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丛辙则表示:“可以理解。”
曲笙作为旁听,在脑内疯狂刷弹幕,理解什么?什么理解?我不理解!!
荆琒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性取向了,那种鬼地方又是指什么地方?酒吧吗?荆丛辙连酒吧都不能去?不至于吧。
他心里有诸多疑问,却在荆丛辙转头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偃旗息鼓,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问,问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可这种想法不对,以前他不问,是和荆丛辙没熟悉到这种地步,两个人互不干涉各自安好,现在却不是这么一说了。
曲笙发现自己真的对荆丛辙的了解少之又少,就像一个月前在温泉荆丛辙说的那样,他始终没有准备好迎接荆丛辙的全部……连那种方面都一样。
好吧。
曲笙在心里说,好吧,这次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问清楚。
钟璐安排司机送他们回去,临走前还是问了两个人要不要住下,荆丛辙没有直接拒绝,反而转头询问曲笙的意见。
曲笙一时怔愣,“不、不了吧,还是回去吧,回家。”
荆丛辙对于这个说法很满意,连钟璐安排的司机都婉拒了。
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曲笙想起来,“你刚刚不该突然亲我。”说完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没人跟着他们。
“嗯?”荆丛辙快速反应了一下,“嗯,不能亲吗?”
问话太过理所当然,曲笙的思路一下被打断。
“万一被看见怎么办?你爸爸……”曲笙停顿一下,换了个称谓,“荆叔叔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这一句话充满暗示。
“没有人看见,我可以保证。”荆丛辙耐心解答,“至于爸,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曲笙的重点落在最后一句,当即惊恐地睁大眼睛:“我怎么都没察觉?”
荆丛辙瞥了他一眼,“那你现在察觉了。”
黑色轿车在夜晚一路飞驰,曲笙还没在冲击中走出来,“荆叔早就知道了,怎么可能……我一点都没发现!”
荆丛辙同样微微皱起眉,“笙笙,冷静一点,你在说什么?”
曲笙猛地转过头:“这要怎么冷静,荆叔为什么会知道我喜欢男人?!”
荆丛辙:“……”
十秒钟过去了,荆丛辙说:“我想他应该不知道。”
曲笙脸上的困惑不能更明显,“你不是说他早就知道吗,耍我啊?”
荆丛辙轻吐一口气,“我以为你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是我误会了。”
曲笙更加不明白了,“那你在说什么?”
荆丛辙:“等回家说。”
回到住所把玄关和客厅的灯都打开,灯带将整个房间照得柔和明亮。
曲笙把随意脱下的鞋子规整好,荆丛辙摘掉腕表,低头的瞬间曲笙恰好抬头,再次望见他脸上的那道口子,以及眼底的疲态。
“早知道让司机送咱们回来好了。”曲笙伸手碰了碰荆丛辙的脸,荆丛辙没有躲,反而按住他的手腕静静注视他,“笙笙。”
“嗯?”
“你刚刚脱了鞋。”
“……嫌弃直说啊!”曲笙迅速撤开手,嘀咕两句约摸是骂人的话,又不敢让荆丛辙听见。
卫生间内的水声掩盖住荆丛辙的说话声,曲笙把水龙头关掉后只听见后半句。
“……我不喜欢别人轻易动用我的东西。”
曲笙连手都不擦了,湿淋淋地还滴着水就走出来,“那之前于叔接送咱们你怎么不说?”
“类似情况无法避免。”荆丛辙一边回答一边抽出几张纸巾给曲笙擦手,“我没打算和谁抱怨,只是告诉你。”
曲笙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些他都无所谓,不喜欢就不喜欢好了。他特意用冰水洗手,为了恶作剧,捧住荆丛辙的脸,还往上一提,“好,我知道了,你就是事多。”
荆丛辙有些无奈,垂下眼看他,“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你进去过吗?”
气氛瞬间凝固。
曲笙眨眨眼,想要装傻。
“进去看过了对吗?”荆丛辙一副了然的模样。
“是你自己没锁门,打开了不就是让人进的么。”曲笙有点想躲开了,忽然怂起来,“况且是你先骗我说那是杂物间,根本就不……”
“那你有没有想过它为什么忽然打开了?”荆丛辙似乎也对眼前的状况没辙了,本来以为曲笙会主动问,不问也该猜到什么,然而曲笙在车上的表现实在是……
太笨了。
曲笙被这么一提醒,不由思考起来,半晌问:“你故意的?”
荆丛辙:“……”
“我还以为是家政阿姨有钥匙被我不小心发现了呢。”曲笙打着哈哈,“我可没去里面干过什么坏事……就是随便用了用。”
“你在里面看见什么?”荆丛辙问。
曲笙也懵了,“运动器材。”
不是健身房吗?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神秘暗室是他没发现的?
荆丛辙简直没办法继续这个话题,还好曲笙又补充一句:“我在里面看见沙袋了,还有拳击手套?是吧,我不懂,那么大的地方就用来锤沙袋么?”
这回换荆丛辙搞不明白,“我知道你有些怕我,那你是在怕什么?”
“看不出你想什么,玩不过你,不然呢?”曲笙略带思考后回应,“总不能以为你会像打沙袋那样打我吧?”
这回换曲笙用一副“简直搞不懂你在想什么”的表情看荆丛辙,“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一点。”
荆丛辙无言,最后竟然笑出来,弯身抵在曲笙的肩膀上,两只手按在他腰侧,闷声道:“我们Cookie一点都不笨。”
“这不是废话吗?”曲笙被抱得莫名其妙,想推开又有些心虚,“我不就是用了一下吗,健身房就是给人运动的啊,你要是不想我用再锁上呗,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点我。”
“你说得对,没有不让你用,随便你用。”荆丛辙抬手捏了捏曲笙的耳朵,又吻在他眼睑,自己在沙发上坐下,又把曲笙拉到腿上来,牢牢牵着他,笑意在眼底弥漫,气氛竟是轻松不少。
“我是想告诉你,我打过地下拳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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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的高中也是荆丛辙曾经的母校,当地一带知名的国际学院,再往南行几十公里开外的城郊,有一处隐秘的地下拳击场,荆丛辙也是偶然发现的。
大学的课业繁忙,荆丛辙却被强制要求每个月都回宅邸,到荆琒的公司勘察实习。父子俩的矛盾实际很早以前就存在了,以前还有老爷子从中调和,但爷爷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连那条一直陪伴在爷爷左右的狗都老了。
荆丛辙高中起便烟酒都沾,压力大的时候甚至要靠打架发泄情绪。学校里他没有朋友,学生会的成员虽然都听他的话,但私下的交情并不深,洛宥高中便被自己老爸扭送到国外了,不然还有机会见见荆丛辙的真面目。
荆丛辙主动提出接送曲笙,实则另有目的。曲笙是被爷爷留下来的,荆琒没有理由找人盯着他,只有在曲笙身边荆丛辙才是自由的。他利用这段时间去拳场,一开始是为了发泄,渐渐便有些上瘾,他从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好像恨不得死在场上。
那些狠厉偶尔会被带下拳场,连同伤口一起,曲笙因此有些怕他,怯生生的神情写在脸上,荆丛辙想不知道都难。
荆丛辙上高中时学校里就有不少霸凌事件发生,曲笙十六七岁,正是唇红齿白的小少年模样,生了一张太招摇的长相,性格又直来直去。虽然小孩儿什么都不知道,但作为替自己遮掩的报酬,荆丛辙特意观察过,除了晚会上那个作死招惹曲笙的男生,曲笙和谁都聊得来,还挺受欢迎的。
唯独对着自己说半句话都困难。
曲笙那阵子被迫学习小提琴,有课时便背着沉重的琴盒来回跑,还要带回家练习。荆丛辙帮他拿,他就借着短短几秒的交替偷偷观察荆丛辙,眼神里的好奇都要溢出来了,就是一句话都不说,顶多说一句“谢谢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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