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能帮忙捡下球吗?”远处有小孩冲他大喊。
时闵看了眼小孩,又看了眼球,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下一秒,他一脚把球给踢飞了。
小皮球没了,小孩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时闵却笑意更甚,随即他拿出手机,望着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时霜就算不在意任何人也不可能不在意自己宝贝妹妹的安危
夜晚的别墅内,
时霜坐在宽敞的饭桌前,
耳边忽然响起“嗡!嗡!嗡!”的声音,有一个东西撞上了他的脚。
他低头一看,发现那是正在运作的扫地机器人。
于是时霜抬起脚,扫地机器人便“嗡”的一下过去了,所经之处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别墅酒红色的地板亮得发光,可以像镜子一样照出人影。
本来这栋别墅里有很多佣人,打扫屋子也是他们的工作,当然他们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时刻监视着时霜,确保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贺恒”的掌控之中。
只是,自从一个月前他跑到天晟大楼顶楼被带回来之后,贺恒好像变了。
他先是以“做饭难吃,差点食物中毒”为由换掉了原本的几个厨师,再是以“效率低下,我还不如买几个机器人”作为理由换掉了几个家佣,最后以“我对你假发的材质过敏”为由请走了管家。
然后现在的情况就是,每天都会有厨师和佣人来家里做饭打扫,但是到点就走,也没有人再监视他了。
时霜每天早上都会和贺恒一起去公司,美名其曰“我不养闲人,你不会觉得Omega就不用工作吧?”
而他那张一千万的支票贺恒也确实兑现了,对方当时脸上摆着一副“呵,不就一千万,我差那点钱吗?”的表情,直接让人把钱给汇到了时霜的账户里。
只是时霜并不知道,贺恒特意让人在汇款前反复检查过汇出去的金额到底有多少个零。
他生怕自己手一抖,千万直接变一亿。
时霜工作得很认真,学得比谁都起劲,即使从年少起他的梦想一直是成为一个钢琴演奏者,但他知道就像人生不能重来一样,有些机会一旦没掌握住不会再有第二次,他不知道贺恒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改变心意,所以他必须抓住每一次能让自己寻求独立、逃脱对方掌控的机会。
有了钱以后,他偷偷地给妹妹汇了几次学费和生活费,贺恒并没有阻拦,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提。
不知从何时起,原来那条禁锢着他的边界线正在潜移默化地向外扩张,对方给了他越来越多的自由。
每天到了下班的点,司机会先来接他回家,回了家之后厨师已经做好了饭,而Alpha总是很忙,毕竟他有开不完的会和谈不完的项目。
贺恒饭点之前一般回不来,通常是晚上十一点以后,有时候是凌晨,偶尔不回来,直接在外面过夜,所以时霜每天都是一个人吃饭。
今天也是如此,他吃完饭以后把几个盘子放到了洗碗机里,把多余的剩菜放进了冰箱。
而就在这时,时霜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时霜第一时间有些诧异,因为很少有人会给他打电话,迟疑了一秒,他还是接起了电话。
在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时霜的瞳孔蓦地紧缩,指尖下意识地攥紧,微微泛白,好看的眉眼压得很低,眸中带着怒气。
他没等对方说第二句,就直接把电话给摁断了。
下一秒,屏幕又突然亮了起来,上面弹出好几条短信,
“我知道你在看。”
“你敢挂我电话,你会后悔的。”
“你说现在这么晚了,时慕应该在学校上晚自习吧?也不知道他们学校的治安好不好”
看到“时慕”两个字的时候,好像心脏某处被人刺了一下,时霜立即拿起手机拨了回去,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屏幕捏碎,“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对她做什么,我”
“你?”电话那头传来时闵的低笑,“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别急,我现在没把你的宝贝妹妹怎么样,但是我现在遇到了一点问题,需要一点钱。”
“时家还不够你败的吗?”时霜冷笑。
十八岁那年他分化成Omega之后,他父亲时绍文突然将时闵这个私生子给带回了时家,那一天他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被恶心到了。
而时闵只比他小几个月。
时霜知道时绍文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父亲,而时霜的母亲去世得早,但他还是记得母亲去世那年,时绍文在她的葬礼上哭得伤心欲绝,好像天都塌下来了一样。
可谁能想到他还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时绍文早就出轨了呢?
时霜知道真相后感到恶心,恶心得想吐。
从那以后,他几乎一直呆在学校,每次回家也只是为了去看妹妹。
直到大学毕业后,时绍文把他当作棋子一样嫁给了“贺恒”,时闵彻底地把时家给毁了。
如果说人生是一块画布,那母亲去世那年,时霜的画布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黑色裂缝。
然后裂缝越来越多,直到最后画布完全变成了黑色。
而妹妹一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那块地方,所以他绝对不允许时闵这个畜生动一下时慕。
时闵忽然又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贱得很,“时家够不够我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时慕在哪上学,以及她什么时候放假回家。”
“你愿不愿帮我还钱我不知道,但是你说,要是我把时慕上学的地址告诉那些人,你觉得他们会在意她是不是个孩子吗?那些人可都是亡命之徒,唯钱是命,我死不死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当然你最好我死了,但是我死了以后,你觉得他们就不会找上时家吗?”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串刺耳的笑声。
时霜眼睛都红了,声音也走了调,“你td要还多少钱?”
他头一次那么希望电话那头的人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十万,明天晚上六点一刻去x酒吧,我会告诉你地址,我银行账户被冻结了,他们要现的,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
时霜打完那通电话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手脚冰凉,他洗漱了一下回了自己的卧室,可躺上床之后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晚上十一点半,时霜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之后,最终决定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当他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二楼的客厅里传来微光,仔细听的话,电视机也开着,只是声音被调的很小。
贺恒好像回来了。
时霜循着光源走了出去,然后他便见到Alpha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球赛。
贺恒还穿着白天的衬衫和西裤,只是此时领带被取了下来,最上面的两颗钮扣解了开来,袖口撩起,露出了好看而又流畅的肌肉线条。
Alpha看球赛看得很聚精会神,但是却把声音调得很小,好像生怕吵到谁一样。
时霜从来不知道贺恒还有看球赛的爱好,至少这是这两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看球赛,也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卸下工作时的那副面孔后,对旁杂事物流露出兴趣的样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走廊里的动静,贺恒转过头,发现时霜站在那里后,他很自然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我吵醒你了?”
贺恒上大学时和同系室友两个人一起住,平时白天里两人玩得很开,但如果晚上谁回去晚了,都会自觉地把动静弄到最小,防止打扰到对方。
所以他刚才就顺口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没有。”时霜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Alpha的眉眼显得很温和,说话时长长的睫毛扫过眼帘,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很柔和,丝毫不见曾经那种冰霜一般的冷漠。
其实这一个月来,时霜早就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即使是贺恒刻意扮作严肃、说话阴阳怪气的时候,时霜也能察觉到他和以前的不同。
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他甚至已经有些回想不起对方原来的模样了,有时候还会产生贺恒以前不长这个样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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