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的男人看上去就很虚弱,额头还抱着纱布,左颧骨的位置还被划伤,缝了两针,破坏了原本面容的温润。
“煊哥,我戒指呢?”
他声音也很虚弱,却好像很高兴。
梁煊:“你疯了吗现在找戒指?难不成还要现在求婚?”
他不明白梁青时怎么出车祸还这么高兴,又问:“你哪里不舒服吗?没失忆吧?”
与其说失忆,梁青时像是做了一场关于未来的不太好的梦。
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他现在还在这里。
他嗯了一声,“戒指,没了吗?”
梁煊:“还在,盒子变形了,戒指倒是好的。”
他本来就带在身上,犹豫要不要直接给盛苍云,又觉得自己给很是怪异。
现在给梁青时,他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梁青时:“谢谢。”
梁煊:“你没出大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医生说你腿没那么容易好,还要复健,有的折磨了。”
梁青时却冲他身后笑,盛苍云刚回来就听到这句话,说:“没关系的,我会陪着青时哥。”
他才刚走到床沿,梁青时就要牵他的手,盛苍云嘴上说你刚挂完针还牵手,但手又伸过去了。
梁煊走了,他关上了门,对外面的伍瑛说:“好着呢,没脑瘫,也没失忆,还要求婚。”
伍瑛哭了,梁煊安慰他:“虚惊一场,妈你干嘛呢,别趴窗户上看啊。”
这是盛苍云第一次看到梁青时躺在病床上,之前都是他因为各种毛病住院,短期的、长期的,梁青时才是陪在身边的那个人。
视角转换,盛苍云才知道对方看自己睡着是什么心情。
他贪婪地感受着梁青时的体温,又吸了吸鼻子,忍住想哭的欲望,“很痛吧?”
梁青时:“是很痛,我要是站不起来了怎么办?”
他换了一只手打针,室内开着暖气,盛苍云穿着一件孔雀蓝的毛衣。
眼睛红得梁青时很难受,他又说:“去看过医生了吗?眼睛很痛吧?”
盛苍云却抓住梁青时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说:“还好,上过药了。”
“医生又没说你会站不起来,只是打了骨钉,到时候慢慢恢复就好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盛苍云又说:“真的站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会给你推轮椅的。”
他说得特别认真,认真得梁青时笑了:“那一个瞎子一个瘸子,多不好啊。”
盛苍云:“反正你还在这里,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他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刚才一瞬间站起来差点晕过去,容谣也来过,说你怎么也打吊针,感情好到这个地步了吗?
盛苍云想的是,要是梁青时死了,我也去死。
但他命很好,喜欢的人还活着。
梁青时:“那你闭上眼。”
盛苍云愣了几秒:“你要亲我吗?”
梁青时笑了,“你先闭上眼。”
盛苍云哦了一声。
他肯定哭过,鼻子都红的,梁青时看了十几秒,盛苍云睫毛颤抖,很想睁开。
梁青时牵起他的手,被捂得温热的戒指套进盛苍云的指尖,盛苍云讶然睁眼,看见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银环。
他看了好半天,梁青时都紧张了。
盛苍云问:“你不说点什么么?”
梁青时:“可以和我结婚吗?”
盛苍云:“怎么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吗?”
梁青时:“对……”
还没说完,就被人啃了一口,他肋骨都断了,盛苍云亲得也很小心,可是很难忍住。
外面跟亲妈一起目击的梁煊心想:太草率了。
梁妈妈吚吚呜呜,掏出手帕擦眼泪一边说:“太好了。”
盛苍云亲完又低头,他的手扣进梁青时的指缝,眼泪砸在梁青时的手背。
他说:“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哥,我好怕你死了。”
“那我要怎么办呢?”
梁青时:“别哭了,又该疼了。”
“我不会死的。”
他想到自己做的梦,叹了口气:“就算死了,我也会回到你身边。”
盛苍云问:“变成猪吗?”
梁青时给他擦了擦眼泪:“不能想点好的吗?”
盛苍云:“我才不想,反正你还在这里。”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戒指,问:“我可以今晚就官宣吗?”
梁青时:“什么?”
盛苍云:“我忍不了了。”
梁青时摇头:“再等等吧,本来今晚……那天准备了求婚的,都泡汤了。”
圣诞节早就过了,但窗外对面大楼还播放着节日气氛的广告。
雪花翩翩,但s市没有大海,这次是见不到海上飘雪了。
盛苍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摸着戒指,车祸后的戒指仍然好看,内环还有盛苍云的名字,不能公开,他就发给了容谣分享自己的快乐 。
这个时候低头发消息,因为眼睛很难受,下意识地去揉,被梁青时抓住。
梁青时:“起码要等我出院,能走路了再吧。”
“就这样,我也不满意。”
他问盛苍云:“这几天都没好好睡觉吧?”
盛苍云嗯了一声:“不敢睡,怕你醒不来,趴下的就做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天马行空的梦,“梦见你不是你……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你不见了。”
他还梦到自己有了和梁青时的孩子。
这太难以启齿了,盛苍云没好意思说,他抿了抿嘴,“反正电影拍完了,接下来我都陪在你身边。”
“不管媒体说什么,我都要和你一起。”
梁青时嗯了一声,“那你现在困吗?”
盛苍云刚想说不,就下意识地打了个一个哈欠。
病房还有一张床,梁青时:“你睡那吧,我看着你睡。”
盛苍云看了看他身上的设备和纱布,还没说话,梁青时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床可以拉过来的。”
盛苍云:“可以吗?”
梁青时对门外的人招招手。
梁煊黑着脸推门进来,目睹全程的伍瑛走向盛苍云,抱住在她眼里已经视为儿子的青年:“宝云,以后可以改口叫我妈妈了吗,我想了好久的。”
盛苍云本来就视力不好,更别提看到外面有人了,他惊诧地看向梁青时,对方点头。
盛苍云满脸涨红,没想到自己和梁青时接吻也被家长看到了。
他瞪了对方一眼,梁青时却在使唤大哥挪床:“煊哥,帮个忙。”
梁煊:“我是你保姆吗?”
梁青时:“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这话梁煊不想听,他看梁青时伤成这样也没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叫了个人一起来把另一张床拼在一起,又对梁青时说:“你这情况,不要睡一起……”
还没说完,梁青时就让人把防摔栏杆拉起,像是束起了隔栏。
梁煊心想:大学宿舍啊?
但盛苍云还是睡不着,他怕打扰梁青时休息,忍住了翻身的欲望,手攥着栏杆,最后被人牵起。
梁青时问:“失眠了?”
盛苍云:“我吵到你了?”
梁青时:“没有,我可能睡太久了,也不困。”
他们中间还有个栏杆,牵手都有种狱友的感觉,盛苍云又觉得好笑。
梁青时说:“那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盛苍云却拒绝了,他说:“我想听别的。”
梁青时想到梦里不可思议的未来,“那就聊聊我们有孩子的可能性。”
盛苍云心里咯噔一声,“什么孩子?”
梁青时:“假设。”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