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经能消灾,荡秽绝嚣尘。
……”
付桓宇犹豫了一瞬间,最后坐到沙发上,悄悄偷看。
经文法妙,在龙脉护持的红光下,非但不能对鬼本身产生伤害,反而能起到清心修身的作用。
薛今是灵魂强大,经文加持中,渐渐进入了一种玄奥的境界,把鬼笼罩其间,法咒生生不息。
空气中有隐隐的金光荡涤着空气中的戾气,如波纹一般扩散开来,随着经文发出浑厚的钟响,薛今是的声音化作千万道,层层交响。
“死入寒冰苦,受罪甚艰辛。
回心归正道,方可受真身。
一心归仙路,乃得度天津。
……”
明天剧组清场,主角的戏份结束,该拍沈长宁的部分了,黄导拿着剧本上门想要再沟通一番。
到了酒店房门口,刚想伸手敲门,门内隐隐有古朴的钟声响彻耳际,黄导只觉得大脑一阵回响,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诵经结束,薛今是起身把地上的鬼收回锦袋里,路过沙发上正打鼾的付桓宇,开门叫醒黄导:
“进来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黄导一瞬间从之前的状态脱离出来,他站在门口困惑地揉揉太阳穴。
他刚刚怎么了……
……嘶,我还没敲门,怎么小薛就好像知道我来了一样,直接把门打开了?
他进去关门,刚进来就看到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付桓宇,这家伙砸吧嘴睡得特别香。
黄导撇嘴,用剧本指指他,问薛今是:“付桓宇怎么在这儿睡?”
薛今是淡淡一眼扫过去:“看剧本太困了。”
这家伙毫无慧根,他诵经刚念出前几句,付桓宇直接闷头就倒过去了,鼾声震天,简直朽木。
黄导偶然和薛今是对视,立马浑身一僵,伸手搓了搓手臂上冒起来的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的薛今是看起来这么凛然神圣……那眼神……
注意到黄导态度的不对劲,看他欲言又止,薛今是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摸眼睛,那里正有一圈金光在不断亮着,非通灵者不可见。
指尖在眼角一点,将异常的金光压下,瞳色立马变回了寻常的黑色。
薛今是问:“黄导来找我有什么事?”
“哦!”导演回神,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明天拍摄顺序改改,沈欺霜和梅争雪的对手戏延后,先拍你的部分。”
“早点拍完你也能早点过其他业务。”
薛今是拿纸巾擦手,转头扬眉:“那场戏还没过?”
提起这个黄导就愁眉苦脸的,他伸手抹脸表情疲惫:“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林语琅状态一直很差,之前都还好好的……拍到现在也不可能再换主演,况且我还挺欣赏她的……”
好好的演员突然状态下滑,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薛今是道:“她前两天夜里做噩梦惊醒,说是被隔壁剧组的事情吓到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过两天应该就能缓过来。”
黄导叹气:“但愿吧。”
等交涉完,黄导带着愁容离开,薛今是走到沙发边上,拍拍付桓宇。
“回你自己房间睡。”
付桓宇被他提溜着坐起来,浑身上下都睡得软塌塌的,张嘴打哈欠。
“呼啊……”他揉完眼睛,对着薛今是十分抱歉。
“哈哈、对不起啊哥,你念那玩意儿太催眠了,我上学的时候就老犯困……”
薛今是面无表情:“……滚。”
再说下去就要挨打了,付桓宇立马溜回自己房间。
从小山河村带回来的鬼太虚弱,薛今是目测要连续不断诵经一个月,他才能意识清醒过来。
等那时候养魂粗略有了成效,趁他还没完全清醒,薛今是还能替这鬼先把扭曲的四肢治好。
每到这时候,动用能力强弱受限躯体,薛今是都摸摸下巴,遗憾地想着下次再见到宴来朝,一定要多薅他几天。
第一场戏安排在了上午,薛今是六点不到就被杜河敲门叫醒,起床后火速洗漱完,吃了早饭就被送到片场。
换完戏服,套上假发,再由化妆师调整一番,薛今是就这么站出去,又引得现场一片吸气声。
身形修长,肩若削成,窄腰长腿,即使不看脸,这背影也帅得能让人尖叫了!
黄导拿着喇叭敲敲桌子:“好了好了,准备完毕就开拍了!”
这场戏是梅争雪在乱军中摸爬滚打,一柄长刀刺穿敌人胸膛的时候,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的画面。
年少时沈长宁虽然身为镇国府世子,但是外人都知道他成日只知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爱穿鲜艳的花衣裳,半点都没继承到他爹的文韬武略,肩不能提,手不能挑。
实际上沈长宁满身抱负,却被他爹勒令此生绝不允许沾染兵法,更不许习武。
就连小妹沈欺霜都武学入了门,他却连偷看兵书都会被罚跪祠堂一天一夜。
这场戏,正是沈长宁偷偷习武再次被发现,家丁即将压他入祠堂,他一气之下挣脱离府之后的事。
他遁入梅林,喝着闷酒,却偶然碰见一个神秘人月下舞剑。
醉酒的沈长宁眼睛亮的惊人,他折了树枝,磕磕绊绊地跟着那人学剑,跌倒了再来,手心磨破了也丝毫不懈怠。
雪地中梅树下,日复日年复年。
少年终于长成。
薛今是前世也是年少成名,他出身天师世家,本命法器是柄传世古剑,剑法也学过不少。
在人造景下,红衣身形飘逸,剑术唬人,因为要符合武术指导设计的动作,以及不会武的人设,薛今是故意磕巴了好几次。
一个镜头下来十分流畅。
黄导:“好,卡!”
薛今是提着道具剑,伸手把马尾往后放回去,转头见导演满脸赞叹。
他走过去,付桓宇也凑到黄导面前,盯着他眼睛发亮。
黄导夸他:“小薛这套动作很不错!不愧是专业的哈哈哈……”
付桓宇狠狠点头,旁边的武术指导过来好奇:“专业的?难道小薛以前干过武替,还是专程去学过?”
薛今是点头:“粗略学过。”
武术指导拍拍他的肩:“已经很不错了哈哈哈,等你再多学几年,说不定就能超过我咯!”
他笑了两声,然后就见面前三人都以一种十分微妙的眼神看着他,武术指导满脸问号:“……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咳,没什么。”黄导招呼薛今是:“小薛这一场状态不错,不过你的动作还要再表现地生涩一点,刚刚还是有些太熟练了。”
薛今是:“行。”
薛今是共十场戏,上午一场月下练剑,下午一场闹市击杀刺客,其中再加上付桓宇的戏份,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他今天的表现得到了剧组上下一致好评,结束黄导带主演去吃饭,也算上了薛今是,他没拒绝就跟着去了。
黄导爱喝酒,但拍戏期间还是要克制,席间就小酌了两杯,跟他们聊天。
付桓宇非常自来熟,吃饭就靠他活跃气氛,冯华也跟着乐呵。
薛今是不参合进去,他对这家店的东西非常满意,喝着饮料,视线注意到一旁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过的林语琅。
早上他就注意到了,林语琅身上缠着一丝晦气,最近几天会接连不断地走霉运。
黄导聊着天,也许是两杯酒喝醉了,他忽然叹口气,说:“小林啊,你天赋不错,人也肯努力,剧组的人都挺喜欢你的……干明星这一行啊,心理承受能力要足,要学会调节……你明白吗?”
林语琅捏了捏筷子,点头:“我知道了,谢谢黄导。”
“唉。”
这顿饭吃得有些晚了,十二点外边夜里灯火通明,林语琅忽然站起来,有些局促地道歉:“对不起大家……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就想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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