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般做完任务后,都去节目组谈了合作的那些店吃,”夏飞和编导说了两句话后回答,“这附近只有那个鱼汤馆是,要去吗。”
“不喝鱼汤了,我们这儿有人不爱吃鱼。”岑肆说,又看向小王,“要不你随便找家吧,也不一定非要吃节目组安排的。”
夏飞心里骤然一紧。
他之前吐槽过节目组安排的这些店都太养生清淡了,鱼汤都喝腻——莫非四哥记在了心上?
他望着岑肆揉着后脑勺的背影,感激涕零。
江识野也心里一紧,看着岑肆的背影疑窦丛生。
他恰好就不爱吃鱼,讨厌刺讨厌腥,本来他也不会对号入座,但想到这货一分钟前投过来的眼神,直觉告诉他体贴的就是自己。
江识野登时有些烦躁,为他和岑肆之间的信息差。他想到岑肆说的“做朋友”,忍不住猜测。
三年前他们便已经是朋友了吧,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不然这人怎会如此熟悉他的歌,有一个可能属于他的Oirpods,还知道他口味的雷区。
但他只恢复了三天记忆,不知道当年在酒吧门口分别后,他们又是如何相遇的;也不知道现在都还用着岑肆手机的自己,是否还清了当时的人情。
想到这,江识野觉得自己真应该对岑肆态度再好点,多和他接触接触。
于是当他们随便拐进一家老字号中餐馆时,江识野主动问:“你现在睡眠质量好些了吗。”
他坐在岑肆对面,看着他。
岑肆正扫码点餐:
“嗯,好多了,有段时间一直睡不着,没想到那天被你做了个头疗就睡晕过去了。”
“四哥那天可吓死我了,”夏飞说,“还好只是睡眠不足神经衰弱——医生是这么说的吧?”
“嗯。”
江识野总觉得这个原因很扯,又问:“那你现在呢,还失眠吗。”
“不了。”岑肆回答,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
夏飞睨了江识野一眼,觉得他有点关心太多。
他不能任人一直抢戏,补充:“我们在别墅时,四哥一般九点就说困了要回房睡觉,游戏都懒得做,比节目组规定的时间还早。”
“你们在别墅住着,摄像头是不是全覆盖啊?”熟络之后,小王也不再局促了,对明星录节目很好奇,“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也还好吧,其实摄像头要摆在哪儿、最后要播啥节目组都会给我们商量的。卧室的摄像头也可以自己关。”夏飞状似埋怨道,“四哥房间的摄像头都没开过。”
岑肆笑了一声,随口:“我回房就睡觉,没啥拍的啊。而且我有偶像包袱,睡相难看播出去多尴尬。”
夏飞跟着笑了会儿问:“那四哥这周末和我们去露营吗。”
“不了,我这周末去云城。”
“哦哦,是不是要去补拍了?确实也没想到白导的戏会出这档子事儿。”
岑肆今年年初接了部名导白齐的犯罪片,本来片子都去送审了,不想男二突然爆出偷税。他戏份重,综合考虑下只得临时换了个演员,把相关情节重新补拍一遍。
夏飞显然想和岑肆聊专属他们的话题,岑肆懒得应,干脆把手机递给他:“嗯,你看看再点啥菜吧。”
这顺利堵住了夏飞的嘴,他点完后岑肆把手机推给江识野:“你看还有想吃的么。”
江识野本想象征性加俩菜,发现自己想吃的都点过了,便让小王看。
小王比较现实,只关注价格,小声嘀咕:“阿野这儿好贵啊,我们不太好意思默认让明星请客吧,虽然他们也不缺钱……”
江识野这才发现价格已经四位数了。
虽然岑肆肯定也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但他总觉得自己又在占岑肆小便宜。
于是当他把手机还给岑肆,岑肆问“够了吗,那我下单了”时,江识野正儿八经道:“够了,我们转账给你吧。”
岑肆差点儿被口水一呛:“转啥账?”
小王:“就这顿饭钱,还是得AA吧。”
一旁的夏飞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纠结金钱的场合了,还是在岑肆面前。
两个头疗师竟说要和岑肆AA,真滑稽。
夏飞恨不得都要帮岑肆说出那句“哪儿需要你们给钱”的台词了,不想岑肆突然笑了一声,调出二维码竖到江识野面前:“那你转吧。”
“我帮你转,你到时候转给我就行。”江识野边对小王说边扫码,发现岑肆竖着的不是转账码,而是加好友的个人码。
他看了岑肆一眼,还是申请添加了好友。
岑肆面无波澜地通过,抿起嘴,憋笑恨不得憋出酒窝。
他觉得江识野真挺牛的。
和前任加回微信这种举动,竟能想到用转账暗示。
拐弯抹角又顺理成章,非常丝滑。
幸好自己对江识野的心口不一程度足够了解,否则思想稍一跑偏,不就真以为是单纯转账了?
那不就错过了加回微信的好时机?江识野岂不失望透顶?
岑肆看着江识野并没有改的雨景微信头像,深呼吸两口,才把笑意抑制回去。
后面江识野去了一趟卫生间,岑肆的目光便追随着他的背影,仿佛都能在那黑T上面看到“厕所等你”四个大字。
岑肆磨蹭了一会儿,忙抬起屁股跟着去了。
江识野正在洗手,看到岑肆堵在门口,有些讶异:“咋了。”
装得挺带劲儿。岑肆挑眉,也装:“来洗手啊。”
“哦。”
两个洗手台,他们都垂头洗手,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起初岑肆以为江识野要说话。
后面见他始终一声不吭,明白得自己主动出击。
以江识野的性格来说,加回微信确实就已是最大的主动了。
当年都是自己不讲理地打直球,更何况现在。岑肆这么想着,便直接说:“僵尸。我这周末去云城拍戏,你想去片场看看吗。”
周末不录节目,也可以把以前的事儿解释了。
江识野疑惑地微皱起眉,不太懂岑肆为何发出这个邀请,但还是坦承道:“去不了。我这周末要去一个酒吧试唱。”
“试唱?你现在一直住在庆市了?”
“暂时吧,还没想好。”
“噢。那……”岑肆看着透明的洗手液滑过指缝,“我到时候来看你?哪个酒吧?”
江识野抬头,透过镜子看着岑肆。
岑肆正拿冷水扑脸,让他一瞬间又闪回到刚来京城那晚,这人清理鼻血时的样子。
突然恢复记忆就这点儿不好,江识野总是会在某些时刻把眼前的人和三年前重叠对比,他想到记忆里那三天的各种,觉得自己总归欠18岁的岑肆一些什么。
他带着三年前的滤镜,觉得眼前录综艺的影帝说到底也就是个顶着鼻血还要帮他报警、给他买手机分享鸡胸肉的人,一个有些小学鸡却也没那么讨人嫌的少年。18岁时他说“酒吧很脏”,21岁时却可以表示“想来看”,而21岁的江识野又恰好刚做出了要对他态度好点的决定。
他没拒绝:
“我后面定位发给你吧。”
于是江识野看到岑肆满意地眯起眼来,嘴角扬起一个连自己心跳都顿了下的弧度。心想,今儿大概就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了。
当晚他就对吕欧煞有介事地分析说:
“我感觉是我之前太中二,他其实人还不错。”
另一边,岑肆也觉得今天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当晚在别墅,他给人兴奋地发了条短信:“我感觉是我之前太悲观,他其实一直不恨我,想和我复合。”
第23章 Verse.变的痕迹
买了理论书,岑肆和夏飞便名正言顺当起了头疗馆的学徒。
江识野也就能名正言顺和岑肆抬头不见低头见。
为什么是“江识野能”而不是“岑肆能”,因为岑肆觉得这一切都是江识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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