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其余几个人跟着抬头,没看出蹊跷,谢一鸣问他:“你看见——”
话断在半截,蒋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榴莲糖从谢一鸣牙关怼进去,接着捂住他的嘴笑得张狂:“怎么样,好不好吃?”
谢一鸣皱起眉囫囵咽下去:“哼嗯嗯。”
“等着就等着,”蒋烈撤开手,“你还能把我推下去?”
元京墨在蒋烈朝自己扭头的同一秒把手里的糖团起来塞进口袋,用手挡着嘴发出警告:“劝你不要继续危害宿舍和平。”
蒋烈手停在半路:“没品位的人类。”
确定乔植身上只带了四块,元京墨终于放心说话:“等回去给我几个吧。”
“随便吃,”乔植说完反应过来,“你不是吃不惯吗?”
“嗯,带点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我买了好几包,分你两包。”
元京墨立刻摆手:“我要四五块就行,他们估计也吃不惯,味儿太奇怪了。”
乔植朝他竖大拇指:“我们觉着什么好吃带什么,你是觉得什么奇怪带什么。”
元京墨想了想房间里酸倒牙的夹心糖、咬不断的山楂卷、黑煤块状的芝麻糕,无法反驳。
估计出来玩谁都忍不住不买东西,尤其都是第一次来这儿,看着新鲜的东西多,更少不了买。
元京墨也一样,好吃的买点儿,新奇的买点儿,奇奇怪怪的也买点儿,而且一买就是四份打底。
爷爷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秦孝一个,如果碰上特别喜欢的,得再加上元京墨同学一个。
东西买了不少,不过临走都由司机安排寄出去了,大家还是一个书包搞定,怎么来的怎么走。
回去的时候几个人没乘同航班,元京墨回想着来时在机场的流程,终于顺利登机并且帮旁边小孩系好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悄悄臭屁了下。
这才几天,没见过飞机的元京墨同学已经能自己坐飞机,还能教别人系安全带了!
元京墨抓紧时间给秦孝发了短信,又在群里汇报即将起飞,之后就乖乖坐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飞机起飞的时候他紧张,耳朵也不舒服,来的时候起飞后十几分钟他才能正常和舍友说话。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经验了,这次没那么严重,元京墨看了会儿书又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四个小时航程已经过了大半。
后面没再睡,元京墨看着遥远的地面,脑子里想的全是秦孝。
这会儿到哪里了?
坐车人多吗?
汽车站到机场的公交好找吗?
会比他早到还是晚到?
穿的哪件衣服?
要不要,抱一抱?
要。
元京墨托着脸忍不住嘴角上扬,眼睛也弯起来,从空中弯到落地,又一路弯着在人流里往外走。
他不断超过一个又一个或匆忙或慢走的人,在人群的空隙里七拐八绕,他脚步太轻快,丝毫不在乎多走路,更感觉不到丁点疲累。
临近出口,元京墨步子一顿,眼睛忽地亮起来。
他小步跳着伸直胳膊,朝挤挤挨挨里格外显眼的身影用力挥舞。
秦孝往前一步,也抬起手,直等人到跟前才落,罩在元京墨头顶,朝自己兜了下。
“秦孝!”
元京墨直直扑进秦孝怀里,眼睛弯成亮晶晶的月牙儿:“秦孝秦孝!”
热乎乎的呼吸覆盖过脖颈冬日的凉,秦孝一只手扣住元京墨后背,一只手陷在他软蓬的头发里。
长长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呀?”元京墨仰起脸一句接一句问他:“从车站过来远不远?等很长时间了吗?”
秦孝垂眼盯着他的脸,胸膛起伏被厚实的冬衣遮掩,低低“嗯”了一声。
元京墨歪歪头,笑了:“问你过来等多久了呢,你嗯什么呀?”
“不久。”秦孝朝旁边指示牌扫了一眼,领着元京墨往那走。
“好敷衍哇,我要单方面宣布入选年度男友敷衍回答合集。”元京墨被秦孝胳膊的力气带着拐弯,虽然是第一次来市里的机场但也看出来不是出口的方向。
“咱们去哪儿呀?啊这边是卫生间,我在飞机上去过厕所了,你要去吗?我在外边等着你。”
秦孝像没听见,带着元京墨进去一路走到最里面才停。
“我不用——”身后的秦孝伸手推开隔间门,元京墨话没说完,本能顺着秦孝的力道进去。
门被秦孝从外面拉上,元京墨一脸懵地拽拽把手,秦孝应该是还没松开,门拉不开也没完全关严。
隔间干净宽敞,白地板映着顶灯,马桶没有半点灰尘,还有挂钩和小置物台,在里面换衣服完全没问题。
在飞机上元京墨把毛衣和袄套上了,不过嫌麻烦没穿绒裤。
是怕他冷让加衣服的意思?
元京墨试探着喊了秦孝一声,没反应。正打算从虚掩的缝往外看,门忽然又被推开。
——秦孝进来了。
有限的空间骤然变得逼仄,秦孝反手拧上锁,一方天地狭窄到只余方寸,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回音。
胸口起伏漏了几拍,呼吸也乱得厉害,元京墨张张嘴,下意识想说什么给自己停转的大脑一点反应时间,可秦孝的声音先落下来。
“元京墨。”
秦孝手罩住他右边脸,又一寸一寸滑过耳廓发尾:“先别说话。”
元京墨仰着脸,感受着熟悉的粗糙和暖意,鼻腔不足以呼吸顺畅,他半张着嘴,闭上吞咽两下,又不自觉张开。
所有的感官能力都迟钝,他一眨不眨看着秦孝,忘记去听到底说了什么。
秦孝圈住温热的后颈,拇指指腹在耳后骨间的细微凹陷处反复摩挲,他看着面前实实在在能碰到的人,看着张张合合的两片嘴唇,喉结滚了又滚。
“我听不进……”
第62章 烫
秦孝的这声“听不进”分不清无奈还是叹息,甚至像是带了错觉似的软,落下来的刹那能麻痹所有神经。
被控着后颈亲下来的几秒,元京墨大脑空得彻底。
最开始是站着的,后来更像挂在秦孝身上。
感官清晰的短暂片刻元京墨一直在尽力回应,他贴紧秦孝的胸膛,勾秦孝的脖子,攀秦孝的肩膀,哪怕缺氧也仰着头、张着嘴,追逐秦孝的亲吻,接受秦孝的攻掠。
他喜欢这样。
喜欢感受秦孝难得外露的情绪,尤其喜欢每一分情绪都是因为自己。
恍惚间仿佛分开过几瞬,可那几个瞬间短暂到可以忽略不计,像是谁都不能离开对方哪怕一秒钟,换气都嫌多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反应,也可能在最开始的拥抱亲吻之前就已经开始。
没人注意。
直到再也忽视不了。
元京墨整张脸埋进秦孝的袄领子里,脸滚烫,喘出的气滚烫,连被秦孝扣着的后脑勺都在发烫。
又好像,发烫的不是后脑勺。
是秦孝的手掌。
“秦孝……”
元京墨声音很小,捂在袄领和脖颈间,闷闷的。秦孝没出声,拇指在元京墨耳后搓了搓。
“我站不住……”
秦孝于是挪开手,卡住元京墨腋下往自己身上托。
袄和毛衣的下摆随着两人的动作堆上去,元京墨腿直接盘在秦孝腰上,热度轻易穿透牛仔裤灼在大腿里侧。
“……也扒不住。”
秦孝一只胳膊环着元京墨上身,一只手兜着屁股把人托得稳当,但听见元京墨嘟囔的话还是转了个身,抱着元京墨在马桶上坐下。
元京墨坐在秦孝腿上,埋头环着秦孝肩膀一动不动,不多会儿就发现不对。
秦孝是腿吃着劲靠边坐的,没实打实坐在中间。
估计是怕马桶担不住两个人重量。
想也知道这么坐得多累人,元京墨赶紧推着秦孝肩膀从他身上下来。
秦孝一下没反应过来,抬头的时候手还半抬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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