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点头,他看出宴来朝的隐瞒,但没有去深究。
“既然怪状已经被压住,宴先生这一身根骨绝佳,或许可以考虑入玄门的事了。”
宴来朝垂眸,心中自有考量。
“我会考虑的。”
“那就好。”
——
事情处理完,薛今是和宴来朝先林语琅一步回了横店。
薛今是没问他和华严谈了什么,毕竟他不是那种喜欢探究别人隐私的人。
只是宴来朝从飞机上就开始表情严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还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实在是叫人发毛。
飞机后回到酒店,走前布下的阵法蕴养完身体,已经能够承受住薛今是如今的灵魂强度。
他钻进去,灵魂与身体贴合,过了一会儿睁眼,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如今的灵活度更胜以往,薛今是非常满意。
他转头对宴来朝道:“今天就不收留你了,自己出去住酒店吧。”
说着直接起身推他。
宴来朝被关在房间外,和刚开门进来的付桓宇面面相觑,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冲他招招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嗨……宴老师也在啊哈哈哈。”
“……嗯。”
宴来朝理了理袖口,将唇抿做一条直线,直接开门走了。
付桓宇盯着关上的大门,突然捂住心口,窜到薛今是房间门前拍了拍。
“哥哥哥,你回来了吗?”
“焯焯焯,宴老师怎么又从你房间里出来了?”
“歪?在吗,开开门啊哥!”
房门被拍得震天响,薛今是刚和黄导销完假,转身去开门。
付桓宇趴门上差点因此栽倒。
薛今是看他:“你脑子里就只装得下八卦吗?”
付桓宇挠挠脑袋挤进来,视线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最后特意关照了一下明显有使用痕迹的床。
他走过去把零乱的被子拉过来,擀平,看着薛今是身上充满折痕的半袖,表情非常复杂。
掺杂着三分震惊三分不知所措三分理解和一分祝福,付桓宇走过去拍拍薛今是的肩膀:“哥,百年好合。”
薛今是:“?”
他歪了歪肩膀躲开,一巴掌呼在付桓宇肩上,没好气:“说什么呢?”
付桓宇手落了空,被拍了一下也不恼,惊奇道:“哥你很热吗?”
薛今是头顶冒出个问号。
付桓宇捏捏手:“怎么感觉你体温升高了,以前都冰冰凉凉的。”
薛今是动作一顿,后知后觉伸手碰了碰颈侧,脉搏声健康有力,手下皮肤温度有所回升。
他道:“没什么,感冒好了而已。”
“是吗?”付桓宇狐疑。
“行了。”薛今是打断他的胡思乱想,催促道:“明天有早戏,你快去睡觉,不然想顶着个黑眼圈让化妆师嘲笑你?”
“别别别。”付桓宇牙疼地阻止他继续说,“我回去就是了。”
把付桓宇送走,薛今是才封锁了整个房间,解开锦袋把祁麟放出来。
经过几天经文的洗礼,祁麟的状态好了不少,但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
他被薛今是放在床上,周围贴满了安魂符,看不见的气场隐隐护着中央的人。
薛今是划破指腹,逼出一滴带着金光的血来,就此在祁麟眉心画上符纹。
四周阵法呼应启动,薛今是双手按上祁麟折断的手肘,眼中封印阵法流转,天边忽然有红光迎面而来。
薛今是五指捻起红光,化作丝线缝补魂魄。
红光所过之处,经由薛今是处理后,伤痕转瞬复原。
生死簿上祁麟死期将近,等不到薛今是诵经一月缓慢治疗,他只能铤而走险直接进行修复。
虽然有龙脉庇佑,但直接缝魂的痛苦不亚于万箭穿心。
即使神识混沌,祁麟也嘶哑着发出了痛呼声,从喉咙中低吼。
薛今是神色严肃,缝魂消耗的灵力几乎把他抽空,这时候他忽然庆幸之前宴来朝忽然大涨的力量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解封,他估计完不成魂魄修补。
时间渐长,薛今是额角青筋浮现,第一次有汗水从发间低落,但他手上的动作流畅紧密,没有丝毫停顿。
最后,灵光尽数收入,红色丝线没入祁麟灵台之中,薛今是指尖金光乍现——缝魂完成。
扭曲的四肢已经扳正,失去的内脏被龙脉灵力重新构筑复生,痛楚的余韵让祁麟眉头紧皱,牙关咬的死紧,但即将化厉的气息却在一点点减弱。
薛今是放下心来,稍稍撑住床头,伸手擦去额上的汗水,有些嫌弃地抽纸擦干净手。
他随手一挥,床边的符篆猎猎作响,发出奇异的混响声,渐渐重合成玄奥的韵律,仿佛之前他低低的诵经声。
祁麟紧皱的眉头一点点松开。
薛今是布下屏蔽阵法,钻进浴室洗完澡,换了套新的衣裳,转头出门,把客厅的沙发放平组成小榻,委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剧组有早戏,付桓宇一早就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艰难洗漱完后,走出来就被吓了一跳。
“卧槽!”
沙发上躺着个薛今是,面朝上直挺挺地躺着,被子盖到脖颈下边双手安详地放在胸口,看起来可怕得很。
付桓宇心脏狂跳,缓了半天才走过去,薛今是又瞬间睁眼,直勾勾地和他对视。
“啊——!”
付桓宇一声惨叫,直接被吓得往后栽倒过去,砸在凳子上,发出声响,磕碰到的地方又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薛今是面沉如水,他睁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后只觉得身上有些酸痛。
沙发上睡觉实在不是很好的体验,付桓宇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摸着手肘哀嚎:“还好是古装剧,这都磕青了!”
薛今是看他:“大早上你鬼叫什么?”
“还不是因为哥你睡姿太恐怖了,安详的就像已经原地去世了一样……我睡醒还迷糊着,差点没把我吓死。”
薛今是面无表情:“把你吓死了最好。”
他走过去在付桓宇淤青的地方一拍,没等付桓宇叫出声,就道:“叫什么叫。”
付桓宇一噎,等他走开,才后知后觉发现手肘不痛了。
兴冲冲跑过去尾随,薛今是洗漱完撇他:“做什么?”
付桓宇表情十分狗腿,比划着指了指手肘:“这个这个,哥你能教教我吗?”
演戏的时候磕磕碰碰都是家常便饭了,要是能学会这一手,他就不用怕了!
薛今是呵了一声,眼神不屑:“你?算了吧。”
付桓宇被他轻视的眼神看得十分不服:“……为什么啊?”
薛今是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你什么时候听经不会打瞌睡了,再来想这些吧。”
付桓宇憋了半天,还真被说得无法反驳,然后自觉理亏,蔫巴地跟在他后边去片场。
他剩下的戏份不多,大都是在回忆中的惊鸿一面,没什么剧情内容可演,只需要做到“惊艳”就行了。
薛今是最近拍戏进步飞快,天赋极好,这种人设拍起来不算难,一天过去,剩下的戏份就已经差不多结束了。
夜戏的时候林语琅回来了,黄导再看她的时候眼神十分复杂,更多的是惋惜。
林语琅把这些收入眼底,她没说什么,只是在第二天主动提出再拍那部分高光的剧情。
黄导沉默了一会,然后同意了。
“各部门准备了!”
铁铸的城门之前,沈欺霜白衣长剑站立在大军前方,年轻的太子李麒立于城墙之上,千军万马为首的,是铠甲上布满污浊血迹的梅争雪。
大军压境,兄长死而复生带领叛军逼宫,沈欺霜被太子从勾栏院中救出来,面对的,却是已经杀红了眼,失手残杀了救命恩人的梅争雪。
风声猎猎,身后是城门,前方铠甲之后是铺天盖地的白雪,沈欺霜忽然想到少年时兄长曾经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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