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将怒气撒向无声铃:“你就仗着红姨给你撑腰,连我的话都不听!”曲章瑜依然怨恨那天自己求助无声铃却被拒绝的事,仿佛是因为这样才害阿善在她小叔那里受了伤,“等我向红姨告状!有你好看!”
无声铃的表情像在听麻雀喳喳叫。
“小叔,有一家超嗨的新夜店,DJ好著名的,今晚我们一起去啊!”好久没跟她小叔一起出去玩,曲章瑜满怀期待地邀请道。
“去什么去啊,明天你爹得让我见一百八十个人开一百八十个会,”曲文夺抱怨说,“想想都累死了,哪儿都不去。”开什么玩笑,被簪子在肩膀扎了个洞,他曲小爷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重的伤,今天谁都别想让他动一动。
曲章瑜在座位上撒娇耍赖:“小叔~!你陪陪我嘛!”
“你不好好上学天天就知道玩,现在久安这么乱,晚上少出门吧。”
曲章瑜一听,把叉子一丢,“你们都忙忙忙,根本没人管我!再也不理小叔了!”摘下餐巾往楼上跑,气得饭都不吃了。
曲章瑜虽然从小受宠,但能跟她玩在一起的只有曲文夺。母亲早逝,曲章琮跟她年纪相差比较大,而曲文栋永远忙得没空回家。小公主长到这么大,唯一的玩伴和朋友就是她小叔。
如今连曲文夺都离她而去,曲章瑜委屈得仿佛被全世界排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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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还没吃完,管家进来报说治安局派人前来“拜访”。治安局能进来,想必是经过曲家老大同意,达成了某种协议,曲文夺也不好撵人。
来访者是个干练的短发女性,身高跟无声铃有得一拼。警衔看起来不低,一身制服英姿飒爽,笑容也十分明朗,看了就让人心生好感。
“治安局督查蒋宝芳,见过曲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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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住了一天黑狗就盼着出院,打完针在住院处院子里看着门口,期待着甜哥的身影下一刻就能出现。拿着甜哥不要的指环用衣角使劲儿的擦,擦得锃亮。
一不留神太使劲了,指环从手指间飞了出去。他赶忙跳起来去追,看它骨碌碌滚落到别人的脚边,被戴着手套的手拾起来:“给你。”
声音沙哑,被帽兜遮盖的脸上,右眼戴着眼罩,眼罩下能看到明显的烧伤。
第21章 (修)钢铁浇铸之花:10
黑狗从对方手里接过戒指,仰脸看了男人一会儿,开始在兜里掏。掏出一颗奶糖来,是阿择留给他的——把手掌伸到男人面前,要给他。
男人摇摇头,“不用了。”转身欲走,黑狗不干,拦到面前非要他拿着。
黑狗没学过这种情况下要说”谢谢“,他生长的环境里只教给他“你给我一分我还你十分”,无论恩还是仇,不欠人情债。
男人忍不住笑了,接过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黑狗不回答,神色警戒。
“我叫阿虎,本来的名字……不记得了。”他指一指脸上受伤的部分,“中了一枪,伤到脑子。很多事情都忘了。”
黑狗立刻对他充满了同情,“黑狗,我叫黑狗。”
“黑狗?你属狗吗?”阿虎很感兴趣似的。
黑狗摇摇头,“不知道。”从小就被人这样叫,他并不知道由来。阿虎问他父母呢,家人呢,多大了,念过书吗,黑狗一律摇头。阿虎简直以为他也失忆了。
“那你一直一个人吗?”
黑狗想了想,又摇头,“我有甜哥,会来接我。”举着那个戒指,有点骄傲地炫耀,“甜哥的宝贝,给我的!”
阿虎有些惊讶。那个戒指看起来是婚戒,里面还刻了字母:“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黑狗刚想说“伴侣”,又觉得不对,因为严格来说这不是甜哥给他的,是甜哥不要了的。心里有点难过,小声说:“甜哥不要,我要。”
阿虎沉默了一会,忍不住皱眉说道,“小狗,你不是被骗了吧?”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问什么都不知道,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不大正常的无知和单纯。
黑狗把戒指揣进兜里,毫不在乎地说:“骗就骗。”说完依旧坐到长椅上去。
阿虎问:“你明天还在吗?”
黑狗看看大门,看看他:“甜哥不来,就在。”
“那我能来找你吗?”阿虎说,“觉得跟你聊天很好玩。”
黑狗说:“我等人的。”
阿虎笑一笑:“我懂,如果你不在我就走了。”说完边走边向他摆摆手,黑狗也摆摆手,发现阿虎的腿有点跛。
走出医院,阿虎叫了一辆车,在春天大酒店门口停下了。
穿过大堂坐专梯直升顶楼,打开了唯一一间房门。“K”和北千里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他:“为什么去外面的医院换药,阿虎?”
阿虎摘下眼罩,露出电子义眼:“我想看看‘他’出生的城市。”脱了手套,无名指上的银色金属闪着暗光。北千里立刻放下手里的资料,上前帮他脱掉外衣外裤,小心地检查了一遍脚踝上刚换过的绷带。
“有收获吗?”
“遇见一个很有趣的小朋友。”
“哦?”
“有点像以前的我。”
“K”和北千里同时抬头看向他,“K”问道:“想起来了?”
“不,只是还记得的那些。我好像,也曾经等过谁——”他有些痛苦地皱眉,“记不得了,头疼。”北千里扶着他的头按摩着颈后,轻声说道:“您不要勉强。”
“以前的事情不用急,我现在很好奇那个伤到你的人是谁。”“K”看着他的脚踝说,“运用外骨骼的熟练程度不亚于你,他或许有军方背景。”
阿虎倏然睁开眼,咬着牙说道:“他能伤我,但我能杀他。如果你没有叫我回来,他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K”安抚道:“没有必要,我们的想法跟他们一样,有一必有二,顺藤摸瓜才是目的。”雨夜里的两次埋伏都重在试探,想要摸清“净火”的底细。“他们被我们吸引,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北千里的按摩让阿虎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问:“下一次呢,轮到谁了?”
“别着急,让我翻翻我们的小本子。”“K”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说,“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留着。”阿虎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北千里继续汇报:“——甘拭尘不是一个普通的货运公司老板,或者说他的安全货运也不是单纯的物流运输,只要出得起钱,什么都可以送,也可以取。”
“包括人命?”
“不如说,最多的就是人命。”
“所以他盯上‘净火’倒也在情理之中。”“K”帮熟睡的阿火盖上毯子,“他本人呢?”
“传言基本不可信,但本人确实很神秘。有一种猜测是白星漠即是甘拭尘本人,不过我不相信。他与红黛从公开关系前就有密切来往,能够在久安立足几乎有一半是这个女人的功劳。只不过大众并不太关心娱乐之外的东西——”
“更不会相信女明星除了操控男人还能有多大的能耐。”“K”叹了口气,“从来不会有人仔细想想,一个能在久安这种地方占有一席之地的女人,她要操控的该是什么。”
“只有曲文夺是她的软肋。”
“而她也知道曲文夺是自己的软肋。”“K”对北千里说,“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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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宝芳把带来的蛋糕盒交到管家手上,端正地坐在沙发一角。
“带着礼物来,还知道我爱吃甜品,看起来不是要拘捕我的样子啊。”曲文夺叉着两手,悠闲地看着比自己大了不少的女警官。
“曲小爷说笑了,流程是要走一走,但冤枉您这事我们可做不出来。”蒋宝芳十分真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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