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冥婚……现在这个社会,真有人搞这种恶心东西吗?”
冥婚大都是将活人与死人结亲,晦气又阴煞。
和死人结亲, 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阴间,对死人没有任何损失, 但却会折损生人的阳寿与福报。
这都只是一般情况,往好了说。
而生人若是运气差,遇上恶鬼,轻则大病不愈, 被恶鬼夜夜纠缠, 重则一命呜呼,去了黄泉也要和恶鬼做一对鬼夫妻。
“这上边阴气很重, 落款的唐梨是嫁的一方,你看这手印。”
薛今是让他们看向自己指尖指向的地方。
那里正是唐梨的名字,名字的笔迹和婚书总体字迹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而一枚红色指纹正印在上边。
殷红的烙印,让人看着莫名心悸,它不像签字……倒像是画押。
付桓宇脑袋一激灵,刚刚一瞬间他甚至有种被蛊惑的感觉,回神后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也太邪门了……”他咬紧牙关。
薛今是指尖点了点指纹,淡淡道:“这不是印泥,是人血。”
“阴气笼罩,血腥气冲天……这个‘唐梨’应该死状凄惨。”
付桓宇不可置信:“所以……她是在冥婚之中死的?”
“嗯。”薛今是合上婚书,随手扔进宴来朝怀中,道:“带着,应该有用。”
屋子里唯一异常的,就是这张婚书,拿到就可以离开了。
付桓宇赶紧跟上,在边上思索之后,追问:“死状凄惨的话,那她会不会化作厉鬼报仇,就像程衣衣那样?”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付桓宇觉得这才是对死者最好的交代。
但让他失望的事,薛今是却摇头。
“冥婚唐梨是弱势一方,画了押,她就永远被压制。”
他道:“即使真的化了厉鬼,也无法翻身。”
付桓宇脸色黑得像锅底,不甘地吐出一个字:“艹……”
“那咱们能报警吗?”
薛今是还是摇头:“婚书是阴间物件,警察看不到,况且这案件已经定义为自杀,没办法再报警。”
他这么一说,原本还没联想到新闻的付桓宇,瞬间想到了之前戏园子的案件。
“是那个自杀的清大研究生!”
新闻里说的是“唐某”,能对得上。
“太恶心了,我记得她‘自杀’是因为父母逼婚……所以,她的父母也参与了冥婚?”
薛今是没有直接下定论:“有嫌疑。”
唐梨当时“自杀”的地方就在弄堂边上,戏园子中有不少房间,从前是角儿们的住所,后来闲置,到这两年又被重新开放,个别房间收拾出来做了员工宿舍。
唐梨死后,戏园子关闭了一段时间,三个月后再次开启,她当时的住所就被贴满了各类神明的画像。
每天还有人按时打扫,不管是什么犄角旮旯都会弄干净,为的就是扫净“脏东西”。
那一块虽然也被划进了开放区域,但门口挂了牌子,很少有人会主动进去。
开放的原因,戏园子主人当时称,虽然人是在他这儿死的,但身正不怕影子斜,破除封建迷信。
不过薛今是倒是觉得,如果戏园子主人是个懂玄学的,那么此举就是在用人的生气,震慑亡魂的凶气。
神像香案摆出来,是在给迷信的那一批人交代。
而戏园子主人的态度,又是在给不迷信那一批人交代。
面面俱到,有趣。
倒是有那些探险主播,或者是恐怖类主播,会在晚上前来录制。
戏园子主人一概放任,有人找上门的时候,他了收钱就会给他们开门。
绕过弄堂后,再走过一片回廊,薛今是三人在进到剧组之前,就见有几个人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摄像装备。
宴来朝蹙眉:“这些人是?”
付桓宇探头看过去,道:“好像是主播吧。”
他看两眼后指给他们,道:“你看,其中有个一直开着手机,衣领上还别了个麦在说话,应该是在直播。”
“那咱们得躲着点,不然被拍进去就该有麻烦了。”
主播那几个人也知道附近有剧组拍摄,门口挂上了牌子,他们没有靠近,也没注意到薛今是他们,直接绕到另一边走了。
薛今是忽然道:“那边是戏台。”
见宴来朝看过来,他又解释:“门口有路线图,看过就记住了。”
付桓宇见状好奇:“戏台怎么了?”
思忖片刻,薛今是摇头:“没什么,走吧。”
只是有些奇怪,来这边的主播不去拍热度最高的“死人地”,钻去戏台做什么。
今天付桓宇的戏开拍,一进剧组就被拉去化妆做造型,忙活了一天。
薛今是得等到半个月之后,才会轮到他的戏,戏曲老师又带着他练了一整天。
不过今日他难得遇到了瓶颈期,一个动作来来回回重复了几百遍,整个下午都耗了进去。
老师特别严格,一个动作没完成,就谁都不准离开,折腾到深夜十一点过才算完。
送走老师,剧组还在拍夜戏,宴来朝把中途去打包回来的饭盒打开,推到薛今是面前,看着他吃完。
等收拾完准备走,薛今是却接到电话,杜河今天感冒发烧,病来如山倒直接去了医院,现在烧退了,才勉强撑着精神给他打电话。
薛今是听着蹙眉:“怎么不早点打给我,你一个人在医院能行?”
杜河在那边虚弱地回答:“这边护士都挺负责的,我能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行,我明天来接你。”薛今是道,不想再打扰杜河休息,他嘱咐一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宴来朝:“那打车回去?”
酒店虽然离得不远,但步行肯定不可以,现在就只能打车。
剧组这会儿夜戏拍得顺利,也散场了,导演过来恰好听到,忽然叫住他们。
“等等!”
两人回头,导演就说:“咱们剧组最近有很多狗仔蹲在外边,他们混在游客里也揪不出来……”
“你们两个,一个是这部剧的男三,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影帝,出去打车肯定会被拍。”
当明星就是有这点烦恼,不过他们玄门自然有特殊手段,薛今是还没说,导演又开口了。
“剧组有很多工作人员都直接住戏园子里,每天他们也会打扫,干脆你们今晚也住下得了!”
薛今是和宴来朝面面相觑,他看一眼宴来朝口袋里露出半角的婚书,顿了顿,道:“也好,那我们就住下吧。”
导演道:“左边那一片都可以直接住,你们找个房间将就将就。”
薛今是看过去,那一片中正好包含了唐梨“自杀”的房间。
导演没刻意提醒,主要是因为唐梨的死亡地点有牌子特意标注,来这儿的人肯定都清楚。
沟通完,三人又分开。
薛今是伸手拍了拍宴来朝衣兜里的婚书,淡淡道:“走吧。”
入夜后戏园子里,路边的电子灯笼就亮起来,大概是为了避免产生诡异的气氛,这灯特别亮,亮得压过灯笼罩的红色,照得这一片地方都很白。
有些过于白了,特别是在深夜,黑白对照,红灯笼高高挂起,看起来就十分离谱。
薛今是径直停在唐梨出事的房间门前,宴来朝脚步不停地也过去,像是早就猜到了他的打算。
薛今是侧目看他一眼,道:“你干什么?”
宴来朝反问:“你呢,想干什么?”
薛今是摸摸下巴,弯着眼睛笑一声:“我找死呢。”
宴来朝现在已经能做到,对薛今是偶尔的不着调充耳不闻,甚至还有闲心附和。
“那我也找死。”
“别别别。”
见宴来朝真想推门进去,薛今是傻眼,立马伸手阻止他,按住对方胸膛往后推,道:“你气息太足了,地府正神对鬼有天然的震慑,来了不是故意让人家不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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