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逸秋贫嘴:“我在为角色哺喂情绪。”
穆帆损:“死老公的情绪?”
于逸秋:“……”
他有个什么老公?
于逸秋:“嘴长我身上,我就不能闭上?”
穆帆没回这话,另外说了句:“你知道你最近跟你家校尉往场边那儿挨着一坐,像什么吗。”
像什么?
穆帆:“就跟胶水贴一块儿了一样。”
说着要走,去忙别的。
于逸秋追问:“你还没说像什么。”
穆帆回头:“像狗男男。”
于逸秋:“……”
后来拍完这段,于逸秋回到沈濯身边继续做安静的小猫,想到不久前和穆帆的话,于逸秋斜着身形挨着沈濯那侧,小声嘀咕:“刚刚导演骂我是狗。”
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和看过来的沈濯对视了下,漆黑的亮亮的眸光当真跟小狗的眼睛似的,看起来怪让人心软的。
沈濯也确实心软,这几天待男生的态度原本就是时刻都顺着的,这会儿于逸秋这样,他不免又温柔了几分。
他问于逸秋:“不高兴了?”
于逸秋抿了抿嘴,嘟囔:“我才不是狗呢,我最近都没汪汪汪。”
沈濯听了又心软又好笑。
本来知道戴跃是假冒的之后,最近明明该是他心情不好,结果小男生大哭特哭一场又反常的安静,他要时刻顺着、把人哄着,注意力分散,自己倒没时间不高兴了。
沈濯有种感觉,觉得于逸秋就像被命运特意安排过来“拯救”他一样。
他这几天在片场,时刻被于逸秋守着,也就没机会去找跑路的刀疤,追究他多年来的欺骗和掩盖。
等时间长了,仔细想想,沈濯也能明白刀疤当年为什么那么做。
他知道刀疤是为了他好,他没真的想追究刀疤什么。
但想起多年来认错人,精神上托付错了对象,沈濯心底便跟空了一大块似的,既觉得无所适从,又觉得麻木空洞。
他有想:既然戴跃不是,那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会是什么情况。
当年小小年纪没了妈妈,后来过得如何。
他脑海中会晃过那一幕因时间久远而模糊的记忆中的画面——当年在片场,远远的,他看到一个孩子伏在去世的女群演的身上哭。
可他也想到,他要找那孩子,一开始也不是出于什么善心善行,完全是为了他自己。
所以他现在还记挂那孩子做什么。
他不过是需要治他心病的药。
他认错了,他找不到,是他活……
“沈老师,我想喝水。”
身边的小孩软着嗓子“求助”。
沈濯一下从自顾的心绪中抽离,回到现实,看看身边,从脚边拿起水,拧开盖子,递了过去,看着男生就着他手里的水瓶一口口喝着,就像在亲手喂一只几个月大的奶狗。
“奶狗”喝好了,不喝了,又说嘴巴淡,想吃东西,沈濯从口袋里摸出一袋肉干,撕开包装,递过去,“小狗”又就着他的手,凑过来低头,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吃了几口,“小狗”躺靠回去,摇摇头,表示不吃了,还撇嘴不开心的样子:“不好吃。”
默了默,“我想吃臭豆腐。”
有一点点点点地无理取闹。
沈濯好笑,哄着道:“油炸的,也没营养,现在不能吃。”
“小狗”哼哼几声,翻身过去,屁股对着他,不高兴,又很快翻回来,挨着他,说:“可以背着医嘱偷偷吃。”
沈濯:“不行。”
小狗噘嘴直哼哼。
沈濯看了想笑。
后来他就多少想开了些:没有于逸秋,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戴跃是冒牌的。如今真相大白,他精神上托付错了对象,戴跃这些年也没治愈他什么,或许是命运冥冥中并不想他找到那个孩子,他还是不要再继续执着下去了。
他给刀疤发消息:【回来吧,不骂你。】
刀疤:【我想想办法,再给你找找那个小孩?】
沈濯:【不用了。】
刀疤:【?】
沈濯:【不找了。】
他有了于逸秋,几个月后还会有一个延续了自己血脉的孩子,足够了。
又过了段时间,剧组帮调整拍摄日程表,于逸秋这个主角终于攒到了两天假。
他启程,和沈濯一起坐高铁回东帆。
路上,于逸秋就像马上要回家似的,人明显比前几日来劲儿了许多,一直在跟沈濯聊他们各自印象中的东帆影视城——
于逸秋:“好像我出生的时候影视城就有了。”
沈濯:“嗯,建得早,早年的古装取景都是在那里。”
于逸秋:“后来扩建了吧?我看这几年也还在扩。”
沈濯:“一直都有在规划。”
于逸秋:“沈老师在那里待过几年?”
待过?几年?
何止。
沈濯:“以前经常拍戏的时候可以一年到头都在那儿。”
于逸秋笑:“哇,那不是跟我一样。我跑龙套那会儿一年365天,天天都在。”
沈濯看看于逸秋:“龙套只有你跑过吗。”
于逸秋想到什么,特别来精神地问:“那你以前跑龙套那会儿……”
等高铁靠站,下车厢,上站台,于逸秋跟只迫不及待的兔子似的原地蹦起来,从前的精气神也仿佛一下回笼:“回家了!回家了!”
带头就往站台出口处奔去。
沈濯在男生身后喊:“别跑,小心。”
两人出站后坐的不是出租,是东帆这边沈濯以前常用的商务车和司机。
上车后,于逸秋自来熟地跟司机道:“大哥,你好眼熟啊。”
司机笑:“是么,我就在影视城这块儿跑,经常接送明星,你觉得我眼熟很正常。”
于逸秋:“我好久没回来了。”
司机聊道:“那你现在估计又要有点不熟悉这里了。”
于逸秋了然:“又扩建啦?”
司机:“嗯呐,之前东边建的‘落日长河’开了,西南边的民族景区也开始投用了。”
于逸秋惊讶:“落入长河开了啊,我离开那会儿还在建呢。”
……
于逸秋叽叽喳喳,又变回了沈濯熟悉的样子,转头往车外看去,道路街景与视野里露出一角的尚在远处的影视城,都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
沈濯心里也跟着想:回来了。
待到了影视城,因车上有影视城的车辆出入证,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车窗两侧一一略过的景致地点几乎都是于逸秋和沈濯共同熟悉的。
于逸秋指着窗外,说这里他拍过戏,那里如何如何,又来精神又起劲儿。
后来两人索性中途下车,决定一起走着逛逛。
逛到一处古代民宅的院落门口,于逸秋抬手指过去,意思是这里他也拍过戏。
于逸秋转身,面朝沈濯,倒着走,问:“你拍过吗。”
沈濯下意识伸手就要扶:“小心。”
这儿吗?
他转头看过去。
想了想,沈濯摇头,他拍过太多戏了,影视城也重建修建扩建了许多地方,他早没印象了。
于逸秋却在这时非常肯定道:“肯定拍过!”
说着转身快步往前,又回过头抬手冲沈濯招了招:“沈老师,这儿。”
……
于逸秋和沈濯顺着影视城主干道的方向走了不少地方,两人一路逛一路聊,某一刻走到了一坐城池的瞭望台,两人一起上去,站在城墙边居高临下地眺望。
眼前能看到大半个影视城的景致,于逸秋伸手指给沈濯看,说着那里是哪儿,那里又是哪儿,那边有条小路,可以通往哪里,等等。
沈濯顺着男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座他曾无比熟悉的影视城,经由于逸秋的描述,仿佛有了一段共同的想通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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