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浔推开提娜,从快步走到跑起来。提娜追在他后面,到了木梯下,柏浔已经上去了。
阁楼灰尘很大,地上都是脚印,应小澄安静地躺在脚印尽头,那个疑似将他打晕的铜像还在地上躺着。
柏浔走向倒地的应小澄,伸出去确认呼吸的食指微微颤抖。确认人还活着迅速把人抱起来,听他的心跳,听完用手摸应小澄的脑袋,不意外地摸到有个大包,“凶器”就在边上躺着。
他抱着人左右看了看,大概能看出来应小澄是想把一张桌子拖开,也能看出这张桌上原本跟其他桌一样,放了很多杂物,只是被应小澄搬开了。布满灰尘的地面有桌子被拖拽过的痕迹,戛然而止地停在一个书柜前,书柜的顶上也堆满了摆饰品。那个把应小澄打晕的铜像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这应该是应小澄拖着桌子后退的时候没留意,碰到了书柜,上面的铜像不稳,被晃下来了。
柏浔对着应小澄的脸深深叹了一口气,“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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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震荡的昏迷通常不会超过半小时,但如果情况比较严重,比如重度脑震荡,是有可能超过三十分钟。
应小澄从昏迷到躺进医院,已经超过三十分钟。柏浔也在等待他苏醒的时间里,逐渐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本来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们应该已经出发去火车站了,可是现在只能待在医院里。应小澄躺在异国的病床上,还醒不过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小彤走进来,手里提着刚买的水果和鲜花。她把东西放到桌上,站在一旁担心地看着昏睡的应小澄。医生已经看过了,也检查过没有大碍,但就是不见醒。
因为应小澄是为了帮他们找护照才会发生这种事,小彤歉疚得水都喝不下。也害怕应小澄会不会就这样不醒了。
时间缓慢地过去五分钟,柏浔看到应小澄的眼皮动了。尽管是极其轻微的一下,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他起身去按呼叫铃,护士还没来,病床上的人已经表情痛苦地睁开眼睛。
小彤激动地走过去,“小澄,你还好吗?”
重度脑震荡的症状很多,头痛头晕,恶心呕吐。
应小澄刚醒就在恶心想吐了。柏浔怕他躺着吐呛到,把他的脸往一侧转。应小澄干呕了几下,没有吐出任何东西。
医生和护士走进来,检查他的情况,告诉柏浔人醒了就没什么事了,是否有其他症状则需要观察。
应小澄的干呕症状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似乎缓过来就好受一点,但眉头蹙得紧紧的,眼睛也闭着,好像不敢睁开。
医生是法国人,问了应小澄一些问题,让他说出自己哪里不舒服。
柏浔将医生的话翻译给应小澄,但应小澄好像没听见,并不答。
医生耐心地等待,眼神认真地落在应小澄脸上,观察他的反应。他看到这个男生嘴巴动了动,似乎是说了一句中文。很快,在场的中国女孩便对他说:“这里是医院。”
病床上的人沉默了片刻,嘴唇又动了动,声音绵绵的,“那你是谁?”
“我是小彤。”
“……我不知道。”
小彤怔了一下,“我是小彤呀,你睁开眼睛看看。”
应小澄的眼睛慢慢睁开,跟她对视,仔细确认过了,再小声地说:“我不认识你。”
小彤惊讶地回头看向柏浔,“失忆了?”
柏浔蹙着眉,他的脸色从应小澄晕过去就很不好看了。医生让开位置让他靠近病床,他问应小澄,“还记得多少?”
应小澄的目光缓缓落到他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话,“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柏浔眉头蹙得更紧,“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应小澄也很愁这个问题,问眼前这个好看到他心坎里的男生,“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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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6章已经完成大修,有很大改动,除了保留我感觉大家比较喜欢的段落,其他是重新写的。修改内容是根据评论区反馈的,柏浔态度转变突兀,以及应小澄职业生涯受影响等等意见。
47章让大家如此不愉快,全是我的责任,这里我向大家郑重道歉,对不起我写了如此糟糕的情节。
希望修改后能让大家觉得满意,当然如果还有问题欢迎在评论区提出。
唯一的请求是希望大家可以和气一点,我理解大家的愤怒,挨骂也是我活该,只是担心会让其他读者觉得反感,所以这里斗胆提出(鞠躬)
第47章
应小澄已经在这个病房住了两天。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做什么工作,有没有亲人朋友,每次想这些问题头都会疼。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只剩下一个人,一个不那么讨人喜欢的人。
不那么讨人喜欢是客观评价,长得特别漂亮也是客观评价。那是一个男生,个子挺高的,鼻子也高,黑发微卷,皮肤很白。哪哪都好,就是脾气不是那么的好,好像总在不高兴。
应小澄虽然记不起他是谁,但总觉得自己很不喜欢看见他不高兴。可能等他想起来他是谁了,就能知道为什么。
快到午饭时间了,应小澄没什么精神地躺在病床上,肚子有点饿。
他还在想怎么还没来呢,出去买饭的人就回来了。
应小澄扭头看他走过来,看他熟练地架起餐板,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很大的饭盒,一盒是番茄意面和鸡肉,一盒是蔬菜水果沙拉。
男生一言不发地取出一次性餐具,放在桌板上,再转身去倒一杯水回来。
应小澄眼巴巴地看他一个人忙,“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从他醒过来到现在,这个人一直在,但应小澄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
男生并不回答,后退坐到椅子上,等他吃完好把垃圾收走。
应小澄用塑料叉子吃鸡肉,番茄味的鸡腿肉,肉质很嫩,酱汁也好吃。他埋头吃了几口鸡肉和面条,转头看向还在看自己吃饭的人,小声问:“你吃饭了吗?”
男生点头。
“你能再跟我说一些我的事吗?”
男生虽然不愿意告诉他叫什么,但是关于他的事情还算说了不少的。至少应小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年龄,职业,家乡。
“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我的什么人?”应小澄特别好奇这个问题。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照顾我?还帮我付医药费。”
“可怜你。”
应小澄低头吸溜一口面条,咽下去了再说:“我不可怜。”
这不还有人管呢吗,也没饿肚子,哪里可怜了?
“磕成傻子,还不可怜?”
“我只是失忆了,不是变成傻子了。”应小澄很快吃完那盒味道还不错的意面和鸡肉,把空饭盒挪开,开始吃蔬菜水果。
柏浔看他没心没肺,什么都忘了胃口还是一样好,内心五味杂陈。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应小澄会问他你是谁,是我的什么人。
如今就像应验了他当初的疑问,他对应小澄来说不是心心了是谁?对失去一切记忆的应小澄来说,他又会变成谁?没有人知道,柏浔很难不焦灼。
沙拉盒慢慢见底,应小澄把那杯水喝完,没有浪费地吃完所有食物。柏浔起身收拾餐板,将袋子和垃圾拿出去扔了,回来后把他的手机还给他。
“你的。”
应小澄接过手机,很陌生地摆弄。他不是不认识手机,是不认识自己的手机。
他虽然连自己名字都忘了,但学过的东西没有忘。所以医生认为他的记忆并不是完全丢失了,而是被大脑保护了起来,以后是可以慢慢想起来的,只是不能确定需要多久才能想起来。
“我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
“捡的。”
柏浔懒得告诉他,他失忆了有多麻烦。首先田径队那边必须知情,他和主教练通过电话后,把应小澄的病例报告通过邮箱发过去。教练团开完会,延长了应小澄的假期,让他安心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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