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回答:“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很温柔,总让人觉得很踏实……当然还有长得好看,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他有勇气。”
男孩皱着细小的眉头,似乎不理解他的话。
“勇敢面对世界的人,怎么想都很帅啊。”
顾炤又揉了揉他的头发,对男孩说出了他最想说的一句话:“无论你曾经遭遇了什么,将来会面对什么,记住一定要勇敢。”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就是觉得很早之前他就有这个冲动。
男孩点点头,也许听懂了,也许没有,顾炤也不太清楚。
当他吃完冰激凌,礼貌地向顾炤说再见的时候,自己心里忽然变空了,有什么东西抓住他的心脏,强行扳开他的嘴唇,想让他说出那句“别走”。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在街角,他看见那一名穿红色裙子的女人,女人一边微笑一边朝男孩招手,在男孩即将靠近她的时候蹲身张开双臂,作出拥抱的姿势。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抱到她的孩子,一个不止从哪出来的青年男人一把扯过男孩的手臂,顺势就把他楼进怀里抱起来,然后拔腿就跑。
抢孩子这种事顾炤是第一次做,他不觉得紧张,但还是有点担心女人会追上他,他抱着小时年穿街过巷,手里很轻,感觉抱着个枕头似的。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教堂里,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在身后的地砖上不停拍打,雕像在她走进花园的瞬间就碎成粉墨随风而散,这是她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顾炤完全忘了神父的嘱托,直接跑去钟楼,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顺着楼梯盘旋而上,顾炤来到顶层,男孩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没有路了,”他说,“……我们会被抓到的。”
顾炤安抚地拍拍他的背脊,看着那扇上了锁的门。
“开门。”他用命令的口吻说。
“好嘞,”木雨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专业开锁公司为您服务,请给五星好评哦。”
话音刚落,门锁就自动脱落,顾炤直接一脚踢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阁楼,并不是教廷风格,而是类似西部牛仔酒馆的装潢,墙上挂着带角的鹿头标本,桌面也摆了牛头骨,椅子上铺的是毛皮。
除了牛骨之外,桌面上还有一把老式左·轮,子弹整齐地摆在旁边。
这并不是阁楼里唯一的武器,这个小东西甚至是最不起眼的,因为旁边一整面墙都挂着格式枪·械,全都是常出现在电影里的家伙。
这是一间武器库,或者说某个老家伙的收藏室,老家伙又骚包又凶狠,唱片机旁边摆着老鹰乐队的专辑,不远处就是一杯没喝完的龙舌兰。
顾炤将时年放下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不要动,然后拿起左·轮,走到唱片机旁将黑胶圆盘放上去。
前奏过后,男人沧桑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高跟鞋声音越来越响,已经逼近门口。
“On a dark desert hightway……”
“Cld wind in my hair……”
顾炤轻轻哼唱着,将子弹塞一粒一粒塞进去,然后举起右手,枪·管对准门口。
女人出现的一瞬间,“嘭”的一声巨响,子弹贯穿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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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顾炤连发数枚超金属子弹, 女人额头肩膀和大腿都受了伤,她的伤口无法愈合,身体却还能行动, 伴随着她朝顾炤扑过来的动作阁楼里许多东西都分解成碎片。
这种能力顾炤很熟悉, 他在游轮上和时伊人对战时就用过这招,简单的来说就是分解物体的构造, 从理论上来说可以瞬间切割任何东西。
局限性是使用范围有限, 而顾炤当然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所以不慌不忙地闪躲,来到那面挂满武器的墙, 随便抓下来一把,上膛的动作行云流水。
两人在狭小的阁楼里战斗,各种物体的碎片与子弹一同乱飞, 诺亚人的身体拿超金属丝毫办法也没有,所以顾炤很快就毫无悬念地占了上风。
他好像并没有把这场争斗放在心上,表情极其冷漠随意, 却又不像是在玩游戏,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在宣泄某种不知名的怒火。
但是他又很清楚, 这里并不是现实, 作为“神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那个女孩为他编造的幻境,他所见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样的报复很无聊,就像上班族在梦里暴打苛刻老板一样, 没用却也有用。
终于女人重重地朝身后倒去, 枪声和叫喊声一起被淹没在唱片机的旋律里,阁楼里到处都是血,包括顾炤身上。
男孩仍然坐在椅子上, 貌似乖巧听话的样子,实际上他脸颊两边已经布满了泪水,瞪大眼睛,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眼里满是惊恐。
即使是在梦境里,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是让顾炤非常难受。
顾炤扔了手里的SA80步.枪,走过去朝男孩伸出手,想再摸摸他的头发,却在即将接触到的瞬间被躲过。
顾炤愣了愣,这次男孩眼里不仅有警惕,还有刻在最深处的恐惧。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沾了一些粉尘和血液,青筋突显着,腕骨连接着线条流畅的小臂。
时间骤然凝固,唱片机停止转动,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顾炤缓慢的呼吸声。
“那毕竟是他的母亲。”木雨的声音突如其来。
她坐在阁楼唯一的小窗台上,倾斜的阳光只照亮了小半张脸,她微微笑着说:“而且人类本来就应该对神明保持敬畏,他畏惧你,才会始终尊敬你。”
顾炤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屁。”
木雨歪着头,微眯起眼睛:“看来你已经想起很多了嘛。”
顾炤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阁楼的墙壁上忽然冒出几节藤蔓,缠绕着木雨的脚踝将她强行拉下来,然后迅速编织成牢笼将其束缚。
木雨并不意外他的行为,反而笑着说:“凭你现在的实力,控制我太简单了,毕竟我只是你精神海里的寄生虫而已,你连抹杀我都是举手之劳……不过我赌你不会杀我,想知道为什么吗?”
顾炤控制着藤蔓缠绕住她脆弱的脖颈,抬起下巴:“说说看。”
“因为你空有神的躯壳,却没有神的心脏,”木雨说,“你的内心仍然迷茫,甚至不知道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究竟该去做什么。”
藤蔓缓缓收紧。
木雨呼吸急促,却仍然说:“……早……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存……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彻底推翻这个世界……”
“建立新的秩序,让神的国度……降临……”
木雨已经完全呼吸不了,她眼珠上翻,最后一句话声音都快听不见,在顾炤面前她一丁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顾炤却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
“你说得对,”他沉默地看向男孩的方向,伸手出去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对方柔软的投发,“某些东西是需要改变了。”
他半蹲着身体,额头差一点就和男孩的贴在一起,两人就这样隔着凝固的时空对望。
周围的颜色开始褪去,所有东西的轮廓都减淡了,只剩下他们两个,最后男孩的脸也化为烟尘,消失在他眼前。
“您没事吧?”
顾炤回过神,发现面前站了一名长相斯文柔和的年轻男人。
“没事,”顾炤摁了摁太阳穴,低声说,“谢谢。”
他还站在教堂前,年轻男人替他打着伞,关切地看着他:“真的没事吗?我看您一直在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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