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瑜看着对方这一连串新云流水的动作,心中莫名燃起一种未知的恐惧。
为什么贺恒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叫自己有些害怕呢?
吩咐完了这一切后,贺恒再次走向床边,静静地看向小皇帝道:“你待会儿吃不吃饭?喝不喝药?”
见状,温良瑜的瞳孔蓦地颤了颤,
对方愈发琢磨不透的举止让他一时间踌躇了起来,
或者说
贺恒就是打算运用心理战术,想利用这种未知的恐惧让自己屈服?
他才不会上当呢。
想到这,小皇帝又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看着贺恒倔强地摇了摇头。
“行。”
贺恒留下一个轻飘飘的字便别过了头,神情中没有丝毫的不悦,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就在这时,田良翰已经吩咐完贺恒刚才吩咐的事情回到了寝宫,手里还拿着一个细细长长的杆子,杆子的另一头系着几根垂下来的鹅毛。
见状,温良瑜有些愣住了。
这不是平时宫里人用来斗猫的那种棒子吗?
贺恒拿这个要用来做什么?
“你们先去吧。”
贺恒在接过逗猫棒的下一瞬,直接挥手喝退了所有下人,并叫人在离开时把寝宫的门给死死地关上。
“哐!”的一声,厚重门板被关上的一瞬间,
温良瑜心中隐约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下意识地撑起身子不断地往床榻边缘缩,但无奈脚上拴了根链子,逃也逃不开。
而就在这是,他又见贺恒将手中的逗猫棒拍得“啪!啪!”作响,目色沉沉地朝自己走来。
眼看对方朝自己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在床边笼下一道阴影。
小皇帝啥时候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就慌了。
下一秒,对方温热的手掌抓住了他细白的脚踝。
贺恒没有给小皇帝一点准备时间,直接提着他的脚踝把人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拿起逗猫棒对着他脚底心就是一阵挠。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贺恒知道他怕痒怕得要命,一挠他身上敏感的部位他就完全受不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脚底心,其次是脖子,然后是腰间的软肉,再后面是
“咯咯咯!”
鹅毛不断划过脚底心的感觉,让人有一种抓心挠肺的冲动,温良瑜当即笑出了声。
他知道自己不该笑,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拿逗猫棒挠人脚底心,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他整个人几乎在床上扭成一条蛆,眼泪也流了出来。
只是一想到自己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形象全无的姿态?
想到这,耻辱心将他的仅存的一点神智拉了回来。
“唔!你哈,你别挠了!”
温良瑜出声向贺恒抗议道,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在对方的“酷刑”折磨之下,他的声音完全变了调,语音微微上扬,还夹杂一丝极尽克制的喘息,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见状,贺恒嘴角微勾,但却仍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沉声问道:
“那你还听不听话?”
“嗯?吃不吃饭,喝不喝药?”
说完这句话,他才拿开了逗猫棒。
“呼,呼”
温良瑜终于得到了喘歇的机会,他靠着床沿费劲地喘了几口气,却没有正面地回答贺恒的问题。
下一秒,眼看对方拿着逗猫棒又要往自己脚底招呼,
“我吃!”
小皇帝终于不堪受辱地屈服了,他整个人缩在墙角,嘴唇眼眶都红红的,抱着自己的膝盖模样看起来委屈极了。
“行,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臣自然相信陛下会说到做到,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恶人。”
闻言,贺恒爽快地撤回了逗猫棒,嘴角还挂着未消的笑意。
见小皇帝将脸埋在胸前根本不敢抬头看自己,他嘴角笑意更甚,直接将逗猫棒搁置在桌角,朝寝宫的大门走去。
事实上,温良瑜并非那种一直养尊处优、没吃过任何苦,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少年帝王,相反他这一生过得及其坎坷。
他生于动荡的年代,在这巍峨的皇城中,年幼时母妃早逝,少年时兄弟阋墙,未及弱冠父皇便也撒手人寰,将这风雨飘摇大魏江山托付于他。
内有外戚干政,外有强敌环伺,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帝王戴上了沉重的冠冕,坐上了高堂上孤独的龙椅。
温良瑜勤政,他比自大魏建朝以来的任何一任帝王都要勤勉,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都用在治理国家上,他拼尽了全力想守住大魏的江山,想还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然而上天留给他用做准备的时间还是太少,两年的时间不够他完全拔除在朝中扎根已久的摄政王。
一个月前,敌寇入侵边境,温良瑜深知如果贸然调动驻守皇城的禁卫军会引狼入穴,但考虑到对他威胁最大的摄政王“贺恒”当时正带领手下的军队在平定燕地的暴乱,他还是选择毅然决然地调走了军队。
只是没有人料到这个时候摄政王全然不顾大局,直接召集手下人马,打了个迂回,直奔京城而去,发动了宫廷兵变,也就有了后面那一系列的剧情。
名义上,大魏的江山并没有易主,但掌权者已全然变了。
或许这就是命,温良瑜认了。
但是他可以认命,却不能认输、不能服软,因为他仍旧是大魏的天子。
天子可以丢命,但不能丢骨气。
所以当原主拿滚烫的铁烙烫上他后背肌肤的时候,他都没有朝对方露出一个屈服的神情。
这一个月来,原主用了很多酷刑,但都没能让温良瑜失控。
可今日他竟然输给了一根逗猫棒???
想到这,温良瑜愈发觉得自己再无颜面见人,尤其是那个拿逗猫棒挠他脚底心的男人。
直到听到对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出来,
贺恒走到殿门口,见下人已经端着做好的膳食和刚煎好的药在外面候着了,于是他便让老太监刘福源进去监督小皇帝吃饭喝药。
刘福源是个人精,他什么不懂?
贺恒刚开口说了半句话,他便心领神会地接道:
“贺大人,您放心,奴才自会尽心尽责地伺候陛下,待陛下用膳完毕再来与贺大人您交差。”
一听刘福源这么机灵,直接主动提出会向自己汇报小皇帝的情况,贺恒当即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有异议。
怪不得古代皇帝身边都有几个老太监跟着伺候,这就和智能机器人管家似的,你给他一个词,他直接就帮你联想出剩下的话,并且还会严格地按照指令执行。
看着眼前的人陆陆续续端着托盘将膳食和煎好的药给送了进去,贺恒再次走回了寝宫内。
然而几乎在他走到床榻边的一瞬间,“嗖!”的一下,一道身影蓦地缩进了床角,动作快得以至于贺恒只看见了对方衣摆的残影,就好像是那种在路边忽然被人惊动了的小猫,
一下子躲到草丛里蹿没影了。
“吃完饭把药喝了。”
见温良瑜缩在被子后面躲着自己,
贺恒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了,他将药碗扣在桌上,留下一句“臣先告退了。”之后便离开了。
他一走出殿门,田良翰赶忙上来替他撑伞,然而贺恒一转头,却见谢崇已经在寝宫偏僻的一角落处靠着墙打起瞌睡,睡得还挺香,口水都留到嘴角。
田良翰恨铁不成钢地走过去一巴掌把他拍醒了,
“啊?”谢崇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懵。
“替靖王办事,你还敢在这睡觉?是不想要脑袋了吗?”田良翰揪着他的耳朵,声音几乎提高了一个八度,
见谢崇还在发愣,他又一下子拽着对方的衣领把谢崇给拉了起来。
“还愣着干嘛啊?赶紧跟上主子啊。”
说罢,两人一路小跑地追上了前方贺恒的身影而去。
待贺恒遛完弯再次回到皇帝寝宫内的时候,寝宫内变得一片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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