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玉山将餐刀移开,“我不在乎,就算利用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我得偿所愿,我可以配合你的计划。”
“哦?你想要什么?”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赵享载死在他面前,让他一辈子逃不开我的手掌心!”伴随着农玉山充满恨意的低语,餐刀也在他手掌里慢慢扭曲。
并不追问这个“他”是指谁,黄忠宇只是把新的医疗包打开,“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急。”帮他拆下仿生义肢,处理因不断练习而产生的皮肉损伤,“越是浓厚的恨,越要仔细地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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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享载正把风云过压在办公桌上,抚摸他光裸/的大腿,啃他膝盖。
今晚灰狐不在,赵享载便趁着加班放纵起来。风云过哭得嗓子都哑了,还得用发抖的手举着电话放在对方耳边。也就是袁岷山来电能让赵享载暂停,不然他就得为了不让别人听到而拼命捂住嘴巴。
通话结束,赵享载竟然难得地没有立刻动作,含情脉脉地看着风云过:“宝贝儿,你说真的会有人完全没有在意之事、在意之人吗?我是不信的。”
风云过当然是没懂什么意思,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所以还得仔细找,找那个弱点在哪儿——”
他这一语双关话音刚落,便将风云过顶得再次尖叫起来。
侯华明在顶楼忧伤地抽烟,后悔没有抢着跟灰狐去出外勤,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办公室取暖。
从福友会对施特劳宣战之后,考虑到仓库所有者会转移阵地、消除证据。所以施工重新开放之时,福友会立即安排人手摸查和监视往来动向,连运输建材的垃圾车都不放过,很可惜一无所获。
但今晚的乐园狩猎也许会成为潜入乐园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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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一旦暴躁起来,除了他甜哥确实没人制得住。
脱离八角笼的限制却从不曾脱离对胜利的渴望,将对手一个个击倒在双拳之下时,那份无与伦比的激荡与自豪,让黑狗获得有生以来最纯粹的快乐与满足,斗志越来越旺盛。
不用扩音都能在观影厢里听见他近乎狂热的咆哮,伴随着迅猛出拳而持续回荡在矿坑里。虽然一个感应器都没拿到,败在他手里的狩猎者却已有好几个。有人看上这份便宜跟着他补刀收割,并企图与他结成暂时的同盟,话都没说完就被黑狗一拳呼上下巴。
澎湃的血液和心跳已经让他听不到任何声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赢!”打倒所有人,成为最后的赢家!
而有些精明的参赛者则选择避开黑狗,让别人充当炮灰耗费他的体力。此时解说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响起,宣告一条新的奖励规则:“我们的十三号狩猎者目前表现最为出色!贵宾们正在不断为他增加赌注!狩猎者们!挑战十三号成功的人将额外获得一笔奖金!”随后公布的数额,立刻让黑狗成为围猎目标。
“这可没经过我的同意啊。”曲文夺冷冷地说。
北千里微微耸肩:“从您让他进入狩猎场的那一刻,他的命就属于各位贵宾了,您不如试试出更高的价格赌一赌其他狩猎者?”
曲文夺晃晃脑袋:“真是千算万算也算计不过你们这些奸商。”于是活动活动四肢,要控制室把自己所在的观影厢降落在中心区,“不过,有标价也有一个好处。像我这样价值连城的奢侈品,可不能碎在你这里吧?我给我自己出个价:只要拿到本小爷一缕头发,就可以得到这个数!”说罢公布了一个诱人的数字。
“曲小爷当真是具有冒险精神。”北千里看出他的心思,“话是这么说,你就不怕万一吗?”
观影厢移动完毕,门已经开了,仅可站立两人的平面下就是深不见底的矿坑,因通风系统而席卷上来的气流吹起曲文夺的浅色头发。
曲文夺把夜视护目镜戴好,嘻嘻一笑:“本少爷可是有老天都嫉妒的好运气!”说罢启动外骨骼跳了下去。阿善虽担心却自知无法阻止,骂了一句“小疯子”便紧随其后跃入矿坑,只剩下阿甲仍对着北千里笑嘻嘻。
“这位如何称呼?”北千里漫不经心地说。
“阿甲,你也可以叫我调教师柳——”话未说完便一个闪身,唇边绽开血痕,“柳大夫。”他依然笑嘻嘻,把话说完舔舔嘴角。
“我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柳大夫。”北千里将手里的三棱刺收起,“曲文夺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哪个都不能小看呢。”
“夸奖我就收下了,您也不遑多让。”
阿甲看着他从通讯器里通知总控“曲小爷入场了,注意保护他的安全”,然后问自己:“可否告诉我,你们今晚期待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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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今晚期——嘶”耳机里北千里与阿甲的对话消失了。
身处两地的小丁和茉莉却同时皱紧眉头:乐园方向截断所有信号,曲文夺一行人身上的定位监听设备全部失联。
阿善第一时间发现异常,拦住曲文夺低声说道:“北千里要困住我们。”
“他暂时不会把我怎么样,但你们就说不准了。”外面有福友会和曲家,曲文夺不担心自己的安全,然而恐怕也只有自己是安全的。
如果说久安是世界的法外之地,那么现在的乐园就是久安的法外之地。今晚的狩猎行为只要曲文夺不死就能暂时稳住福友会和曲家,至于其他人,死了谁、死了多少、怎么死的,谁又会在意?
这座乐园,将成为永远的法外之地。
能够进入观影厢的人才是真正的狩猎者,其他人说得再好听也都是他们的猎物,既然尝过了血腥味,他们便会用尽手段保住这块高低贵贱和生死都泾渭分明、只有少数人才能享受的“乐园”。
除我之外皆是下等——这是他们作为顶端人类能够操控一切的证明。
“我死不了,阿甲和小黑狗有点危险。”阿善说道。
“所以你得让那小狗清醒一点!赶紧杀出去才是正事!”以阿善和黑狗的能力联手冲破矿场不难,曲文夺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他要用自己这个被保护的“奢侈品”身份扰乱其他狩猎者。
在矿坑内移动的过程中,曲文夺看到了眼熟的身影:“雄鹰”、“杰克”,两人非常明确地向着黑狗而去,那么想必对自己出价的就是“老鼠”了。
“我只保护你,不管其他人。”
“这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曲文夺拽过阿善的衣领,“今晚要是不把这个矿场搞个天翻地覆,咱们出门就分手!”
阿善愣了一瞬,又笑:“不是解雇,是分手?”
曲文夺将外骨骼开足动力一脚将他踹出老远:“去你大爷的!”看阿善借着力道几个纵跃便不见人影,他也找了一处灯光相对明亮的地方,去扮演一个合格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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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收到李姐的邀请,钟婶便在下班后拿着地址来到这间在菱山颇显气派,比妇保会还要大上一圈的二层小住宅,露出感慨的表情说道:“哎呀呀今时不同往日,你不但住上小楼房,还有保镖跟着了!”另外几个年轻的信徒在房间内外随时等候护法的差遣。这让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大能天佛会护法的李姐,笑容里带上几分自傲几分得意。
“李护法特意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钟婶坐在宽阔敞亮的会客厅里,从古色古香的红木桌上拿起泡好的热茶。
听了这话李姐转过头来看着钟婶,眼神里多了一些感慨,禀退其他人才说:“您这就见外了,当初鼓动我进入天佛会,让我一步步拿到护法之位的,不就是您吗,钟主任?”
当初通过妇保会以调查民间宗教的名义安排数位暗线进入天佛会,李姐正是其中之一。只是没想到一路蹿升最快的,竟然也是这位连一颗鸡蛋的便宜都要死死攥在手里的女人。
钟婶轻叹一口气:“现在看来,天佛会果真适合你。”
李姐面上泛起奇妙的红光,“谁说不是呢?”她眼中浮现一股亢奋,一种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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