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晴川在那儿抓耳挠腮、苦思冥想的模样,他在腹诽道:
做吧,就使劲做吧,能做出来才怪呢。
先不说这人有没有这个脑子做数学证明,这道题他故意少给了对方一个关键的条件,所以不管慕晴川怎么证明都必然不可能推导出他想要的结果。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慕晴川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他就像是一盆焉掉的植物一样用手托着快要掉下来的脑袋,发型也变得乱糟糟的。
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慕晴川都是他们村里最机灵的那个,就连醉仙阁里的老鸨也一直让别的小倌以他为榜样,凡事都让别人跟着他多学着些。
他的客人中也不乏有许多学识颇丰的文人墨客,但凭着慕晴川的口才,他倒从未在这些人面前落得过下风。
而此时慕晴川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那种智商仿佛被人摁在地上碾压的窒息感让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紊乱。
“怎么样?”
贺恒吃够了葡萄,用一旁的锦帕擦了擦手指,又端起瓷杯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有思绪了吗?我看这半个时辰也过了,要不再给晴川公子加半个时辰如何?”
最能击垮人自信的是什么?
是在考试规定的时间内没能解出数学题吗?
不是。
是当教授又给你延了半个小时,然而你心里却很清楚的知道就算他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也做不出来的那种挫败感。
果然,在贺恒话音落下的瞬间,
“啊!!!”
慕晴川终于抓狂了,他站起来把那张纸揉成一团,随即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跑去,
“我不做了!”
说罢还一连撞倒了好几张桌椅,一时间屋内发出了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
于是当乔然推开门的时候,符韫玉差点和像一阵风似撒腿朝外去的慕晴川撞了个正着。
她诧异地往屋内一看,却见贺恒正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然而在瞥见乔然的那一瞬,贺恒的神情蓦地变了,他像个木头人似的捏着手中的茶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让对方听到一丝动静。
万一让乔然发现他出现在青楼这样的地方,那到时候他就算是长了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大柱?你在这里吗?”
只不过,乔然对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并无察觉,他只是摸索着门板有些磕磕绊绊地向屋内走去。
见状,贺恒坐在桌旁没有出声,只要他一直不出声,乔然也不一定能发现他就在这里。
见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乔然只好跌跌撞撞地胡乱摸索了起来。
但此时他手里既没有平时用来探路的导盲杖也完全不了解这间陌生房间的构造,迈开腿没走几步就被前方的一个烛台给绊到了。
“唔!”
乔然在一片黑暗中完全失去了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去,就在烛台轰然倒下的一瞬间,贺恒从桌子边快步走了过来将小鲛人给护进了怀里。
下一秒,“哐!”的一声巨响,烛台倒在了两人身后。
因为白天并没有点蜡的缘故,所以烛台除了碰倒了一些杂物以外并没有造成别的损失。
刚才情急之下,贺恒直接把人给拉进了怀里,也来得顾及其他,现在他才意识倒自己的手臂似乎还环在小鲛人纤细的腰肢上,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还能感受到对方皮肤温热的触感。
意识到这个姿势似乎有些不妥,贺恒赶忙将人扶稳,又撤回了自己的手臂。
因着刚才突然失重的缘故,乔然的半个身子仍旧靠在贺恒身上,他的掌骨抵着对方的肩膀,感受着男人熟悉的怀抱,小鲛人试探性地问道:“大柱?”
“是我。”
贺恒扳过乔然的手腕在上面写到,“但是你听我解释,我来这个地方不是”
然而乔然根本不想听他解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想到前一段时间起早贪黑的“大柱”根本不是去卖血而是在青楼里干活,乔然顿时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嗡嗡”的,思绪全都乱成了一团。
所以“大柱”他每天来青楼都做什么活儿呢?
沿着这个思路,乔然的思维发散了开来,他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看着小鲛人脸上青白交错的神情,贺恒大概也猜到对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他赶忙解释道:
“你别乱想啊,我每天都是白天出门干活的,怎么可能来这儿呢?而且,有谁白天来青楼的啊?”
他此言一出,贺恒顿时感觉代表着“公理”的天秤又开始向自己这边倾斜。
这谁听了不会赞叹一声“有道理”呢?
可谁知小鲛人听了之后兴致反而愈发的低落了,他的指尖有些无力地攥着贺恒胸前的衣襟,声音听起来木木的,
“怪不得”
“他们都说你卖艺不卖身。”
贺恒:“?”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沙雕也算艺术的话,那确实。
恒宝又凭借着自己的实力逼疯了一个。
那道数学题少写了一个条件做不出来的,但它确实有把人逼疯的能力
第68章 小鲛人的人类渣攻(六)
醉仙阁最大的包房内, 符韫玉坐在雕花木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瓷杯,打量着站在她正对面的男人。
就在刚才贺恒安抚完乔然的情绪之后又随便找了理由将这件事搪塞过去,紧接着他让小鲛人先回了家, 毕竟他和符韫玉之间的谈话不能让对方听到。
而此时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在见证了刚才贺恒冲出来把乔然护进怀里的那个举动后,符韫玉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生长于步步为营的深宫之中,又常年征战在外,符韫玉的观察力要比常人敏锐。
乔然看不见也没有方向感,贺恒如果当时真的不想让对方发现的话他本可以一直坐在那里不出声,就算是考虑到后续的影响他也极有可能在心中算计片刻后才出手。
但是贺恒在看到对方被绊倒的第一时间甚至没有丝毫迟疑就直接冲了上去。
符韫玉看得出来他当时的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这让她不禁怀疑起贺恒真的是那种会用鲛人的眼睛来换取自己功名利禄的人吗
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荡的视线,贺恒率先打破了沉默,
“公主今日突然造访此地为何不派人提前知会一声?又为何将我约到这烟花柳巷之地?这样恐怕很容易造成旁人的误解。”
闻言,符韫玉挑了挑眉, 她将手中瓷杯往桌上一搁, 反问道:“你天天不回自己的府邸, 这样夜不归宿的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贺恒眉头一皱,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府邸中那些异常的动静果然是符韫玉弄出来的,
“公主这是派人在暗中监视我?”
符韫玉倒是没有否认, 她缓缓起身直勾勾地看向对方, “你不妨先来解释一下这些日子你府邸周围的异动。还有,为何太子的人会频繁出现?”
说到这,她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莫非驸马这是觉得有什么不能同我讲的事情一定要在暗地里与太子殿下偷偷协商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贺恒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太子?”
他从未与这个所谓的太子产生过一丝一毫的联系,而且在996提供的剧本中太子这个人物甚至根本没有出现过。
但是根据符韫玉刚才说的话,其实可以推断出近些日子一直蹲守在他府邸之外的那些人并非符韫玉所布下的眼线,而是
太子。
至于原本剧本中一个无关痛痒的角色为什么会突然间做出这样的举动, 贺恒也想不通。
但这些发现无疑是一个带有危险征兆的预警。
想到这,贺恒立即在心中询问996,
“这是为什么?”
下一秒,机械电子音蓦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在原本的剧本中太子应该在一个月前就溺水身亡,此后符韫玉将会登基成为大梁的第一任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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