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派。”
“上清啊……是茅山派?”薛今是支着下巴看他,弯着眼睛问:“那你也要入茅山?”
宴来朝摇头:“我虽然有意入门,但并不想入任何门派。”
薛今是眼睛一亮:“那正好,我无门无派,但精通各家绝学,既然想入门,那你不如拜我为师?”
拐到未来酆都大帝做徒弟,这关系,以后在阴阳两界岂不是横着走?
薛今是算盘打得啪啪响,但下一刻就因为宴来朝的拒绝而幻灭了。
宴来朝:“……不了。”
薛今是眯着眼睛,咬牙问他:“你给个理由。”
宴来朝张了张口,缓缓解释:“玄门尊师重道……师徒之间规矩和…和限制太严,我不喜欢屈居人下。”
“更何况我们是朋友,要是拜你为师,这辈分岂不是就乱了。”
薛今是“呵”了一声,自认为看穿了他。
“行,知道你认识的天师多,也不缺我一个。”
宴来朝叹道:“我没那个意思。”
薛今是却不再提这个了,就跟刚才只是一时兴起一样。
宴来朝接了个电话,容玉安在那头鬼哭狼嚎,像是喝醉了。
薛今是听了一耳朵,挥挥手赶他走:“去找你发小吧,估计他也在这宴会某个角落。”
宴来朝又抽了张纸,替他把弄脏的手擦干净,道:“我等会儿就回来。”
薛今是别扭地把手收回,扭头就往其他地方走。
这人不是有洁癖吗?
薛今是后知后觉地想,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皱着眉又拿了一个小蛋糕。
手机响了一下,薛今是把蛋糕塞嘴里,解锁看了一下。
贺固安他们和某个投资商一拍即合,约了地点,出去谈合作,和他知会了一声。
薛今是回了一句,就听见有人叫他。
“这不是小薛吗?”
回头一看,熟悉的地中海,还有地中海身上熟悉的三个好兄弟。
左边的男鬼挥挥手跟他打招呼:“啊,是你啊,又见面了。”
薛今是颔首:“嗯,又见面了。”
地中海乐呵一笑,以为薛今是在跟他说话,端着酒杯走过去,说:“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跟贺导在一起?”
薛今是错开一步,端了杯椰子汁,很平静地回视过去,道:“他们先走了。”
美色动人心,这姓孙的看来喝了不少酒,薛今是这眼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好惹,但他上头后偏偏就只看到了脸。
见青年就端了杯椰子汁,孙总直接伸手过去抢了,最后把手里的酒塞给薛今是,哈哈笑着说:“成年人喝什么椰子汁啊,酒可是个好东西!”
薛今是任他把杯子抢走,手里端着酒杯,嘴角勾了勾。
“好东西?”
好看的人笑起来自然更加好看了,孙总眼睛直勾勾的,嘴里说道:“嘿嘿……是不是好东西,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酒精作用下,地中海连吐字都有些不清晰,语气十分令人恶心。
“既然是好东西,那就留给你自己吧。”
薛今是说完,手腕翻转一扬,整杯红酒尽数泼在了地中海脸上。
地中海肩头三只鬼原本还在焦急地告诉他不要喝,这一秒立马目瞪口呆。
女鬼看着被泼得发愣的孙总,转头朝薛今是竖起大拇指:“牛!”
孙总大概是当惯了老板,从来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他愣了许久才清醒过来,当即暴怒。
“贱人,我给你脸了!”
女鬼惊呼:“道长小心!”
薛今是闪身躲过地中海扇过来的巴掌,孙总这一下落空,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绊倒。
他后背大大咧咧露出来,薛今是“啧”了一声,抬腿一踹——
“砰!”
“啊!”
地中海脸朝下趴在地上,哀嚎一声再爬起来时,两管鼻血蜿蜒而下。
薛今是拍拍手,鞋尖踢了踢孙总,刺道:“就这么点道行,还想潜我?”
他刚说完,就听后边响起宴来朝的声音:“潜什么?”
薛今是转头,见他快步走过来,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愉快,肯定是听到刚刚的话了。
“已经解决了。”薛今是说。
宴来朝到他身边站着,居高临下地看孙总从地上爬起来站直,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异常可怕。
“你是什么垃圾,想潜我的r……朋友。”
“人”字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宴来朝就把它吞了下去,没敢说出来。
被叫做垃圾,孙总却一点都不敢发脾气,他诚惶诚恐地摆手,慌忙否定:“我不是……无意冒犯了宴总的朋友,我很抱歉!”
宴家和容家,可以说是京城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两个家族,企业庞大,足以称作华国的商业龙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两家。
原以为薛今是不过是个导演带来的小明星,威逼利诱,再耍些手段就能搞到手,谁能知道他居然认识宴来朝。
这下是踢到铁板了,孙总急地头上直冒汗,连摔出来的鼻血都没时间去擦。
宴来朝怒火中烧,但他面上却一脸冷然,薛今是见了十分惊奇。
“上次见你完全冷脸,还是录探少的第一天……没有对比我还没发现,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和颜悦色?”
宴来朝表情一僵,没想到薛今是会突然这么问,想到上次华严对他说的话,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根缠绕在自己指尖的红线。
“咳咳……”宴来朝咳两声,岔开话题。
“你最近不也笑得越来越多了?”
薛今是伸出手指,在眼前左右晃了晃,道:“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表情生动一点,也吓不到人了。”
宴来朝偏开视线:“你之前不吓人。”
薛今是眼神复杂,兄弟,你这话程衣衣和付桓宇第一个不同意。
当初他一来,可是把这俩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了。
宴来朝被薛今是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转而把矛头对准了孙总:“昨天你们董事长才来宴氏谈了合作,怎么,今天就想中止了?”
宴氏最近在和东越地产合作开发京城一块地皮,那边有消息说要建成新的商业街,这块大蛋糕东越硬是磨了一年多,狠下心给足了利益才吃下了。
作为宴氏话语权最大的人,宴来朝完全有能力停止合作,毕竟当时东岳为了求这个机会,合同上宴氏的违约金几乎等于没有。
要是合作被他搞砸,后边多的是公司取而代之,宴氏不会有丝毫损失,而孙总自己,却是家底都要赔光。
意识到今天的事不能轻轻放过了,孙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开口为自己开脱:“宴总,我刚刚酒喝多了,实在是猪油蒙了心,咱们两家的合作已经敲定,贸然终止也会损害宴氏的名声……”
“我犯的错一定道歉……明天我就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行吗?”
宴来朝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睨他一眼:“不用了,宴氏大门每天都会清扫干净,你这一脚迈进来……还是算了吧。”
明晃晃嫌他“脏”,孙总脸色扭曲了一瞬,但他还是强忍着说好话。
薛今是看着觉得无趣,伸手拍拍宴来朝,低声道:“别再和他多费口舌,肩上三个债主索命,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宴来朝抬眼从孙总肩上一扫而过,点头:“嗯。”
他道:“明天叫你们负责人来宴氏,谈谈解约的事。”
说完,直接拉着薛今是走了。
宴来朝道:“容玉安那家伙,今天被朋友灌多了,忘记引你去见其他资方和导演,让我带带你。”
薛今是一拍他肩头,调笑:“那就多谢宴总给我这个机会了。”
宴来朝一噎,躲开他的手。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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