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池南暮低咳一声,难得磕巴,“接吻和做......做.爱,我想取消。”
江初蹙紧眉,似有点生气,“可是日程计划已经安排好,现在临时取消,你不难受?”
——你不难受?
江初不是在说自己难受。
而是在问他难不难受......
池南暮一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盛大交响乐的幻听改了调,变成浪漫主义时期的钢琴曲,温和舒缓。
“没关系。”池南暮没有解释。
江初凝望他,眉头渐渐舒展开,神色有些无奈,很通透的眼睛,仿佛已将他看穿。
“你想说,临时取消计划会让你难受,但现在除了难受,你还有别的情绪,这些情绪更让你在意,所以计划被取消掉也没关系,对不对?”江初的声音很轻,安抚似的。
闻言,池南暮彻底怔住。
心口像被轻轻戳破,曾经有过的难忍流露出来,被江初看得很清楚。
这感觉就像,他的世界里,一直只有他自己。
哪知一觉睡醒,一只灵动的鸟破窗而入,在他的世界里四处乱飞,但这只鸟又很安静,从来不碰壁,轻易看穿他在想什么。
“好吧,我同意,但我有个条件。”江初说。
“什么条件?”
“你现在吻我一下,日程就可以取消。”江初话锋一转,得逞似的勾了勾唇。
现在?!
池南暮不答话,江初就说:“你不答应,那我们就按原计划进行,反正我都可以。”
半晌之后,池南暮抿紧唇,很缓慢地靠近,最终下定决心,飞快地一碰,轻贴在江初唇上,再速速离开。
尽管短暂,但对池南暮来说,刺激已足够大。
“池南暮,你的耳朵又红了。”
江初说着,露齿一笑,灵动的杏眼跟着弯了弯,身后路旁灯光极亮,明亮如同星光,全部照过来。
池南暮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朵,还未从短暂的吻里出神,又陷入新的怔忡。
江初往前走,离他稍远一点,池南暮便无自觉地回拉。
“又怎么了?”
很漂亮的杏眼转回来,困惑地望着他,眉皱轻着也极好看,不是不耐,像是卖乖。
蓦然间,池南暮有点能理解,资料里的自己,为什么会不惜一切代价,伪装成陌生的模样去接近江初。
灵动的鸟,如果只是暂时停留,终有一天会飞走。
池南暮想,那他会先把他世界里的窗全部钉死,不留一点缝隙。
-
江初车祸的消息很快登上热搜。
没有人压热度,他和池南暮复合,还一起被车撞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
从前结婚离婚,他都选择逃避,没有任何交代,而这次,江初不打算沉默。
不过事关池南暮,一切动作要先经过池北晖的审视。
“最近,你们相处得如何?”池北晖在电话里问。
“还不错。”
何止是不错,池南暮根本经不起逗,又容易羞赧,耳朵发红,一过火了就躲。
池南暮只要躲,他就假意不理池南暮,导致这人疯狂难受,池南暮还是个哑巴,只能很可怜地等着他气消,答应“屈辱”的不平等条款。
“我希望你们能一起接受直播采访,把该说的事都说清楚,给大众一个交代。”池北晖说。
江初想过发公告,再或者发个长视频,却没想到,池北晖要给他们弄这么大的阵仗。
直播,他和池南暮一起,这热度怕是会太高。
池北晖语气不容置喙,“南暮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给他写好稿和回答,你看着作修改。”
“哥......”江初忍不住问,“您为什么这样安排?”
“先从舆论上攻击盛家,剩下的计划,我不方便同你说明,”听筒里静了一瞬,又道,“以及,让南暮意识到,今后他将与你一样,一并承担公众人物的责任与风险。还有我个人的私心,让你的形象紧紧和南暮绑在一起,尽量杜绝你们关系出差错的机会。”
看来,这一年中池北晖也被折腾得不轻,生怕他们以后再闹出矛盾,出去丢人现眼。
江初无声失笑,“好,谢谢哥的安排。”
说是采访,不过是换个有互动形式的回应,问题和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不会有差错。
地点甚至安排在演播厅,对于一个直播来说,过于正式了,但倒也符合池家的作风。
头一次,江初穿上那么传统的西装,纯黑色,无一点花哨,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直播开始的一刻,看客疯狂涌入。不算大的显示屏上,观看人数飞速上涨,聚光灯有些刺眼,明晃晃的。
屏幕那端连接触不到的陌生人,虚幻缥缈,惟有身旁的一点木质香,是所能触到的温热。
江初无声深呼吸,握住池南暮的手,紧贴唯一的热源,安心了。
“大家好,我是江初......”
事情经过做过模糊与美化,上次车祸的事省略带过,主要说明他们的关系,结婚离婚再复合的原因过程。
将近结束时,主持人打开弹幕,铺垫盖地的评论显示在屏幕上。
【他是哑巴吗?为什么总是初初在说话】
【分手分手分手】
【我反正是嗑不了一点】
【这位池总在网上传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见江初资源变好?不会是个假的总吧?】
【初初回头看看寻晋吧,我们寻小狗真的好喜欢你】
......
不仅江初,池南暮自然也看得很清楚。
过去一年,江初习惯了网上对他的评价批评,但直观地面对这些批评,池南暮应该是第一次。
主持人本打算,挑一点弹幕里的问题回答,却被乌烟瘴气的弹幕吓了一跳,当即要关。
“我为什么要擅自打乱江初的工作计划?扰乱他的资源和拍摄?”池南暮却蓦然出声,眉头蹙得很紧,表情无关于厌烦或不耐,而是真正的疑惑。
这大概是这场直播中,池南暮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谁都没料到,池南暮会忽然“发难”,甚至还有话要说:“江初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看别人?我也不是哑巴。”
“噗——!”
听到最后两个字,江初彻底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笑完两声才想起正在直播,赶紧抿着唇装严肃。
而池南暮听见笑声,转头望向江初,不解地问:“你笑什么?”
江初赶快瞪着眼睛警告池南暮,朝其使眼色,极小声地说:“嘘......你快别说话啦!”
直播到此,彻底崩坏。
主持人及时控场,“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谢谢两位接受采访”,立刻关掉直播,生怕再出差错。
江初照例与工作人员道别,送了大家一些小礼物,两人才回到后台休息室。
池南暮走在前,江初在后。
咔嗒——
门合上时,江初顺手拧上门锁,背靠着门,视线落到池南暮身上,意味不明。
“我还记得,有人昨天答应过,直播结束就让我吻够十分钟,他该不会不守信用吧?”江初阴阳怪气地问。
池南暮身形一滞,转身,坐到休息的椅子上,等着江初过来,“......我没有不守信用。”
江初挑挑眉,三两步靠近,很快扑到池南暮身上,四目近距离相接。
江初先主动,试探似的一吻,像前几天一般,浅尝辄止。
“该你了。”江初声音很低,眼中水雾迷离,又在引诱他。
池南暮屏住呼吸,低头,回吻一次,也只是相贴,并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吻,才能吻够十分钟。
唇将分离,江初却不让他离开,双手倏地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攀到他腿上坐着,紧紧相贴。
嗞——
椅子向后滑动一段距离,发出摩擦的重响,并不稳当。
池南暮及时把重心向前移,这才没连带着江初一起摔倒。
“你要抱着我,不然我会摔下去。”江初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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