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轻车熟路地把那棵可怜的植物拾起来,重新放进花盆里,垫高脚摆回书柜顶。
岑真白说:“当时商家说它的根系抓土力很强,很适合养猫家庭……”
被风吹起的窗帘是奶黄色的,被光照射的地毯是金黄色的,与他对视的omega的瞳孔是黑色的。
霍仰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和岑真白在一起的所有时刻,每一分每一秒,哪怕只是无所事事地浪费生命、消磨时光,都是幸福啊。
等他找了好一会不知道被自己放到哪里的行李后,他才想起来,还在门外。
霍仰把两个三十寸的大箱子搬进来,关上门。
alpha的听力很好,不一会,他听到隔壁领居出门了,他鼻子动了动……感觉不出来是不是beta,看来日后得侦查探测一番。
他开始给omega展示自己带来的东西。
两双情侣拖鞋,鞋头小猫样式的。两个情侣漱口杯,把手猫爪样式的。两套情侣睡衣,领口猫狸刺绣,定做的。
还有一堆源源不断从行李箱里掏出来,放了一客厅地板,连锅铲都要情侣的,一白一黑。
霍仰不喜欢猫,但omega喜欢就好了。
果然,岑真白明显被萌到,他捧着那套睡衣,拧头望着霍仰:“是咪咪……!”
霍仰满足了。
他另一个行李箱装的全是上好的食材,在新兴区都买不到。
岑真白的冰箱显然很久没被填满过了,一合上,冰箱运作的声音都变大了。
霍仰很自觉地找到围裙系上,“我做栗子鸡、煎鳗鱼、上汤菜苗,可以吗?”
围裙小了一号,在alpha身上莫名来了点口水巾的即视感,岑真白又笑了下,被霍仰捏着下巴捉过来,在厨房亲了好久。
霍仰还不太敢动手动脚,接吻的时候,他把手撑在omega身后的橱柜上。
“不想亲了,”岑真白第一次拒绝,却毫无震慑力,嗓音都被亲 车欠 了,“嘴巴好疼。”
“好好好。”霍仰的目标唇转移到了脸上,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来。
岑真白一点抗拒不了。
最后还是糊味稍稍唤醒了霍仰的一点理智。
但窘迫的是,分开后,两人都被高高扬起的围裙吸引了视线。
为了不让食材烧糊,霍仰满脸通红,忍住不去洗手间,但也忍不住把岑真白赶出了厨房。
———
稍稍可惜的是,从战争前线回来,医院放假七天,但军队才放三天。
小情侣都没温存够一天,霍仰就去军营报道了,因在战区的优异表现与成绩,他的军衔升了两级,从霍少校到霍上校。
岑真白和其余平安从战区回来的医生们也晋升两级,考试时间待定。
“岑医生,你的嘴唇……”实习医生问,“怎么了?”
岑真白的下唇有一块深紫色的痕迹,大家都是医生,怎么可能看不出那是过度允 吸导致的淤血,也只有一些刚毕业的小年轻能问得出口了。
岑真白冷静道:“磕了下。”
实习医生:“哦……”
其他医生都好心地没有拆穿,只是岑真白听到不知谁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抿住下唇,不太自然地侧过头。
下午,他刚做完一场手术出来,脱手术服,洗手,他打开终端,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开头的数字很奇怪,像是其他星球的号码。
医院向来热闹,病患和医生来来往往,一路上,有几个认识的医生和他打招呼。
岑真白点头回礼。
也碰到了喻章,喻章那时正在给病人打针,他规矩地喊了一声:“岑医生。”
岑真白也道:“喻护士。”
他回到休息室,正想着要不要打回去,那个奇怪的号码再一次拨过来。
岑真白接起来:“你好。”
“岑先生你好,这边是二星二区a8370部队。”
竟然是军营。
岑真白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根据霍仰上校个人信息中的伴侣关系找到你,霍上校突发易感期,现在正在被送往医院隔离的路上。”
第91章 “易感期。”
好在岑真白接下来没有再排手术,他去找科室主任请假。
联盟规定,当alpha或omega处于易感期或发情期时,其伴侣享受陪假七天,期间任何单位不得降低其工资、辞退或者以其他形式解除劳动合同。
自从重新上班开始,岑真白的嘴唇要不就是肿的要不就是破皮,虽然脖子和腺体都干干净净,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更是传言暗恋岑医生的那些alpha下班后约在一起喝酒,同病相怜地诉说自己的感言,被称为中川医院429失恋大会。
岑真白说:“主任,我来请假,我的……alpha易感期。”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霍仰,以至于他下意识说出口后,顿了一下。
我的alpha和我的男朋友,一样的意思,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主任明知故问:“哦?去了个战争前线回来,捡了个alpha?”
“……嗯。”
主任笑:“行了,你先去吧,回来再补写请假条。”
霍仰前天刚成功调来新兴区,新兴区的军区医院离中川医院不算远,打车比军区派直升机过来接他更快。
alpha本就破坏力极强,不用说在易感期的alpha,更不用说是长期接受联盟训练的精英alpha。
易感期中的alpha,可以说和反社会人格没有本质区别,只想毁灭一切,如果得不到很好的疏解,还有一定几率得严重的精神疾病。
因此军队里一有alpha易感期,大家都非常重视。
平日里军队经常联谊,也是有维稳这一方面的考虑。
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差不多,都是有规律的,只是霍仰这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足足提前了大半个月,让他毫无防备。
霍仰被五个alpha按住装进隔离袋里,他挣扎着,不是为了挣脱桎梏,而是手指一直要去划拉终端。
有人注意到了,“霍上校是不是要联系谁啊?”
另一个人道:“该联系的,队长都会联系。”
隔离袋就像睡袋一样,里边尽是黑暗,路上颠簸摇晃,霍仰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长时间,才把这个终端打出去。
那边马上就接通了,omega的声音传出来,带着一点失真:“霍仰?”
霍仰捂着终端,低声说:“我易感期到了……”
“我知道,”岑真白道,“我现在在路上了。”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像是不信,“……真的?”
“嗯。”
“你不要骗我。”alpha又道。
岑真白:“我没有。”
期间,终端一直没有挂,他听到霍仰被抬下车,抬上急救床,紧接着被送进隔离室。
每个医院的隔离室都长得差不多,一张病床、一张桌子、一个床头柜、一张小沙发和独立卫生间,还有那一扇为了让医生观察的玻璃窗。
alpha的额发已经全部汗湿,他不知道怎么,一直盯着那扇大窗看,哪怕医生让他低头露出腺体打镇定剂,他也一动不动,只拧向那扇玻璃窗。
十分钟后,岑真白到达医院。
进隔离室必须得先认证是易感期alpha的家人或伴侣,军方认得他,给他免了这个繁琐的过程。
进了大门,左边是隔离室,右边是给家人和伴侣休息的空间,有一张陪护床和沙发。
岑真白走到那扇玻璃窗前,一下和alpha对上了视线。
霍仰没有躺在床上,他就定定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原本浑浊漆黑的眼睛,在看到omega时,一下明亮了,他站起来,快步走到玻璃窗前,手按在上边,指尖用力到发白。
岑真白看霍仰的口型,是那三个字:“你来了。”
“嗯。”岑真白对着alpha淡淡笑了下,安抚着对方,他转头同医生说,打算进去陪霍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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