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的黄金年龄是二十五到四十,太过年轻的佣兵首先在身材上就不占优势,十七八岁还未发育完全,再加上人种差异,很可能一招半式都来不及用就被绞杀。通常二十岁开始才会考虑参加战场作战,除非具有特别优秀的生存和战斗能力,会在特殊任务需要时被发派出去。
“那他现在呢?”黑狗问。
阿虎沉默了半天,似乎在回想:“死了。”说完他捂着被烧伤的半边脸,有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你也很厉害?”
阿虎抬起脸,看着黑狗胸前固定肋骨的绷带说:“等你好了,我们可以打一场试试。”
黑狗“噌”地站起来:“现在也行!”
阿虎哈哈笑:“你受伤我也受伤,打不痛快,以后吧。”他站起来戴上帽兜,“只要你我都活着,总有机会的。走了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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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曲章瑜的绑架事件,不仅曲文栋震怒,连红黛也第一时间赶到曲家,一个字都没说先甩了无声铃一耳光。
“不管她事先做了什么,没看好人就是你的责任!”
无声铃垂着眉眼:“我知道,夫人,是我的错。”
曲文栋一声低低的冷笑:“是怕我杀了她才这么着急过来?红黛,你以为一个巴掌就抵销她让我女儿遭遇的一切吗?”
“铃女的失职我自会追究,但怎么轮不到你——曲文栋,身为父亲,你为你的孩子做了什么?”
两人在对无声铃的处置上互不相让,可曲章瑜现在除了她谁都不见,才让曲文栋打消了念头。
曲章瑜暂时住在曲文夺这儿,所以最近几天曲家人都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聚在曲文夺的别墅里。拿着新的手杖剑磕了一下地板,曲文夺说:“治安局来过了,不过因为小章鱼情绪不稳定,所以对铃女问了话就回去了。”
曲章琮双手死命捏着椅子扶手,咬牙切齿地说:“要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我要把他一刀刀剐了!”
“小章鱼说,原本是想假装自己被绑架,但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真的。也就是说有人利用这个机会企图加害小章鱼,而这件事是当天下午她才临时决定的,知情者只有已死的一位女孩。”曲文夺出奇地冷静,“显然他们全部被灭口了,而且现在死者的家属将矛头对准了我们,认为是曲家迁怒杀人。”
死去的女孩们虽然家世比曲家稍逊,但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各自产业都与义海集团利益相关。家中至亲遭此横祸,没有一个打算善罢甘休,干脆请求义海出面问责曲家,给大家一个交代。
“他们有什么脸?!自己的女儿找人绑架小章鱼未遂,曲家还没来得及找他们算账呢?!我倒希望义海去查查是谁想要利用此事嫁祸曲家!”曲文梁不吃这一套,当时就放话出去“策划绑架案的人无论真假曲家都不会放过”。
“现在死了倒是便宜他们了!大哥,这件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曲文夺看了一眼二哥,欲言又止。转而问无声铃:“你威胁过那些人?”
无声铃毫不避讳:“对。我说过‘如果出事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她虽然对这些名媛并无顾忌,出手教训一下也无妨,但因此而痛下杀手却也并不是她的作风。
曲文夺笑了笑:“想不到我们周围耳目还挺多。”
佣人急急忙忙地跑下来喊“铃小姐”:“小小姐醒了,一直哭呢!”曲文栋、曲章琮闻言立即站起来要去看她,被曲文夺制止了。
“大哥,给小章鱼一点时间。”
从那晚开始,除了无声铃,曲章瑜不让任何人接近。对包括亲人在内的所有男性产生极端排斥,被兄长触碰也会惊恐到尖叫,甚至呕吐。不得不靠安眠药才能短暂入睡,不久就会在噩梦中惊醒。
“让铃女专职陪在小章鱼身边,没有意见吧曲老板?”红黛说道。曲文栋不做声,红黛向无声铃点点头,无声铃便迅速地跑上楼梯。
“小章鱼以后就住在我这里,你们也没意见吧?”曲文夺虽然这样问,却不打算听他们的回答,“该回去的都回去,到底怎么办你们商量,近期我会照顾小章鱼 。”他不耐烦地直接撵人了。
红黛也不打算久留,经过曲文栋身边却看也不看他,冷冰冰地说:“明天来酒楼。”曲文梁听见了,瞄了红黛婀娜的背影一眼,颇为自嘲地笑笑,转头对侄子说:“章琮,跟二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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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光了,曲文夺坐回到沙发里,沉着脸不说话。
“如果那天我去的话——”阿善话没说完,被曲文夺打断,“谁去都一样,或早或迟,类似的事情都会发生——有人盯上小章鱼,盯上曲家了。”
“要的就是你曲章瑜”,这句话不仅意味着曲章瑜本身,还有她背后的家族。同行的名媛之死,即使不是曲家所为,也会被算在曲家头上:“如果不是曲章瑜的鬼主意,怎么会连累到我的女儿/孙女!”
她们死了,而曲章瑜还活着。甚至因为她还活着,在某些人眼中便从假绑架的受害者变成真谋杀的加害者,同时令曲家成为众矢之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绑架案真是她们搞鬼,曲家人也不能将人置于死地。
而现在无论曲章瑜如何辩解,甚至无论幕后黑手是谁,无论什么结果,对方都可以选择不相信,毕竟死去的人无法证明她说辞的真假。
曲章琮虽然明面上没说,但百分之百与施特劳有交易,施特劳呢,又同义海绑在一起;而曲文梁那番狠话,却在一定程度代表着曲家不惧怕与义海翻脸。
说实话有点超出曲文夺的意料。
与曲文栋力图黑车刷白漆的道路不同,曲文梁在让曲家东山再起这个目标上认定了祖辈的传统:在久安,要靠力量说话。既然暴力能够带来金钱,金钱又能滋养暴力,何乐而不为?
他跟曲章琮一样,曾力劝曲文栋与自己合作,兄弟一心,迟早能夺回往日荣光。何必要兵分两路削减实力,使曲家越来越走低?
曲文栋只说了一句话作为回答:“久安法外之地的日子越长,终结得就越快。”
从此两兄弟各管一摊各自为政,偶有合作却互不干涉。
虽然曲文梁有野心,但他也很清楚局势对他的野心来说并不乐观。以前有大安联合与义海互相制衡,曲家偏安一隅还算相安无事。大安联合一夕之间崩塌,使得曲文梁看到了抬头的机会,便将再次说服大哥的任务交给了侄子曲章琮。
可惜,再次失败。
而这一次,他似乎打算借此机会强行拉曲文栋下水,对抗义海。
曲文夺眉头皱得更紧。现在曲家与义海撕破脸,无异于以卵击石,这一点曲文梁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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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
听见有人叫他,曲文夺回头看见曲章璞低眉顺眼地站着:“听说二姐住在您这儿,我来看看。”
“干吗还单独来一趟,你爸刚走。”
曲章璞牵动一下嘴角:“大家都在,怕……怕不方便。”一边说一边抬眼看着楼上,“二姐还好吗?”
“还不愿意见人,你心意到了就行了,我会告诉她你来过。”
曲章璞也很知趣,当下就告辞了,走了两步又折回来,皱着眉头犹犹豫豫地说:“小叔,其实有件事——”
“嗯?”
嘴巴开合了半天,曲章璞把话头又吞回去:“等我搞清楚吧,小叔。伤害二姐的人,我,我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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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珍珠,还是蓝宝石?
安全货运的高级助理白星漠坐在接待室里,正在给新西装物色新的领针。他是这家手工定制男装店的常客,老板是个品味不错的人,所有配饰都精挑细选,很得白星漠欢心。
思考的时候,一通电话打进了他的手机。接完之后白星漠立刻拿定了主意:“两个都要。”
满意地拎着包装袋坐进路边等待的轿车,听司机不满地抱怨:“就那么大点地方你逛了一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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