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那小子保不齐怎么焦头烂额呢,没准儿正在医院陪老婆做各种检查,连撒尿都没时间。
——跟我刘冲争地,你还嫩了点儿。
他手指愉快地打起了拍子。
“我怎么不懂呀,”小模特笑着推了他一把,“都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再说不懂还不兴人家学吗?”
“得了吧,”刘冲慢慢撩开眼皮,直眉瞪眼地就往挨在自己头顶的乳峰中瞅,“你就甭动歪脑筋了,我还不知道你,大字不识一箩筐。”
小模特被他挤兑得脸一红,随即又马上挂着笑,双乳拼了命往他额头拱,“你真讨厌……”
叩叩——
有人敲门。
挤肉活动被迫暂停,刘冲脸朝大门转去。
叩叩叩——
又来三声。
扫兴。他努努嘴:“去看看。”
小模特拉拉裙子跑过去,透过监视器一窥,外面站着个卡其工装服男人,头戴鸭舌帽,手里还提着一个长方状工具箱。
她按下通话:“谁呀?”
“物业。刚有架无人机掉您别墅屋顶了,我来上门回收,最多耽误您十分钟。”
小模特朝刘总偏偏头:“物业的。”
这片区域玩无人机的年轻人不少,个个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主,真要争执起来恐怕又大水冲了龙王庙。
刘冲骂了声操:“大晚上的玩儿他妈什么无人机……”
门一开,来人穿着鞋套进屋,随即脱掉鸭舌帽上下左右扫了一眼,像是在确认屋里有几个人。
“你打量什么呢。”刘冲从沙发上扭头。
“没什么。”对方忽然放下手中的工具箱,朝他笑了一下。
刘冲眼皮忽然一跳。
刚才这抹笑就像是一种危险的前哨,一旦出现,后面往往有惊涛骇浪在候场。他在商场中打滚多少,警惕性比一般人要强上三成,心底不由得蹿上一丝凉意。
紧接着来人单膝跪地,戴白色线织手套的右手将工具箱盖子一掀——
里面赫然是一柄大号的榔头!
“操!”刘冲噌一下弹起来。
咣!
榔头一出手就将地砖敲碎!
他在传讯。
眨眼功夫十几个人应声而入,个个人高马大杀气腾腾,霎时将玄关堵得水泄不通。
“你们是干什么的?!”
领头的那个掂着一把纯黑的榔头,撇了一眼吓傻了的小模特,语带讥诮:“给刘总助助兴。”
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刘冲脑中迅速闪过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得罪过的人,随后马上锁定了一个名字:
“你们是陆行舟的人?”
但陆行舟那小子不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吗?他怎么可能敢跟自己作对,又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查到自己在哪儿?!
正在迟疑不定时面前这帮人忽然向两边徐徐分开,一向不被刘冲放在眼里的那个人出现在他瞳底。
“好久不见,刘总。”
陆行舟脸颊肌肉微微发紧,身体里仿佛蕴藏着烈性炸药,稍有不慎就会把这儿夷为平地。他手里没拿家伙,说话的语气稍往下沉,压迫感随脚步排山倒海般袭来。
刘冲直觉极其不妙,态度立马缓和下来:“陆总这是什么意思?来我这儿做客也用不着带这么多人吧。”
陆行舟抬眸,目光锁定在客厅角落的监控探头。
马上就有人会意,搬来桌子利索无比地踩上去,手腕高高一扬——
砰——!
探头被砸了个稀烂!
“啊!”小模特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沙发后面,头顶碎片如雪花般落下。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接二连三的砰砰巨响如枪弹般震慑力十足,直接将刘冲吓得冷汗直滴,脸色登时发白。
“陆总、陆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这是干什么?!”
“误会?”陆行舟抬眉,脸上的伤痕还像勋章一样挂着,“在临江你处处针对我,我可以当成是误会。来了九安还要跟我做对,我也可以理解。做生意有来有回,今天你赚明天我赚,使几次阴招我就当是你刘总看得起我,愿意给晚辈传授经验。但是……”
刘冲还忐忑地看着他,陆行舟却忽然不说了。他停下来,慢条斯理地把两边袖扣解开,袖口高高挽起,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但是敢动楚然,你就是找死——”
刘冲心跳骤停,下一秒陆行舟突然暴起,抬脚将他踹向墙根!
嘭——
巨大的冲击下刘冲的脊骨撞得几乎散架。
这一脚就像是一个开始的信号,大门登时从里面反锁。陆行舟带来的人犹如猛兽出闸,挥着榔头在别墅里肆意打砸!
砰砰几下爆响,沙发边的落地灯被砸了个粉碎,电视机四分五裂,茶几更是轰然碎裂成几块。
“陆、陆总!”刘冲右脸被死死摁在墙上,说话都已经不利索,“我就是让人给他下了点安眠药,就是警告警告你!没想弄死他!”
这个警告的确卓有成效。而且他真该庆幸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把楚然怎么样,要不然眼下他还能不能喘气都很难说。
“怕了?”陆行舟低头端详他惊惧的脸,对他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晚了。”
韬光养晦不代表任人宰割,暂时忍耐更不是束手就擒——
“给我把这儿砸得一件好东西都不剩,让刘总好好领会什么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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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先让陆某人逞逞威风,并没有说要为他点亮主角光环草草结束的意思
第67章 67 醋意
夜色浓郁,高楼大平层的客厅亮着盏黄铜落地灯。
已近凌晨一点,两个多小时前泽川的人将楚然跟老魏驱车送来这里——陆行舟的临时公寓。
说是临时的,装潢跟家具却完全不凑合,从窗帘到寝具都保持着跟临江一样的格调,只是没有陆家的水波纹刺绣而已。
来了以后楚然表现得比较拘谨,基本哪里都不碰。这里毕竟是陆行舟的地方,他们俩的关系现在说不清道不明,还是把握分寸感得好。
同是客人,魏叔却截然不同。他虽然因为火灾的事感叹了许久,但很快就强打精神操持一切,不仅拜托陆行舟的手下去找了几套合身的干净衣服,甚至还利用冰箱里的食材给楚然做了点吃的。
可以看得出,魏叔心里很把陆行舟当自己人。
公寓有跃层,上下加起来一共四个卧室,但上面的面积要相对小一些。他自行挑了一个最小的房间,临睡前嘱咐楚然:“早点儿休息吧,今天折腾了这么一整天,你不困孩子也该困了。”
“嗯,”楚然双手捧着一杯温开水,眉睫下的确有淡淡的倦色,“马上就睡。”
沙发是他暂时的栖身之处,耳边能听到新风系统工作的声音。
目所能及之处都保持得干净整洁,看来陆行舟平时也不太在家住,或者每天都有保洁上门打扫。茶几上没有烟灰缸,只有几把零散的轿车钥匙。这倒很奇怪,谁都知道陆行舟是烟不离手的。
看来看去,楚然觉得这地方处处熟悉却也处处陌生,跟他和陆行舟的关系一样旧里藏新。
不多时,大门传来密码锁的声音,公寓主人回来了。
—
从进玄关开始陆行舟就把脚步放得很轻,显然是怕把人吵醒。没想到刚一进来就发现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暖咖色灯光把地板柔和地染出一圈光晕,楚然手捧玻璃杯在光晕的正中央坐着,膝上搭着一张白色长绒毛毯,画面温柔静谧极了。
“老魏睡了?”
“嗯,他说头晕,先去睡了。”
本来是相当普通的一句回答,陆行舟却从里面听出了更深一层的意思,眼中熠熠发亮:“所以你专程在等我?”
永远都这么会抓重点。
楚然将唇凑近杯沿,睫毛垂下去就不肯抬起来:“换地方了睡不着,干脆在这儿坐坐。你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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