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倒是秒回:“你都和盛前辈那样了,我觉得肯定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是借点练习生交情而已,梁青时又问:“为什么要做演员,你不是也想做偶像吗?”
对方反问:“那你呢,想做导演是因为盛前辈之前的男朋友是导演?”
我就是他有且只有一个的唯一男朋友。
梁青时心想,又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他的粉丝,我喜欢他那么多年,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拍下来吗?”
“你不拍你女朋友?”
对方很是警觉:“练习生禁止恋爱。”
梁青时噢了一声:“我就是打个比方。”
红发练习生看了他好一会,最后耸拉着脸哦了一声:“原来你志向那么伟大。”
本来梁青时还想再说点什么,没想到后面的宿舍门开了。
他们话题的另一个主人公笑盈盈地问:“聊完了吗?”
梁青时吓了一跳,红发练习生差点昏过去。
宿舍本来是双人间,封叙的另一个室友出道后一直空着,现在开着廊灯,灯光朦胧,等下盛苍云的面孔看上去更是漂亮,梁青时:“你怎么来了?”
盛苍云:“我等你很久了。”
他挑了挑眉:“什么情况,还没当上导演就有来讨角色了?”
男人喔了一声:“我们封导这么受欢迎?”
梁青时:……
红发练习生也听出来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眼睁睁看眼前人被大前辈拖了进去,哐当一声,门关上的最后一瞬,对方听到了清脆的打啵声。
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心想:如狼似虎啊。
难怪找的封叙,这小子都能霸占一天练习室不休息的,身材还练得那么好。
哼哼没出道反而在床上出道了。
果然每一分努力都不会白费!!
/
盛苍云来了有一会了。
不过他虽然签了澄空,都以澄空艺人的身份参加过综艺,还是第一次来公司总部。
梁煊来接他和盛年去梁家吃饭,中途盛苍云下车。
除夕当天的城市空荡荡的,澄空的前台是轮班制,这种时候工资翻倍,还能摸鱼,福利也不错。
男人敲了敲桌子,说了一句你好。前台抬眼几秒后还没反应过来,等盛苍云又说了一句你好,她整个人突然窜起来,还把盛苍云吓了一跳。
“你、你好!”
“盛、盛老师你怎么来了,有、有……”
《情生意动》在年末综艺杀出重围,又作为开年综艺一直高挂热搜,澄空总部大楼的巨幕每天轮播,连食堂都不放过,谁不认识盛苍云。
只是镜头和本人居然差别也很大,盛苍云在直播里就够好看了,这么看真人居然也不算上镜的。
盛苍云问:“练习生宿舍在哪里?”
前台愣了两秒,想到两个小时前过来登记的银发练习生,噢了一声:“您找封叙?他在25层造型部。”
盛苍云摇头:“我要去练习生宿舍。”
男人的穿搭看上去很舒适,孔雀蓝的内搭毛衣越发衬得他皮肤白皙,一双眼看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被他的眼神吸引。
前台的心都在狂跳,纯粹是直面顶咖的激动。
公司的大明星也不少,她以为自己免疫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脆弱。
“那我找人带您去。”前台又叫了个人过来,对方也愣了好半天。
一档综艺关于盛苍云的话题很多,他的眼睛也是讨论高楼的其中之一,大概是他很少戴眼镜,造型直接出圈。
不少粉丝都开玩笑做了一些宛如抽卡的照片,什么限定卡必然是戴眼镜的,还有正确判定盛苍云有没有戴隐形的几个标准。
宛如一份饲养说明,梁青时刷到也收藏了几个,仗着盛苍云不会看这些肆无忌惮地在心里核对。
认为都没他经验丰富。
练习生宿舍在隔壁一栋,就算过年也有不少人,还有几个勾肩搭背打打闹闹的,看到跟在工作人员身后的盛苍云都齐齐噤声。
等人走了才开始窃窃私语。
“就是这里。”
工作人员看向盛苍云,“您不打个电话给封叙么?”
眉眼都过分精致的男人笑了笑,“不用,谢谢。”
盛苍云问:“你们有楼层总卡吗?”
这个问题非常危险,工作人呃了一声。
盛苍云噢了一声,“没有啊。”
工作人员也看得出他不知道密码了,刚想说那就联系一下封叙,结果看盛苍云自然地去解锁。
清脆的按键音过后智能锁提示输入错误,工作人员心想这两个人是吵架了?
难道节目上是演的?
盛苍云也没惊讶,换了另一组数字,门就打开了。
工作人员也没再说什么,盛苍云进门开了灯,二人间的宿舍搬走了一个人,单人床都空了一张。
半边床的墙上确实贴满了盛苍云的海报,当事人欣赏了一会,发现右下角还写了几个字。
一看就是梁青时本人的字迹:我的。
盛苍云笑出了声,心想怎么就是你的了。
他拿起桌上的笔,凑过去画了个叉,又看了眼桌上的书,空白纸页上的文字盛苍云看不太懂,但也超出了封叙的学历范围,手写丹麦语的排版也有梁青时的个人风格,也不知道他在烦恼什么,涂涂改改很多。
盛苍云小时候是看聊斋长大的,对死而复生这种事接受还挺高。
做老师的妈妈不喜欢他看这些,也对自己生出一个眼神不好的小孩非常愧疚,总在极度溺爱和极端严厉反复横跳。
其他小孩被父母盯着看课外书的时候,盛苍云的妈妈都劝他少看一点,保护眼睛。
但他天生就视力弱,定期去医院检查的开销很大,小县城坐车去大城市看眼睛也要花不少钱。
父亲是个开建材店的个体户,但算不上勤奋,本来就不满意盛苍云比女孩还好看的长相,带出去都觉得不够爷们。
加上还是盲眼概率很高的小孩,和爷爷奶奶一起劝盛苍云妈妈再要一个。
但妈妈不同意。
她没强求盛苍云的成绩,也和医生沟通,企图去想象盛苍云眼睛看出去的世界。
也认为是她的错,没给盛苍云一双好眼睛,也没在眼睛成长的发育期给对方足够的关心。
发育就跟开花一样,过了花期,花再多心血也无济于事。
但盛苍云也没有很难过,他天生擅长忍耐,父母对他的学习要求不高,他也不会坐在第一排,反而从小到大坐在中排窗边。
一年四季花开花落、风霜雨雪他都能最快感受到,哪怕大部分都是声音。
妈妈说不可以看电视,实际上周末家里的电视一天到晚开着,盛苍云没得看,但可以听。
他爸嫌弃这样费电,又被妈妈骂了好几句,最后唉了一声,又说我们干脆去领个小孩回来。
这些本来盛苍云是不应该听到的,但有些巧合就是这么自然。
他什么都没说,在又一次父母要开车带他去省里的眼科医院复查之前,他说妈妈,要不算了。
盛苍云在街坊邻居眼里,也就是一个除了生了一张好脸没什么特别的小孩。
女孩们觉得他长得实在太好看,站在一起有压力,男孩们都喜欢欺负这样的类型,但盛苍云性格又不是软。
他眯着眼的时候眉间总挂着似有若无的讥诮,漂亮也有了攻击性,最后变成盛苍云独来独往,在学校也一个人吃饭。
那时候他的视力维持在可控的区间,十五岁的少年人考试低空飘过普高线,他说:“要不你们还是再要一个健康的小孩吧。”
女人愣了几秒,问:“谁和你说的?”
还没等盛苍云说,她就抓住盛苍云的肩,儿子已经长得比她高了,一双眼睛和她如出一辙,甚至比她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
很多人都感慨要是个女儿就好了,就算眼睛不好,也没问题的。
男孩这样,怎么谋生,要不你送他去学推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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