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先前那副怕生的模样,一见来的人是贺恒,乔然当即扒拉住了他的手臂,淅淅沥沥的水珠也蹭到了男人身上,
“大柱,刚才好像有陌生人进来了。”
“嗯。” 贺恒在他手掌上轻轻写道:
“下次再听到这种奇怪的动静,你也不要随便出来,知道吗?”
“知道。” 小鲛人将尾音脱得老长了,“只有你回来了,我才会出来,否则我就藏在水里。”
“嗯。” 贺恒笑了笑,“阿然最乖了。”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想不想吃桂花糕?回来给你带一些。”
“好。” 乔然点点头,末了又小声地补了一句,“要多放点糖的那种。”
贺恒摸了摸他的发顶,无奈地笑了笑,“都这么甜了,还要再加糖?不怕甜死你?”
“不会。”
乔然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而且,我们鲛人不会蛀牙。”
贺恒笑着在他掌心写道:“行。”
随即便起身向殿门外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回过头,却见小鲛人还趴在池子边上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还时不时地扑棱一两下身后的大尾巴。
这一瞬,贺恒忽然觉得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到了。
可他转念一想,等着一切都结束了
等对方恢复了视力、知道了真像之后,乔然还会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一想到宠妻无度的邪魅国师有个朴实的名字叫“大柱”,我就忍不住想笑(bhi
第73章 小鲛人的人类渣攻(十一)
贺恒到东宫的时候, 太子符韫维正在二楼的雅间内沏茶品茗。
见到贺恒的那一瞬,他放下手中的茶碗,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带有套近乎意味的笑容, 喊了他一声,“贺先生。”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斜睨了他一眼, 随即点了下头,再没有更多的表示。
这种被人轻视的态度让符韫维心中无端地生出怒火,他不知道贺恒是不是真的把自己那个国师的身份太当回事, 就连和太子说话的时候都跟个哑巴似的。
贺恒却对符韫维不满的情绪视若无睹, 他依旧维持着冷冰冰的态度, 紧接着在下人的服侍下坐到了符韫维的对面。
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分外自然, 就好像自己不是来东宫接见当朝太子的,而是坐在自己家里喝茶一般。
在对上了男人双深不可测的双眸后,符韫维心中忽然又生出了一种大胆的猜想。
既然自己穿成了太子,那么原本的太子去了哪?
再看着贺恒这副傲慢而淡漠的模样,莫非他就是原本的太子?
自从一个月前的溺水事件发生后,贺恒似乎就成了所有人眼里原本的自己——那个从落后渔村出来,一路连中三元又成为公主驸马的三品地方官,但是在符韫维的认知中他却很清楚的知道对方并不是“自己”。
首先他们长得就完全不一样, 再其次他原本的名字也不叫“贺恒”。
符韫维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就莫名穿成了太子, 又为什么会有一个容貌、身量与原本的他完全不同的人顶替了“自己”。
但是得知自己穿成了太子的喜悦要远远大于他的困惑,因为这离他想要的权势和地位也就更近了一步。
符韫维不想再去深究这其中的原因,他权当是那个鲛人的眼睛所发挥的作用。
产生了贺恒或许就是原本的太子的念头之后,符韫维感觉自己拉拢对方的计划又多了一成把握。
想到这, 他试探性地问道:“贺先生有没有觉得这里很眼熟?”
闻言,贺恒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视线又落在了符韫维脸上,不知为何,明明他深栗色的瞳孔中不见一丝情绪的涌动,却看得人莫名发怵。
半晌,他应付地说了一句,“嗯。”
贺恒的这个反应就让符韫维更加确认了他先前的猜想。
于是他凑近了对方,压低声音问道:“贺先生还记得我吗?”
闻言,贺恒挑了挑眉,“我们见过吗?”
如果他们之前见过的话,那符韫维此时不应该坐在他对面喝茶,而应该待在地底。
符韫维权当对方也是在套话,干脆直接挑明了说,
“可能你忘性大,就在两个月前我入宫进献鲛人的眼睛的时候,太子应该就在陛下身旁才对。”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朝对方笑了一下,等着贺恒的回应。
然而贺恒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默地拿起茶杯低头抿了一口水。
在听到“鲛人的眼睛”这句话时,他紧扣在杯口的边缘五指蓦地收紧了。
虽然贺恒端茶的动作依旧沉稳得让人瞧不出端倪,可在放下茶杯的瞬间那杯子里的水却明显地晃动了一下。
符韫维见贺恒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心里也是十分恼的,但面上他又不好发作出来,只能忍气吞声地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想必太子平日里忙碌,见得人多了,记不住人也是正常。”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腹诽道,这太子不过是个胸无大志、没有脑子的蠢货,现在只要说服对方与自己联盟,等他顺利登基了之后再把对方一脚踢了就完事。
可就在这时,贺恒却突然抬头扫了圈周围的环境,又打量了几眼符韫维候在门旁的下人们。
最终,他指了指着门外的围廊,“若是你现在想我和议事,出去说?”
符韫维权当他是为了避人耳目,刚才才会这么装聋作哑的,于是他也没怎么多想,当即就点了点头起身朝外面的围廊走去。
下人推开沉重门扉的瞬间,一阵凉爽的清风从围廊里迎面扑来。
为了和贺恒有场私密的对话,符韫维挥退了所有的下人,让他们去一楼的大堂内候着。
听到身后木门闭合传来沉重声响的瞬间,符韫维走到栏杆前,俯瞰了一眼东宫下方的景象,随即他又回过头去看向贺恒,
“贺”
然而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整个人便被揍得趴到了栏杆上。
符韫维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惨叫,“嗷!”
在刚才关上门的一瞬间,贺恒直接一拳挥到了他脸上。
从进入东宫殿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忍一直在忍,一直忍到了这个和对方独处的机会。
贺恒看到符韫维这张脸的时候,满脑子浮现的都是他把乔然的眼睛给挖走的画面。
这一瞬他只恨不得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
“草!你做什么?”
符韫维这时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但论打架他显然不是贺恒的对手,再加上一开始气势上又落得了下乘,符韫维只能慌不择从栏杆上起身,往靠近内殿的墙壁那侧躲去。
但贺恒又怎么会轻易地放过符韫维,他直接长腿一扫,一脚踹过去把对方整个人给绊了个踉跄。
符韫维靠着白墙正慌张的想要起身时,却见贺恒迎面又是一拳挥来,他只好下意识地侧过头躲避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墙壁裂了一条很大的缝隙。
虽然因为符韫维刚才转头的动作,贺恒的这一拳没有落到他脸上,但是他身边的墙壁却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墙面也被砸得凹陷了进去,碎得四分五裂,白屑纷纷掉了下来,发出了剧烈的破碎声。
这一瞬,有冷汗沿着符韫维的额角滴落下来,他看着面前男人几乎拧在一块儿的长眉和眉宇间隐忍的怒气,不禁在心中腹诽道:
原来以为对方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个暴力狂呢?
紧接着,贺恒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拽着他的领子将符韫维整个人掼在了栏杆上。
宫殿围廊处的栏杆建造的并不高,而他们两个又是身高将近一米九两米的大男人,栏杆的高度便只到了人腰胯这儿。
而此时,贺恒拽着符韫维的领子将他摁在栏杆上,后者的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栏杆外面,高处的冷风不断地灌入他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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