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在拿刀袭击屠文时被旁边的特警开枪打死。所以屠文才会在扶栋拿到刀后,立刻叫特警不要开枪。
杨思觅:“你高估了他承受肉体痛苦的能力,他又不能切断自己的痛觉神经,总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
“另外还出现了两个他意料之外的情况,一是第三个炸弹,这个炸弹的出现让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这是个他不知道的计划,他被他的同伴排除在外了;
“二是甘桂枝母女的出现,他多少对她们有点感情,不愿意看到她们被杀死在自己面前。”
屠文皱眉:“他为什么会痛到肉体承受不了,不得怪你吗?”
“我又没打过他,打他的人是你。”杨思觅理直气壮地道,“掐小女孩脖子的也是你。”
“……”屠文被气得不行,“因为活都是我在干,哪像你,什么都不干,结果倒是什么错都没有!”
杨思觅:“程锦不是帮你们干了很多活?”
屠文无语至极:“……我一跟你说事,你就秀恩爱,有对象了不起吗?”
杨思觅看看他,道:“程锦是很了不起。”
屠文:“……”
茶没那么烫了,杨思觅端起来喝,程锦要在这儿,肯定会很惊讶,原来没加奶没加糖的茶杨思觅也能喝,事实是杨思觅确实会喝原味的茶,离开程锦后他挑剔的毛病会自愈一大半,再离程锦远一点,他可能会像屠文刚才说的那样对食物失去兴趣。
屠文也端起杯子喝茶,苦涩的茶水中和了他的部分烦躁。“事情还没完,扶栋还不能死。”
杨思觅:“他是还没死。”
“我是说你本应该更负责任,不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的死活不重要,”杨思觅道,“他已经没用了。”
屠文哑然,半晌后道:“或许他是没用了,但在事情完结前,他得活着。”
杨思觅自顾自地喝茶。
“我发现大家都看错你了。”屠文道。
杨思觅没接话,像是对别人如何看待自己没兴趣。
茶水飘出的水气在屠文的眼镜上凝结出了一层水雾,遮盖住了他的视线,他道:“很多人觉得你很疯狂,做事不顾后果甚至是容易失控,但其实不是的,你很理智,无比冷血的那种理智,你在人前表露出来的部分其实全都经过了精心计算。
“你展示自己的强大能力是为了让人敬佩你仰视你,那能给你带来很多便利,而你暴露出疯狂的一面也是因为那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要别人畏惧你疏离你。你想要的和常人不同,大家没有看明白这一点,所以误认为你疯狂不可控。”
杨思觅看向屠文:“所以呢?”
屠文放下杯子,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的水雾,道:“就是很惊讶你其实是这样的人。”
杨思觅无所谓他怎么想,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肯定他,只道:“无聊,我要走了。”
屠文摆手示意他自便,不过还是吐槽了他一句:“对你来说只有程锦不无聊吧。”
杨思觅倒也没立刻就走,他又重新泡了两杯茶,并加入了足量的糖和奶——奶是奶粉,这里没有新鲜牛奶。
屠文看着他的动作:“你居然不但学会了做家务,还学会了搞这种东西……”
杨思觅:“我是有生活的人。”
屠文很扎心,这是说他只有工作?“讲点武德,不要动不动就秀恩爱!”
杨思觅带着奶茶回到大会议室,这会儿只剩程锦还在这儿,戴梁梓已经离开了,他毕竟是总指挥,很忙。
程锦看着杨思觅带回来的奶茶,心道还好戴梁梓走了,要不多少会有点尴尬——奶茶没有戴梁梓的份,他还不能把自己那杯给对方,因为杨思觅肯定会不高兴。
“谢谢。”程锦接过奶茶,尝了点,很甜,“屠文找你做什么?”
“聊天。”杨思觅道,“扶栋自杀让他压力很大。”
“哦。”程锦犹豫一下,问,“具体聊什么?”
“说我冷血,叫我不要秀恩爱。”
程锦:“……”什么鬼,“冷血”和“秀恩爱”分开说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放到一句话里他实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杨思觅垂眸看向桌上的平板以及电脑,程锦随之转移注意力,看着平板和电脑上的资料道:“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平洋。”
杨思觅抬眼:“去干什么?”
程锦:“查一下孟霜野失踪的原因,我觉得她的失踪可能和扶栋加入的那个恐怖组织有关。”
“哦。”
程锦又道:“不过还是再等等吧,等戴梁梓先查一下那个失踪的外国劳工是怎么回事。”
——先前游铎他们说孟霜野在平洋采访过的一个外国劳工前一阵消失了,疑似是失踪了。
“嗯。”
程锦:“我还想见一下甘桂枝。”
见甘桂枝得经过戴梁梓的允许,程锦和杨思觅一起去找戴梁梓。
此时戴梁梓正在同屠文说话:“没打架吧?”
屠文:“当然没有。我们一起喝了杯茶。”
戴梁梓对他们的喝茶活动不感兴趣,专注于自己感兴趣的点上:“你们解开矛盾了?”
“我跟他又没矛盾。”屠文道,“只是大家做事的态度不同,我认真负责,他很不认真很不负责,所以我看不惯他。”
戴梁梓心道,你算得上认真,但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很负责?
不过他知道说出来可能会影响对方的工作积极性,便忍住了没说,只是问:“那你说服他改变态度了?”
屠文:“怎么可能,但我已经想清楚了,他改不改变无所谓,我们不要去管他,有事跟程锦说,让程锦去管。”
“嗯。”这点戴梁梓早就知道,要不他就不会邀请程锦一起过来了。
这时,程锦和杨思觅推门进来,戴梁梓和屠文便默契地结束了先前的话题。
程锦提出想去见一下甘桂枝,戴梁梓点头:“好。老赵,去安排一下,把人带过来。”
甘桂枝此刻正在陪伴她女儿,她们被安排在旁边建筑楼内的套房中,那边的房子是装修过的,里面什么都不缺,除了自由。
10分钟后,程锦和杨思觅在审讯室里见到了甘桂枝,她眼睛红肿,应该是因为女儿受伤的事哭成这样的。
坐下后,杨思觅先开口:“你女儿受伤的事我们很抱歉,扶栋提出想见她,我们以为他很喜欢你女儿……没想到会变成那样。”
程锦无言,杨思觅说得像是那小女孩的伤是扶栋造成的一样,难怪他要抢先开口……要是换程锦自己来说,肯定说不出那种话,也就达不成某些效果。
甘桂枝又惊又疑,难以置信地问:“他,他为什么要伤害圆圆?”
杨思觅摇头:“等他状态稳定后,我们会安排你们见一面,到时你自己问他吧。”
他没有直接把事往扶栋身上栽,但甘桂枝反而觉得他可信,她脸上的惊疑很快被愤恨压了下去:“男人都一样,在外面都是怂货,只会欺负家里的女人!”
程锦想,她这应该是把扶栋和她自己老公归类到一起了。
在外面看直播的屠文对旁边的戴梁梓道:“没想到杨思觅嘴上功夫也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这对野鸳鸯给拆了。”
戴梁梓沉默,他是见识过杨思觅的口才的——他体验过杨思觅的审讯,杨思觅的审讯并不是单靠酷刑,而是还结合了问话技巧,他当时不认识杨思觅,不知道杨思觅是去救他的,杨思觅也丝毫没有给他暗示……
那是一场真正的审讯,他被折磨到崩溃时,想过自杀,只是没找到机会,死不成,就只能屈服了,所以他招供了。
这件事只有他和杨思觅还有在场的几个恐怖分子知道,不过那几个恐怖分子都死在了之后的武装行动中,所以只剩他和杨思觅知道,杨思觅没有对第三人说过这事,至少当时没有,现在应该也没有,因为程锦不像是知道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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