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在沈濯耳里跟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似的。
沈濯也发现了,于逸秋是个遇到事情也不会多紧张的性格,看得开或许是装的,“苦中作乐”也是真的。
沈濯没打破此时这喝着粥闲谈的平和氛围,于逸秋要叽叽喳喳,他就由着他叽叽喳喳去了。
偏头向窗外,雨过天晴,水色清浅,岸边的海浪冲刷着细沙。
沈濯看着,身心放松,这一刻竟也有了些度假休闲的惬意。
“把孩子打掉吧。”
在这份放松和惬意中,沈濯淡淡开口,目光从窗外收回。
终于,他亲手扯开了他与于逸秋之间那层先前道不明未说破的窗户纸。
他其实不必这么直接乃至亲自下场的。
于逸秋在他这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唐沐荣的面子也未必需要顾及。
他原本连面都不需要露。
现在,他与于逸秋面对面,亲口说出了这几个字。
于逸秋拿勺的手一下顿住,嘴中收口的甜渐渐蔓延出了些许苦味。
他早知道会面对这些的,他做好准备了。
可临到真的面对,于逸秋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预料中的那么坦然。
于逸秋放下勺子,抽纸巾擦了擦嘴,才抬眼看向沈濯。
沈濯看着他,与他对视,眸光敛着深意,继续沉稳道:“我会给你一笔补偿,如果你不满意,数额你可以随便开。”
“我之前允诺的也作数,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
“条件随意。”
沈濯平静地凝视于逸秋:“我只有一个要求。”
“在满三个月之前,打掉孩子。”
第18章
我又不喜欢沈老师你
为什么一定强调是满三个月前?
因为国内孕妇孕夫都是三个月建卡,社区系统连通建卡医院,资料都会上档,届时再想打胎,是需要社区敲章的。
建卡前打胎就方便多了。
而沈濯为什么一直坚持不要这个孩子?
要知道他35岁了,奔四的年纪,国内很多男星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结婚生子。
在合适的恰当的年纪有个白捡的孩子不好吗?
何况他多的是钱,别说从天而降的一个孩子,一打孩子都养得起,而且日常可以请育婴师保姆,带孩子方面根本无需他多费神。
为什么这样都不要?
因为沈濯从未在自己的人生中规划过这些。
“爱人”“孩子”这样代表幸福的选择,不在沈濯的计划中。
沈濯的规划从来都是孑然一身、没有软肋,最后孤独终老。
窗外风浪涌动,远处有游客的嬉笑。
屋内,静谧扩散蔓延。
于逸秋与那双深而静默的目光对视,心里暗暗轻叹:看吧,该来的总会来。
他耍宝他闲聊他故作轻松,到头来还是要面对这些的。
命苦啊。
命是真的苦。
于逸秋在心里感慨完,回视着沈濯,没有玩笑,不是在闲聊,也开口:“我会走的。”
“退圈,不做艺人,不再露面,国内别的小城市,或者国外都行,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样可以吗?
于逸秋接着表态:“我可以发誓,无论我,还是孩子,未来五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会让你得到一点消息,更不会打扰你和你未来的生活。”
这是他可以承诺的极限了。
于逸秋谨慎又认真地隔桌看着沈濯。
他都做好心理建设了,如果沈濯还是坚持要他打掉孩子,他一定不能动情绪、一定不能生气,必须按捺住。
面前人的是沈濯,不是他动气发个脾气就能搞定解决的。
他务必得以最最最冷静理智的状态面对这个男人。
却不想沈濯只是看了他几眼便收回目光垂眸继续喝粥,没有把打掉孩子的话题继续下去。
?
于逸秋一时有些搞不清情况。
就这样?
不聊了?
于逸秋看看桌对面的男人,捧着碗、喝着粥,默默揣测眼下。
想了想,于逸秋再次主动搭话,他问:“沈老师是不是有恋人啊?”
于逸秋再次想起那个绯闻和那个他一直没想得起名字的绯闻男主。
沈濯抬眸看了于逸秋一眼,平静道:“套什么话。”
于逸秋放下手里的碗,牙齿咬了咬筷子,边琢磨边道:“是怕有了别人的孩子,不好跟恋人交代吗。”
沈濯又看了于逸秋一眼,始终沉稳淡定:“你倒也知道可能会有这种情况。”
于逸秋立马端上无辜的表情道:“这完全没问题啊。”
掰着手指头,“一,我生我的孩子,我又不喜欢沈老师你,不会破坏你和恋人的感情。”
“二,我孩子生下来又不会找你,我还闪得远远的,跟你们一辈子没有交集。”
“三,只要让我生,从今往后,我肯定见了庙就进去跪菩萨,祈求老天保佑沈老师和恋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沈濯心道这张嘴不去做综艺主持真是浪费了。
沈濯放下碗勺,起身:“自己洗碗。”
于逸秋抬眼,目光跟过去:“沈老师这就走了?”
沈濯离开前瞥过去一眼,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救一条狗命不够,还要留下来洗碗擦地,伺候你沐浴更衣?
于逸秋赶紧摇头:不不不,当然不用。
于逸秋看着沈濯的背影,语调欢快殷切:“沈老师再见啊!”
“今天谢谢沈老师。”
“沈老师再来!”
边说边拿了勺子往锅里加糖。
待沈濯的身影在大门后消失,于逸秋端起锅就摆到自己面前——现在不是为大佬开口要自己打孩子难过的时候,今天真是饿死他了,开动开动。
那厢,沈濯一从于逸秋这里出来,门口闲着的刀疤立刻迎过来:“怎么样,那小子没死吧。”
沈濯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刀疤跟在后面,一张嘴跟不久前的于逸秋似的,也叨叨叨的停不下来:
“要我说,干脆让他生得了。”
“这小子又年轻长得又俊,生下来的孩子肯定不差。”
“我还挺好奇要是有个缩小版的你得是什么样子,嘿嘿,肯定很好玩儿。”
……
晚上,沈濯坐在二楼落地窗的窗边,手里握着杯威士忌,默默往到处是人热闹非常的沙滩望去。
生个自己的孩子……
沈濯抿了口酒。
室内没有开灯,不远处沙滩的灯光照不进屋内,沈濯的神色与眸光皆敛在夜色中,难以窥探。
不多时,眺望窗外的沈濯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于逸秋,没了白天的虚弱,精神抖擞,正笑着站在离篝火不远的地方跟一个本地男性一个白人妇女聊天说笑。
那神情明亮的,仿佛白天没人当面跟他提过打胎,他更没有为什么事在忧虑。
沈濯看过去,太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乐天派性格,才能造就出这样生活态度的一个人?
并不知道,此刻的于逸秋正在跟人吃自己的瓜——
于逸秋:“我太惨了,真的。”
“自己花钱怀自己的孩子,最后都能被另外那个孩子爹找上门。”
“Oh,no。”
白人妇女惊呼。
他们用的英文交流,泰国男性问:“那你现在怎么办?不是说对方势力很大吗。”
于逸秋:“所以我逃来这边了啊。”
嘴上没门儿,胡邹乱侃:“我打算过几天就坐车去缅甸躲起来。”
白人女:“可那边很乱,你去不安全。”
于逸秋:“就是乱才要去啊,这样我就不会被抓到了,那个人的势力也进不到缅甸。”
白人女和本地男连连惊叹于逸秋的遭遇。
于逸秋笑笑,乐观的神色:“没事啦,相信我只要跑得快,那个人就追不上我。我的孩子冥冥中也会保佑我一切顺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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