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这山上,有山鬼护着,应该比跟着他要安全很多。
薛今是:“没什么。”
他道:“下次再来找你。”
见他转身要走,宴来朝跟上去问:“不去找他?”
薛今是摇头:“下次吧,先去找那个人。”
他再次祭出追踪符,这次却在条件设置上犯了难,不过没多会儿,山鬼探头出来。
“你们需要帮助?”
薛今是回头,直接叫她:“你是山鬼,对这山比我们熟悉,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一个老人。”
山鬼点点头:“行吧……这山里就两个人,跟我来。”
山鬼能辨善恶,性格也很极端,见到恶人会直接将之杀了吃掉,但见到好人,却会尽其所能地提供帮助。
她虽然有点怕宴来朝,也对薛今是有点别扭,但还是很愿意帮忙。
路上薛今是问:“你说山里只有两个人,包括刚才的小孩儿?”
“对啊。”山鬼性格很纯真,没多会儿就撇下了对薛今是的成见,轻快道:“一年前这里还没人,就我一个,后来他们才搬上山。”
“他们?”薛今是问:“他和果那罗布住在一起?”
“果那罗布是什么?”山鬼歪了歪头,随后恍然大悟。
“你是说罗布爷爷吧,他们俩确实住在一起。”
薛今是和宴来朝面面相觑,他皱了皱眉。
果那罗布和邪神的事有牵扯,但那小孩儿和他住在一起……他是不是也被牵连进去了?
猜出他在想什么,宴来朝拍拍薛今是的肩,道:“别多想,既然他和你有缘分,那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那孩子看起来还小,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薛今是摇摇头,没再继续谈这个。
山鬼一路上叽叽喳喳,蹦跳着走路,薛今是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了。”
薛今是抬眼望去。
他们面前是一片空地,空地四周竹林很茂盛,但中央没有一根杂草。
而在这片空地上,却立着许多墓碑,它们交错着,粗略看过去竟然有几十座!
碑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还供上了水果和香案,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整理过。
在这片小型坟场后边,矗立着一间小竹屋,里边烟雾缭绕,门只开了一小半,让人看不真切。
宴来朝看得皱眉,转头时,薛今是已经走过去,在其中一座墓碑前蹲在。
放眼一看,这些墓碑上刻的名字,竟然都是苗族姓氏。
他走到薛今是身边,凝神看着他面前的那座墓碑,随后眼睛微微睁大。
“这个名字……是‘保东哈’?”
墓碑上不仅有汉字,还有苗族文字,薛今是伸手擦了擦文字上因为时间过长,而有些模糊的笔画。
“这应该是真保东哈的墓碑。”
他起身站起来,看着四周的墓碑,问:“你昨天记的名字,看看跟这里有没有重复的。”
宴来朝点头,一一走过,将那些人名和自己记下的对比。
走完一圈,他道:“有三个。”
他念出除了保东哈之外的两个名字,薛今是摸摸下巴,道:“那天夜里祭祀的站位,最前边似乎就是三个人,那就是他们了。”
薛今是伸手拍拍衣摆上的灰尘,看向那边的竹屋:“看来这人,对这一切十分了解。”
“那就进去看看吧。”宴来朝道。
跨过墓碑群,来到竹屋面前。
薛今是刚想伸手推开面前的大门,就听山鬼忽然说:“哎,你回来啦?”
他们转头,就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孩儿,抱着一桶水,正站在墓碑群那边。
骤然见到刚刚要“抓他”的人出现在家门口,小孩儿眼躲闪了一下,但不知道他想起什么,最终还是站在那里,鼓起勇气问:“……你们做什么?”
薛今是看着他:“找人。”
小孩儿摇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快离开。”
薛今是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他突然问这个名字很惊讶,小孩儿欲言又止,就听薛今是道:“我叫薛今是。”
对方先说了名字,自己不说就会显得很没有礼貌,他犹豫半天,最后说:“我叫年五陵。”
山鬼气鼓鼓的:“你这破小孩儿,我给你扇了这么久的风,你都没告诉过我的名字!”
薛今是抬眼看向他,点点头,随后转身推门。
年五陵瞪大眼睛,焦急地阻止:“你干什么?”
他连手里的木桶都丢掉了,里边的水洒一地,径直跑过来想要阻止薛今是的动作。
但是已经来不及。
竹门被推开,里边的景象一览无遗。
山鬼瞬间捂住嘴:“呀!”
薛今是和宴来朝站在门口,看得很清楚。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燃了一根蜡烛,整个环境都很昏暗。
隐约的烛火之中,能看到屋子正中央摆了几层高的台子,上边几十个牌位一字排开。
而台子前面,一个老人正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毛巾背对众人,一手取下其中某个牌位擦拭。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缓缓转身。
薛今是视线一转,就见他手中拿着的排位上写着一个人名──
「果那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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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活祭
这人竟然死了。
薛今是和宴来朝互相看了一眼, 双双皱眉。
年五陵在门口看见老人,立马跑过去小声叫他:“爷爷。”
屋子里一个小孩儿一个老人,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 一个身体半透明, 还抱着自己的牌位, 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果那罗布轻轻擦拭完牌位,放回台子上, 转头看向薛今是:“你们找谁?”
他动作很缓慢,表情也显得有些死板,作为一个亡魂,这状态似乎是死了很多年。
薛今是推开门进去,道:“找你。”
老人显然很疑惑, 但他脾气很好,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两人,仍旧不恼。
“抱歉……忘记你们是谁了,稍等……”
果那罗布转身走到旁边的柜子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 从中拿出一本陈旧的册子。
册子边角平整,但充满了翻看痕迹, 页面也泛着黄,看起来存在时间很长。
果那罗布翻过一页又一页,最后抬头疑惑:“我好像不认识你们?”
他这时候才想起警惕,退后拉开年五陵, 不和薛今是他们靠太近。
薛今是的眼神在他手中册子上扫过, 宴来朝低声道:“他死亡太久,记忆混乱了。”
那册子上应该就是他在察觉自己记忆丧失的时候, 写上东西,用来防止自己忘记的。
这样一来,当事人没有印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薛今是的眼神落在对方的手册上。
门外的坟场代表着果那罗布肯定知道什么,这件事的很多重要信息,对方一定会记在那个册子里。
薛今是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很直白地说:“东和村出事,你现在是很重要的证人,我需要借用你手中的册子。”
果那罗布摇头,把册子拿在手中,没有要借给他的意思:“抱歉,我不能借给你。”
薛今是抬眼,便听他说:“这东西很重要,我需要交给足够信任的人。”
薛今是垂眸,也不意外。
山下作恶的人都还好好活着,死去的亡魂,肯定都是和他们意见相左,被狠心害死的人,
果那罗布既然会把东西记下来,那么就一定会在里边提醒自己,这些信息很重要,不能轻易交出去。
宴来朝侧目看向薛今是,道:“龙脉一事非同小可,他们作恶这么久都没被发现,那我有理由怀疑,那一整个寨子的知情者,都被控制了,所以他或许是唯一能提供证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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