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120)
云奏唇似点朱,沾染了水光后,那朱色似能流淌下来。
云奏一启唇, 朱色的唇瓣与嫣红的舌尖交相辉映,令叶长遥心动神摇, 全然没有听清云奏究竟说了甚么。
他不得不发问道:“娘子,你方才说了甚么?”
云奏被叶长遥灼热的视线催得双颊发烫, 赶忙伸手捂住了, 为双颊降温。
片刻后, 他才重复道:“我在想为何你如此天赋异禀,我却天生愚钝?明明你先前不曾沾染过红尘。”
叶长遥清楚云奏所指的乃是吻技,遂安慰道:“我喜欢你的天生愚钝。”
“我却不喜欢。”云奏气呼呼地问道,“我若是天赋异禀,你便不喜欢了么?”
叶长遥摇首道:“三郎,无论你是天赋异禀,亦或是天生愚钝,我都很是喜欢。”
“你倒是愈来愈会哄我开心了。”云奏勾住叶长遥的后颈,奉上自己柔软的唇瓣,“不继续么?”
叶长遥从善如流地衔住了云奏的唇瓣,进而细细地品尝着。
一吻毕,云奏已不知南北东西,伏于叶长遥怀中,一双手本能地揪住了叶长遥背后的亵衣料子。
夏日炎炎,亵衣料子用的乃是丝缎,泛着些许凉意,但这凉意却早已被叶长遥的体温冲刷干净了。
云奏缓过了气后,即刻松开了叶长遥,方要下床榻,却是被叶长遥唤住了:“由我来为你洗漱罢。”
叶长遥素来温柔体贴,云奏顿觉自己迟早会被叶长遥养成四体不勤的废人。
他粲然一笑,在叶长遥为他穿足衣时,吻了一下叶长遥的发丝。
叶长遥为云奏洗漱好,穿妥了衣衫、鞋履,又望住了云奏道:“你能起身么?”
云奏哼着气道:“我怎会孱弱到起不得身?”
话虽如此,他的双足一落地,一股子酸软却毫不留情地冲了上来。
他果真太过孱弱了。
叶长遥见云奏双股战战,慌忙扶住了云奏,又蹲下身去,不轻不重地按摩着云奏的双足,以舒缓皮肉。
良久,他才低声道:“下回,从背后抱你可好?”
如此于双足的负担轻些,但却瞧不见叶长遥的面孔,云奏并不喜欢。
是以,他矢口拒绝道:“不好。”
叶长遥坚持道:“但于你的双足而言,负担太重了。”
云奏妥协道:“除非是数回中的一回。”
“但你的道行尚未恢复……”未待叶长遥说罢,云奏气呼呼地打断了,又全不讲理地道:“叶长遥,你实在小气。”
叶长遥说不过云奏,索性揭过了这个话题,双手覆于云奏的两处膝盖上,渡了些内息过去,估摸着内息已在云奏双足筋络流转一周了,方才问道:“好些了么?能起身了么?”
云奏试着站起身来,适才的酸软已不复存在了。
“我已无事了。”他仰首望着虚虚地扶住了他的手臂的叶长遥,心一软,“我不该与你较劲,我明知你是为了我着想。”
叶长遥并不与云奏计较,当即眉眼舒展,自去穿衣洗漱了,才又回到云奏身边:“我们去将樊公子唤醒罢。”
“嗯。”云奏依依不舍地舔舐了一下叶长遥的唇角,推门而出。
叶长遥戴上斗笠,才跟上了云奏。
云奏立于樊子嘉房门前,见叶长遥又戴了斗笠,无奈地道:“你能否不戴斗笠?”
叶长遥苦恼地道:“若是吓哭了幼子该如何是好?”
云奏语塞,隔着纱布,于叶长遥唇上轻轻一吻,方才去叩门。
叩门声一响,那房门应声开了。
樊子嘉冲着俩人笑道:“两位公子可瞧见阮郎了?”
云奏已记不清樊子嘉究竟问过几回了,若不是樊子嘉还曾说过别的话,他定会以为樊子嘉只会说这几个字。
这樊子嘉当真是个痴子,望其能得偿所愿罢。
他思忖间,他身畔的叶长遥已作答了:“我们并未瞧见阮公子,待用过早膳,你与我们一道上丹谷峰找阮公子可好?”
“好。”樊子嘉早已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收拾妥当了,急匆匆地出了房门,又阖上了,“我们快些去用早膳罢。”
三人在楼下用过早膳,因客栈距离丹谷峰并不远,他们将马车交由客栈照顾,徒步到了丹谷峰下。
从山底下往上看,丹谷峰高耸入云,显然要抵达峰顶的丹谷寺并不容易。
叶长遥侧过首去,担忧地提议道:“三郎,让我背你上山罢。”
云奏并不逞强,走到叶长遥身后,待叶长遥蹲下身,便爬上了叶长遥的后背。
叶长遥的后背让他极有安全感,使得他不由哼起了儿歌,还顺手摘了一枝红艳艳的山花。
他将山花簪于叶长遥的发髻间,自己偷偷乐了一会儿,又抓在手中,轻嗅着花香。
叶长遥对于云奏的捉弄并不介意,但红艳艳的山花明显与云奏更为般配些。
他为了配合樊子嘉的步调,走得并不快,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尚未行至半山腰。
云奏见樊子嘉出了一身的热汗,从怀中取出一张丝帕,递予樊子嘉,又关切地道:“你可还好,要歇息歇息么?”
樊子嘉体力不济,但他性子倔,更重要的是或许一到山顶的丹谷峰便能见到阮郎了。
故而,他用丝帕抹去了汗水,又气喘吁吁地道:“我不要歇息。”
云奏叹息一声,并未再劝。
半柱香后,他又犯困了,在阖上双眼的一刹那,他附耳道:“夫君,记得提醒樊公子多饮些水,以免虚脱。”
一得到叶长遥的答复,他便不再抵抗睡意了。
云奏规律的吐息入耳,让叶长遥陡然生出了云奏已将性命交付于他的念头。
但须臾后,忧虑陡生。
云奏醒了仅仅一个余时辰,居然又睡过去了,云奏的身体……
他不敢细想,视线一触及樊子嘉,不觉微恼。
若不是为了帮樊子嘉找阮星渊,昨日他们便该到观翠山了。
但樊子嘉本身并无过错,原就是云奏主动提出要帮樊子嘉找阮星渊的。
他其实与云奏一般不讲道理。
他暗暗苦笑,一盏茶后,按照云奏的嘱咐,提醒樊子嘉饮了水。
樊子嘉从未这般累过,且从未出过这许多的汗,他直觉得自己的双足全然不听使唤,将要残废了,体内的一身血液更是已然尽数化作汗水了。
大病一场后,他的记忆便混乱了,有许多事情他根本记不清。
或许他曾经这般累过,亦曾经出过这许多的汗罢?
阿姊告诉过他,他在患病前的一月高中了解元,他不知解元意味着甚么,问了阿姊,阿姊耐心地解释与他听,他才勉强懂了。
患病前的自己出类拔萃,将患病后的自己衬得黯淡无光。
他明白自己从阿姊的骄傲堕落成了阿姊的累赘,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离家出走,但每一回阿姊都会千辛万苦地找到他,抱着他哭。
他舍不得阿姊哭,但他有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地离家出走。
他的智力已被那场高热烧没了,起初,他甚至连生活都无法自理,俱是阿姊一一教会他的。
但那场高热却并未烧去他对于阮郎的执念。
阮郎,阮郎,阮郎……
待到了这丹谷峰顶,他便能见到阮郎了罢?
阮郎定会很是惊喜地拥住他,给予他一个炽热的亲吻。
叶长遥突然发现樊子嘉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每一步皆是凶险,若是不慎失足,滚下山去,恐会丢了性命。
他背后的云奏已睡着了,他不忍唤醒云奏,但却不得不唤醒云奏:“三郎,醒醒。”
云奏艰难地掀开眼帘,有气无力地问道:“到了么?”
叶长遥答道:“还未到,樊公子快走不动了,你且先下来,我先送樊公子上去。”
“好罢。”云奏乖乖地从叶长遥身上下来了,又倚在一旁的老树树干上,不断地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