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装的是感冒药。
江野说不清指尖碰到感冒药的一瞬间时,是什么感觉。
指尖都在颤抖,压抑许久的感情一瞬间得到了解脱。
仿佛兜里装的不是感冒药,是他这辈子所有的感情。
或宣泄,或隐藏。
他抱着外套,确认右边口袋的药已经被喝下了。
他最终还是卑鄙了一次。
他知道晏桦的一系列习惯动作,所以他把感冒药放在了靠近沙发下面的衣服口袋里,晏桦会习惯性地去翻放在上面的口袋。
这个选项本来就不是二分之一的概率,他在最后关头还是偷偷给自己加了码,让命运的天平偏向了他想要的答案。
他自私地拉着晏桦和他共沉沦了。
无论晏桦最后到底能不能接受他,但是他也不会让晏桦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会用一辈子去为今天的自私赎罪。
他轻手轻脚,紧张忐忑地推开卧室门。
屋内只有一盏小夜灯亮起,晏桦闭眼在床上睡觉,长眉微蹙,额间发烫。
他根本没睡着,身体透着莫名的燥热。
他向来清心寡欲,很少会有如此猛烈的反应。
在见到江野进来的瞬间,蓦然睁开眼,两人目光交汇。
江野因为心虚,主动移开眼。
晏桦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药有问题。
他气急败坏地把床上枕头朝人扔过去,踩着拖鞋就要往外走。
晏桦反应快,他起初还不愿意相信是他喝的药有问题,因为江野最近表现得太正常了。
正常得不像他。
可是在江野推门瞬间,目光灼热,不敢直视自己的模样,他就肯定了。
没安好心的小兔崽子。
江野怎么可能这时候让人走,他将门反锁,搂住晏桦腰不让人离开,就算是隔着一层睡衣,他依然可以感受到掌心下微微发烫的触感。
无法消弭的热度从江野指尖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汇聚至他的心底,在体内引起巨大的反应。
“你给我松开!”
因着低烧,晏桦声音本就沙哑,此刻厉声呵斥也没有多少威慑力。
江野环着晏桦的手更紧了,坚持道:“不松。”
“江野,你别逼我揍你。”晏桦被抱着按在门上,试图推开江野。
在晏桦还没意识到的时候,两人在体型上已经逐渐拉开了差距。
江野比他高不说,初中以后,格斗和散打的训练一直都没有断过。
散打的费用还是晏桦亲手交的。
江野主动将脸凑过来,“揍吧,你可以选择现在揍,还是等会揍。”
晏桦气得脑仁都疼,揉了揉眉心,使出杀手锏,“你今天晚上要是敢乱来,这辈子都别想我理你了。”
这一招对江野而言永远是必杀技。
江野焦急道:“你不能不理我。”
“那你把我松开。”晏桦命令道。
江野没有松手,目光灼灼盯着面前的人问道:“我松手你打算怎么办?”
“你管我怎么办。”晏桦瞪了他一眼,眉梢上扬,睡衣扣子胡乱散开,半遮半掩的映在江野眼底。
江野怀疑喝药的不是晏桦,是他自己。
光是这一眼,就让他难以自控。
晏桦生气地重复道:“松开。”
江野闷闷不乐道:“我松开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
“你管我找谁。”
晏桦真的要揍江野了。
江野将晏桦往怀里带了带,保证道:“我不乱来。”
“我让你舒服点好不好。”
江野根本不是疑问的语气,在他说话时,手已经不动声色地伸进去了。
“其实你也会对我有反应的对不对?”江野手上动作没停,自欺欺人地问道。
为什么会有反应,江野自己不清楚?
晏桦还被江野握在掌心,脑海中已经乱成一锅粥,胸腔不断起伏,最后威胁道:“你给我松手!”
“我没有乱来,你不能不理我。”
江野还因为刚才一辈子不理自己的话而心颤。但是他也做不到让晏桦去找别人。
他缓缓蹲下身子,跪在晏桦脚边。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并不熟练,也并不好受,但是他在极力讨好晏桦,力图证明自己没有乱来。
晏桦被江野一系列的动作所震惊,瞳孔微张,甚至忘记推开面前的人,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太荒唐了。
但是身体的反应确是真实地无法逃避。
“去漱口。”
晏桦声音沙哑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江野,艰难地说道。
不愿意去回想刚才的场景。
江野咽喉结微动,咽下后起身直直地看向晏桦道:“你不能不理我。”
晏桦现在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关掉小夜灯回到自己床上。
他一定是在做梦,这梦实在过于荒诞离谱。
晏桦把自己缩在被子里,试图逃避这一切。
但是身体的药效却迟迟没有消散褪尽。
他愤愤地锤了下床板,最后还是无奈地伸手向下探去。
江野漱口回来时,没有回自己的床上,坐在晏桦床边,准备诚恳道歉。
他刚喊出一个桥字。
藏在被子里的晏桦就骂道:“滚蛋。”
他不想做这种事情时,江野还在旁边坐着。
“我错了,别不理我。”江野认错很快。
晏桦没理,整个人缩在被子里。
江野怕晏桦把自己闷坏了,掀开被子的一角。
下一秒,才被江野捡回来的枕头,又被扔出去了。
“滚出去。”
江野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滚,他掀开被子,躺在晏桦身边,毕竟吃了两颗。
“做吗?”
“滚。”晏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字。
“不滚。”
江野非常厚脸皮地赖在床上,晏桦手挣都挣脱不开,后来干脆自暴自弃地想,更过分的江野都做了。
随便他吧。
江野怀里抱住晏桦,趁他心思集中在别处时,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晏桦察觉到江野的动作了,可是他现在顾不上这一点。
但是他忘了江野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
只是在亲到唇角时,却被晏桦偏头躲了过去。
他不太乐意地咬了咬晏桦,而后又讨好地亲了亲。
晏桦逃避地用手遮住眼,仿佛只要他不睁眼看到面前的场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理智回笼后,他推开江野,冷淡道:“下去。”
江野拒绝,“不。”
“我明天就要去北京了,好久都看不到你了。我就躺着,什么都不做。”
虽然江野说这话的时候,手还搭在晏桦腰窝处。
晏桦懒得再说了,说了也不听,把被子盖在头上睡觉,选择装死。
江野则往晏桦身边靠了靠,紧紧抱着他睡觉。
夜色漫长,因为晏桦的沉默,江野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大胆放肆,只差晏桦没允许的最后一步。
不光如此,江野宛如念经一样,贴在晏桦耳边重复道:“好爱桥桥,一直都好爱。”
“不想去北京,舍不得桥桥。”
“桥桥别不理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虽然江野的动作并没有丁点表现出他错了的意思。
而晏桦则是第一次听到那么多次爱,江野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挥散不去,缠住他的心。
就连熟睡做梦时,他都还能听见耳畔处清晰又浓厚的爱桥桥。
因为折腾到太晚,晏桦醒来时,江野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他神采奕奕对着晏桦道:“桥桥你再睡会吧,床单我已经洗好晾在外面了。”
昨天半夜睡觉前,江野就已经把床单换了,上面满是两人的痕迹。
再次提及这件事,让晏桦意识到他确实不是在做梦。
他坐起身子,头疼地扶额。
江野目光幽暗,视线毫不避讳地看向晏桦不着寸缕的上身,那里密布他留下的各种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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