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真白继续控诉:“你不仅看到了,还把它扔床上。”
霍仰像是死了,一声不吭。
睡衣被他丢到床的里边,omega去拿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浴巾,还碰到了他的手背。
他又被针扎似的,唰地把手收回,僵硬得宛如一具尸体。
岑真白把睡衣拿到手,重新回了浴室,他拿起内裤的时候,发现侧边竟然变得皱皱的,但睡衣睡裤都没这样的情况。
可能就是压到了吧。
等他穿好出来,霍仰已经不见了人影。
岑真白没管他,继续写完另一张卷子,因为现在一个星期要分三个晚上出去,所以他学习的时间越发紧迫。
只剩下一个半学期了,没时间了。
还有霍仰的腺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上个月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讲非常稳定,数值接近平衡,与一般人无异,但也没说到底好没好。
如果等到专业考,霍仰的腺体也没好的话……岑真白垂下眼,动笔,不想了。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岑真白洗漱完,走到alpha房间敲门。
现在他们已经不睡在双人房了。
房门推开,霍仰正正襟危坐地坐在床边,看也不看他一眼。
岑真白从床尾上去,刚掀开被子想躺进去,就被alpha截胡。
霍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
omega相对于alpha来说,骨架真的小太多了,抱在怀里,跟个真人 # 玩偶似的。
甚至岑真白现在坐着,也就比他高那么一点。
“你坏死了你,你就笃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霍仰冷哼一声,“庆幸你遇到的是我吧,要是别的alpha……”
他收紧手臂,亲了亲岑真白的侧脸。
脸上痒痒的,岑真白闭了下眼,下一秒,霍仰就仰头吻了上来。
一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伸到后背,交叉,反扣住他的肩膀。
岑真白发现,交换的过程中,alpha总喜欢用完全禁锢住他的姿势。
嘴巴又痛了。
岑真白再次没了力气,他枕着霍仰的肩膀,闭着眼放空,他今天特地看了眼终端,发现唾液交换和标记要花的时间竟然差不多,平均都要花一个小时的样子。
正常来说,标记的效果应该比唾液交换要好得多,可是,标记带来的影响是会叠加的。
算了,所有未知的因素,岑真白都不想去赌,这应该也是霍仰不再标记他的原因。
“岑真白,”霍仰喊他的名字,“和我说说,你在贫民窟是怎么生活的?”
其实他就是想问,是怎么养出在alpha面前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害臊的观念的。
alpha的身材不夸张也不干瘪,靠着的时候很舒服,像一张暖和又有支撑力的加大版沙发,岑真白差点就要睡着了,他慢吞吞道,“唔,就那样。”
“哪样?”霍仰道,“是怎么洗澡的?我怎么听说都是去河里洗的。”
霍仰看不见岑真白的表情,但听见自己耳边发出了一声气音,他怔了一秒,问:“你笑我?”
岑真白说:“没有。”
霍仰:“我听见你笑了。”
岑真白道:“我在吸鼻子。”
霍仰“啧”了一声,他捏了下omega的后颈,威胁催促道:“到底是怎么样的?”
岑真白说:“的确有去河里洗的,因为水费很贵,房子里也有洗手间,只能站下一个人,水流很小,还经常没有热水。还有公共浴室,那里热水稳定些,洗一次澡收三块钱,限时十分钟。”
这些都是霍仰想都没想过的生活,他低声道:“那你是去哪里洗的?”
岑真白去过一次公共浴室,那时候冬天,他感冒发烧了,感觉实在有点撑不下去才去的,三块钱他给得特别不舍得。
可是,里边alpha、beta和omega是共用的,他才刚走到门口,都还没脱衣服,所有人瞬间就看了过来,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像水蛭一样黏上你的皮肤。
他转头就走了。
门口收钱的那人大喊:“三块钱不退的啊!”
霍仰说:“然后呢?”
“然后就回出租屋里洗澡了。”岑真白不咸不淡地说,他没告诉alpha,那时刚好碰上了岑志斌打完牌回来,嫌他浪费水,又打了他一顿。
霍仰没想到是这样的,他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探究岑真白坦坦荡荡的原因,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憋了好半天,才道:“……家里热水管够,你就洗吧。”
——
日子一切照常。
到了周四,又是给那个破beta补课的日子。
霍仰就是憋屈,就是不爽,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你说在omega身上留下alpha标记吧,喻章也闻不到,更感受不到上边的警告意味。
“过来。”霍仰说。
岑真白挪过去。
霍仰单手捧住omega的脸,抵在车门上亲了下。
有司机在,霍仰不想,就真的只是碰了碰唇。
岑真白刚张开嘴,伸出一点,alpha就离开了。
他疑惑道:“不要了?”
没交换到啊?
霍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乖一点,等回家。”
岑真白不解。
到了喻章楼下,霍仰就走了,岑真白刚想给喻章发消息,另一辆车突然出现,停在他面前。
车窗缓缓下降,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你是岑真白对吧?”
岑真白后退一步,戒备地不说话。
“我、我是方涉,”来人从驾驶座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吧。”
岑真白的表情明显不知道。
方涉:“我不是坏人!是这样的,你和霍仰现在是什么关系?”
听到霍仰,岑真白的警惕心稍稍放下来了一点,面前这个人一看就是omega,估计是霍仰的哪个追求者。
岑真白道:“甲乙方。”
“哦!”方涉看起来很开心,“哦!那真是太好了!是这样的,自从高中毕业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景山一号我进不去,星际大我进不去,霍仰也不回我消息,所以我才跟着你们……”
岑真白看了眼终端,“有什么事吗?我有点赶时间。”
方涉只得说重点:“是这样……一个星期后是我的生日,我能麻烦你当天把这封信给他吗?”
岑真白的目光落在了那封信封上,粉粉的,还用红色火漆印章粘上一支玫瑰干花,一看就知道是情书。
顺手之劳,岑真白拿过,“好。”
方涉就差没跳起来鼓掌了,“谢谢你!你人真是太好了,我们能加个终端吗?我请你吃饭呀!”
岑真白只想赶紧上去,他顺手把情书夹在给喻章辅导的书里,然后通过了方涉的终端好友信息。
方涉还要叮嘱他:“一定要当天,当天!最好是放学的时候,你提前给霍仰,霍仰能找一堆理由拒绝我!”
岑真白点头。
两个小时之后,补课结束,他回了霍家,又是刷题,又是被抓住安抚alpha三次。
岑真白感觉出来了,霍仰的确很急迫地想要腺体变好、想上军校了。
以至于他彻底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好在就第二天无休的时候,他把喻章要用的所有资料都拿出来,准备备课。
可能是放得有点外边,于小鱼经过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哗啦地掉了一地。
霍仰“啧”了一声,一边蹲下来捡一边道:“不长眼是吧。”
于小鱼也帮忙,“小白都没说什么你少逼……等等,这什么。”
把一张试卷收起来之后,一张粉色的信封在一堆灰白色纸张里边异常显眼,更别说还有红色的玫瑰花了。
三个人都愣住了。
霍仰看到那个信封的火漆印章掉了———这玩意本来就不牢固,一揭就没,也不知道岑真白怎么想到用这个,里边类似于明信片的东西掉出来,他一眼就捕捉到了几个字眼:约定,娶我。
他半眯着眼,想看这句话到底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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