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对自己真香了/渡我(182)
他们手上的确有毒能用。
当年在云梦时,唐迟棠发悬赏令,要修士斩杀黎泽素罗蟒。如今蟒肉已经吃完,蟒皮成了秦子游身上法衣的一部分,蟒胆也被楚慎行炼成解毒丹,可以说一身灵宝都各有去处。唯有蟒毒,楚慎行闲来无事,炼了两次毒丹,便把余下毒液搁置。
到现在,楚慎行手腕一翻,将蟒毒拿出。当时只用叶杯接着,之后换了一个玉瓶,辅以阵法。如今多年过去,玉瓶塞子打开,仍然剩了半瓶。
秦子游问完一句,自己记起:“哦,师尊平日炼丹、炼器,都要将所有材料一一分解、提炼精华,这么说来,自然知道如何将毒水分离。”
这么一想,秦子游再无忧虑。
玉瓶从楚慎行手上飞出,倒入泉中。
秦子游望去。
泉水又有动静。
与方才的沸腾不同,这一回,无数小虫密密涌上,浮在水面。秦子游看在眼中,心情复杂。
待一盏茶工夫后,泉水平息。
又过一刻,其中异虫尽被启出。楚慎行本着“兴许以后能用上”的心思,将异虫收入一个盒中,再凝心聚神,拢出残毒。
此前倒入半瓶毒液,如今只剩寥寥数滴。至此,二人面前唯余冽冽灵泉。
青藤从楚慎行脚下铺去,沿着泉水边缘往下,深入水底,寻找下方灵脉。
待藤蔓在灵脉中扎根,楚慎行只觉经脉热融。他闭了闭眼睛,神识沉入丹田,见金丹上的丹纹上浮出浅淡光辉。
秦子游看师尊静立不动,犹疑,小声叫:“师尊?”
楚慎行从灵气盈入经脉带来的熏熏然中分神,侧头,看徒儿。
秦子游起先觉得奇怪,暗暗想:师尊这样子,倒像是喝醉了。
又想:我还从未见过师尊喝醉。
他心思转动,不觉身后青藤悄然缠来。楚慎行微微笑一下,叫他:“子游。”
秦子游应一声。
而后,便觉天旋地转。耳边有“哗啦”水声,不过眨眼,他竟然已经被青藤团团缠住,扯入灵泉。
师徒二人半身浸于水中,楚慎行抬手,取下徒儿的发冠。
秦子游一头乌发垂下,因长久束起,略带一点卷曲。
他听到自己“怦怦”心跳。
要来了吗?
师尊懂多少?
秦子游口干舌燥。
楚慎行信手将徒儿的发冠放在一边案上,再低头,吻上徒儿。
秦子游的手往他颈上缠来,觉得随着亲吻,一口又一口灵气被渡入自己唇齿之间。秦子游很快也有了点醉意,再看楚慎行,仍是神仙郎君,却似为自己落入小千世界。
雪更大了,冷风呼啸,水中却渐热。
泉水深无度,秦子游最初还有精力维持自己的位置,到后面,灵气愈多,他几次要顿悟,又被另一种极乐生生扯回。
楚慎行含着徒儿的耳廓,轻轻叫对方的名字。
起先,他叫“子游”,徒儿会回应:“师尊……”
之后,他再叫“子游”,徒儿的嗓音断断续续,又软又哑,叫他:“慎郎。”
更久往后,楚慎行叫一声“子游”,秦子游半身在水中,半身在岸边。他鼻尖带着绯色,眼前是冰雪,身体却又热又烫。楚慎行爱惜地抱着他,听徒儿恍惚似的,带一点难以言说的哭腔,不知是欢愉还是难过——
楚慎行想:大抵还是欢愉的。
子游的经脉被灵气溢满,丹田里一片融融光晕。
他半昏半醒,嗓音近乎要随着风飞去。
在楚慎行的胸膛又一次贴上秦子游后背时,他听怀里的青年喉咙里冒出一点含混的嗓音。
楚慎行起先觉得自己听错。
他不动,秦子游反倒睁眼。睫毛扇动,上面落了一点雪花。他侧头看楚慎行,嘴巴一张一合地讲话,问:“师尊?”
楚慎行眼神暗了暗,亲一亲他。
他问:“子游,你刚刚叫我什么?”
秦子游的眼睛睁大一些。
他似乎也要忘却自己情迷意乱时念出的两个字,可此刻楚慎行说起,秦子游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们变成面对面拥抱的姿势,楚慎行不再开口,将这个亲吻变得越来越深。秦子游甚至觉得在搅弄自己唇舌的不再是师尊的舌叶,而是藤枝,到了很里面的地方,几乎要侵入喉咙。
他懊恼自己方才的心思,可师尊仿佛很喜欢。
两人神识交融,楚慎行的声音落入秦子游识海之中。
他再问一遍:“子游,你叫我什么?”
秦子游浑身战栗。
他终于开口。
想到年少时,在平昌城看过的几页纸。想到这一路往北,闲暇时会有的绮思。他要讲话,又觉得嘴巴被师尊的亲吻牢牢占住。这太舒服了,秦子游不想停下。
所以他一样在识海中回答。
很轻很轻的一句。
“夫君?”
楚慎行顿住。
第150章 行路
这一停下, 秦子游原先还因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忐忑,到后面,渐渐察觉到另一种磨人。他手撑在楚慎行胸膛, 却觉得师尊离自己越来越远。两人勾缠已久的唇舌分开, 师尊的位置比他高一些,这会儿低头看他。
两人头发落在水中,倒是不分你我。
楚慎行眼神深深,看着怀中人。
他见子游神色渐渐不同。起先带了点茫然, 往后, 眼皮颤动, 叫:“师尊?”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却似有千言万语。
楚慎行看他, 见徒儿的面孔被散落的头发勾着, 乌黑的长发与旁边白雪相称。
这样看了片刻,子游像是很受不住似的, 再过来亲他。
一边亲, 一边叫:“师尊、师尊……”
还在识海中问,为什么不继续了?
楚慎行说:“再叫一声。”
秦子游下意识地:“师尊?”
楚慎行不动。
秦子游被不上不下的感觉折磨。他看起来近乎是委屈,胡乱亲着楚慎行,身体一样靠过来,偏偏又被藤枝牢牢控制着,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
这样情形中, 他只好晕晕乎乎,勉强思考:啊,师尊让我再叫一声……
什么呢?
明明应该是很清楚的答案, 但此刻, 他稍微花了一点时间, 总算想明。
秦子游要忘记如何呼吸。
他半是喘息,叫:“夫、夫君?”
话音到最后,忽然又变了调,先是拉高,然后又变得无比甜蜜。
楚慎行含着徒儿耳廓。这一回,不用他多说,秦子游便明白,自己的师尊、自己的道侣,大约是很喜欢这两个字。他起先还觉得羞耻,可慢慢的,在柳絮一样纷纷扬扬的白雪之中,在无人抵达的极北之境,他看楚慎行,迷迷糊糊想,原来师尊“不从容”时,是这个样子。
楚慎行就听徒儿的嗓音稳了许多,像是终于适应水中节奏。他额头与徒儿相抵,徒儿又想亲他。他稍稍避开一点,秦子游就碰到他脸颊。楚慎行见秦子游嘴巴抿起一点,显然十分在意他此刻的动作。楚慎行好笑,只好再安慰性质地亲一亲他,然后说:“子游,我带你运一套心法。”
秦子游眼睛微微睁大。
他不解,问:“师尊,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双修?”
楚慎行看他。
秦子游眨眼,改口:“夫君,我们——”
楚慎行说:“是,也不是。”
秦子游一怔。
不过他很快没有余力多想。
两人神识原本就交融在一处,此刻年轻修士清晰地感觉到,师尊在“看”自己。看他的每一处体肤筋骨,公平又不夹杂其他心思。原先充胀在经脉中的灵气开始流淌,秦子游有种很奇妙的、近乎于在运转灵气周天的感觉,可在这同时,他仍然是清醒的。
清醒地“看到”师尊吻他,看到青藤在水下晃动。
楚慎行见徒儿这副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有意说:“子游,低头。”
秦子游下意识去做。
可这之后,他才意识到,低不低头,与心法运转都没什么帮助。有青藤过来,垫在他腰下。分明是在水中,飘摇不定,却又像是有了榻子,可以暂时依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