈哈,是啊是啊。”
他又说:“既然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毛病,那以后就别随便在人前喝酒了吧。”
感觉到他像是在斥责什么,我心头不由一紧,忙说:“好好好。”
这算是他对我温和的敲打了吧?
我不敢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下去,只能随手摸了本桌上的书,进入自我检讨环节:“我错了,今天起得太晚,影响复习进度,是我太堕落了!”
“不用自责,”卓文扬说,“偶尔堕落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明天就要严格遵守复习时间了。”
我严肃地朝他敬了个礼:“遵命!”
接下来的时日里,卓文扬照旧认真而严格地陪我复习,我也老老实实下来,专心读书,不敢造次。
我觉察得到他多少有些在刻意回避我。每当我们两人独处,面前又恰好没有一本摊开的书的时候,气氛就会变得尴尬。
这让我心里有点酸酸的难过。
但还能怎么办呢,要怪也是怪我自己作大死。
卓文杨那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这辈子也没被人这样冒犯过吧,也只有我这么没脸没皮的,借着酒劲耍了通疯。
他没有翻脸,对我仍然保持着友善关心,也没有看轻我的意思,这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考试周这阵子,卓文扬每天都来,即使他自己有事忙到深夜,也会特意过来一趟,帮我看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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