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茜保持着这个姿势,等着同桌把作业还给自己,可同桌明明说只有几道题没做,抄的时间却格外的长,眼看课代表都来收作业了,他还没抄好。
赵小茜急了,小声说:“快点把作业还给我,课代表要过来了,要被发现了!”
鲁阳:“马上马上!”
最后课代表站在前排的前排收作业的时候,鲁阳匆匆把数学作业从下面还给了赵小茜,赵小茜松了口气,作业被收上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桌子挡得严严实实了。
想喊同桌,上课铃响起,上课了。
第一节是语文课,给他们上课的是班主任左老师,赵小茜很怕左老师,左老师很厉害,谁上课走了神,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然后就会点名批评,赵小茜不想被点名批评,更不想被左老师点名批评,所以她上课认真极了,除了老师讲的课文,其他的什么都不敢想。
终于下课了,左老师离开了教室,教室立刻就吵闹了起来,赵小茜松了口气,把语文书放好,她立刻看向了同桌,同桌鲁阳趴在后桌的桌子上,手里拿着卡片,跟后桌的男生很激动地说着话。
她看看后桌的女生,她正在跟她后排的女生说话,前排的女生在跟她的同桌打闹,还站了起来,赵小茜把脚从桌子下挪出来,喊了她一声,女生转过头,脸上都是笑,说:“啥子事?”
赵小茜的脚动了动,可女生完全没有再往下看的意思,赵小茜只能说:“没什么。”
女生转过头继续跟同桌玩了,赵小茜抿抿唇,趴在了桌子上,看着自己的鞋子,嘴角又扬了起来,她的鞋子真好看啊!
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同桌没有去找后排的男生玩了,赵小茜想了想,正要再次把脚移出来,就听到同桌说:“好耶,今天有体育课!”
她抬头一看,今天的值日生正在黑板右边写今天的课表,上面果然写着体育课,赵小茜紧张了起来。
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也都很喜欢上体育课,但赵小茜不是,她宁愿坐在教室里上左老师的语文课,也不愿意去上体育课。
可惜的是他们一周就有四节体育课,从周一到周四,是了,今天是星期一,肯定有体育课的,她怎么忘了?
赵小茜坐立不安起来,一直到了午休结束,她更紧张了,班上的体育委员喊道:“下节课体育课,去操场了!”
班上的同学欢呼起来,都往教室外跑,桌椅被挪动撞击发出嘈杂的声音。
赵小茜站了起来,跟着大部队往操场走,上课铃响起,体育老师出现了,他吹了哨子让他们集合,然后让他们开始跑步。
这是他们上体育课的惯例,先跑一圈再说。
站在队伍里,赵小茜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准备跑步,她很害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多跑一会儿,她的脚就会疼,所以对她来说,每次上体育课的跑步环节是一种折磨。
她看了眼体育老师,体育老师没有左老师看起来那么凶,有时候班上的同学身体不舒服会向体育老师请假,但赵小茜不敢,就算跑步脚痛,她也不敢。
跑步开始了,跑了小半圈的时候,赵小茜就提心吊胆起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她的脚要开始痛了,她仔细地感受着右脚脚后跟靠近前脚的位置,迈出一步踩下去,再迈出一步踩下去,直到一圈跑完了,她的脚后跟前面那点都没有像以前那样疼起来。
赵小茜很茫然,明明上周四跑步的时候脚都会疼,怎么今天不疼了呢?
跑完了步,老师带他们做了操,接着吹了哨子让他们一个个排队做立定跳远。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跑步更让赵小茜害怕的,那就是立定跳远了,跑步的时候,右脚的疼还能忍受,可跳远的时候,就是真的很疼了。
她也怀疑是自己的鞋子里有什么东西才会让自己脚疼,可她很多次脱下鞋子看的时候,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她连鞋垫都取出来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所以她觉得这可能是自己脚的问题。
排在队伍里,看着同学一个个跳出去,她紧张地咽咽唾沫,终于轮到她了,她站在了起跳线后,老师看着她,所有同学也都看着她,就算她的脚痛,她也不得不跳。
老师吹响了哨子,她咬咬牙,一下子跳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右脚赶紧抬起来,然后就摔在了地上,老师赶紧把她扶了起来,问她有没有事情,有没有受伤,赵小茜摇摇头,她看着自己的右脚,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她的脚都不疼。
老师问她:“怎么了?是脚崴了吗?”
赵小茜还是摇头,说:“没有,我的脚不痛。”
老师说:“不痛就好。”
赵小茜想,不痛是很好,可是为什么突然就不痛了呢?
老师喊其他同学:“来个人,扶她去一边休息一会儿。”
班长何玫走出来扶着她站在一边,问她:“你受伤了吗?”
赵小茜摇头,两个人在旁边的地上坐下,班长何玫突然说:“哇,你今天穿的是新鞋子啊!”
赵小茜立刻精神起来,点头说:“嗯!昨天才买的新鞋子!”
班长:“真好看!”
赵小茜很开心地笑了,重重点头说:“我也觉得!”
她看向了自己的新鞋,连刚刚在全班面前摔倒的糗事都忘了,美美地看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穿上了新鞋脚就不痛了,所以脚痛就是鞋子的问题吧。
可是自己明明检查过之前的鞋子,没发现鞋子有什么问题啊。
想了想,她还是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很干脆地放弃了,反正她已经有了新鞋,脚也不痛了,班长还夸了她的新鞋子好看,好开心啊!
……
步行街附近一条巷子里,驼背的老人坐在门口收拾捡回来的垃圾,他从尼龙袋里拿出了好几双鞋,手里拿着一只鞋左看右看,喃喃道:“这些鞋子都还好好的啊,鞋底都没掉,洗洗可以穿的。”
拿着鞋子在地上敲打,敲掉鞋底的泥垢,突然听到了清脆的声音,把鞋子拿起来仔细看鞋底,伸出关节粗大、满是褶皱的手从鞋底拔出来了一根跟鞋底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图钉。
叮,图钉被他随手扔到了外面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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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坪镇外的一栋普通红砖小楼外,精瘦的老大爷挑着两个空空的竹筐走到院子里,把竹筐放在门口檐下,从里面提起一包东西,他喊道:“老婆子,我回来啦!”
光线暗沉的屋子里响起声音:“回来了哟,来厨房端菜,吃饭了。”
“要得!”
马大爷提着东西就进了屋子,穿过黑沉沉的堂屋,来到亮着灯的厨房,把一个东西放到正在舀菜的老太太嘴边,说:“老婆子,吃。”
老太太把头往后移,看着嘴前的东西,问:“这是啥子?”
马大爷啧了一声:“你管它是啥子,反正是好东西,你吃嘛,我又不得闹(毒)你!”
老太太看他一眼,咬了一口面前的东西,一边嚼一边说:“粑粑(饼)嗦,甜的,可以吃,还温突突的(温热),你在街上买回来的?”
马大爷嘿了一声:“又说是我买的,这回儿真的不是!”
他很期待地问老太太:“你吃出来没得,这个粑粑是用啥子做的?”
老太太把碗放在灶台上,继续舀菜:“啥子嘛,糯唧唧的,糯米粉噻。”
“哪个问你是用啥子粉做的,还有个啥子味道,你没吃出来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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