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说,我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
包括其余男子。二十多年来,唯一让他失去原则、延缓计划、情难自已的人,只有鹿崽一人而已。
只是,后面这些话钟离东曦没说出来,因为他很清楚,他的鹿崽看着性子软好说话,实际最通透不过,这样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只会让他觉得假。
果然,楚溪客缓缓坐回去,难以置信,又有种隐秘的欢喜:“你也是……断袖?”
钟离东曦果断点头。
楚溪客咽了咽口水,心里的那头小鹿像是吃了大力菠菜似的,活跃地跳来跳去,仿佛下一刻就要扑到钟离东曦身上了。
他连忙按了按,暗搓搓地试探道:“敢问,你是怎么确定的?难道曾经有过心仪的……男子?”
钟离东曦摇了摇头,状似随意,实际专门捡着能让他放心的话说:“这种事不需要有实际经验也能知道,就是一种很玄妙却又很真实的感觉。鹿崽难道不是吗?”
“啊,是,是的。”楚溪客连连点头,以证清白,“我也没什么经验……”
钟离东曦轻叹一声,开始了他的表演:“若说从未有过机会肯定是假话,只是,我无法像其余人那般,明明有了契兄弟,却还要娶妻生子,这不是对彼此不忠吗?”
楚溪客不懂就问:“‘契兄弟’是什么?”
“可以理解成两个男子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结为临时夫妻。”
“临时夫妻?”
“对,契兄弟双方到了一定年岁往往会各自娶妻生子,即便娶妻之后大多也不会断了来往,甚至两家人还能如亲眷一般相处。”
楚溪客惊呆了,还能这样的?妻子都没意见的吗?
钟离东曦故作鄙夷:“我无法接受这种关系,无论对妻子还是契兄弟都不公,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话的确出自真心,钟离东曦看惯了父辈的感情纠葛,从很小的时候就下定决心,绝不像他父亲那般,利用一个,辜负一个。
楚溪客眼睛都亮了:“你真是这么想的?我、我其实也是!”
钟离东曦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说道:“鹿崽,你看,这世上的断袖本来就不多,刚好让我们遇到了,很难说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
说到实际的,楚溪客又怂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哈,我们相处之后发现不合适,或者突然有一天又看上别人了,怎么办?”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不允许有这么一天——钟离东曦在心里回答。
换到嘴上,就变成了:“夫妻之间还有不合适和离的呢,何况是契兄弟?感情之事,和则聚,不和则散,走一步看一步,没必要预支烦恼。”
楚溪客眨了眨眼,瞬间放射出崇拜的小眼神。
好有道理啊!
就这么被说服了……
该谈的都谈好了,楚溪客踩着窗台爬了回去。
他扶着窗扇,忍不住确认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钟离东曦微笑道:“我追求你的关系。”
楚溪客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关上窗户。
紧闭的窗扇隔绝了钟离东曦的视线,于是他再也装不下去了,兴奋地打起了滚。
“嘿嘿嘿嘿嘿……美人邻居也是断袖!”
“嘿嘿嘿嘿嘿……有缘才能遇到一起!”
“嘿嘿嘿嘿嘿……还能结成契兄弟!”
“嘿嘿嘿嘿嘿……追求我的关系!”
一串串傻呵呵的笑声搭乘着粉红色的小泡泡穿过一点儿都不隔音的窗户,飘进钟离东曦耳朵里。
钟离东曦嘴角的笑晕染开来,千疮百孔的心透出前所未有的充实与畅快……
***
雨停了,楚溪客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摆摊。毕竟嘛,也是有人追的主了,气场当然要和以前不同啦!
桑桑也有些不一样,以前只需要蹲在小鹿车上就好,不叫不闹,乖乖巧巧,不知道的还以为小家伙是个毛绒摆件,还有人问过楚溪客在哪儿买的呢!
今天却有些不同,每拐过一个路口,桑桑就要亮起小嗓门叫上一声,小脑袋也要时不时扬起来左右看看,仿佛在确认什么。
云飞笑呵呵地说:“今日是不是阿晚也跟出来了?桑桑像是在给谁指路呢!”
楚溪客笑而不语。
桑桑可不就是在指路嘛,不过不是给阿晚,而是给小虎斑。
这个小家伙就像桑桑的小保镖,桑桑在哪儿它在哪儿,就连睡觉拉臭臭都要守着。而且,他似乎在刻意躲着人类,是以云飞到现在都不知道小虎斑的存在。
楚溪客特意观察了几天,发现除了他之外,小虎斑只会在姜纾和钟离东曦面前出现,但凡出现另一个人它就会立即躲起来。
乍一看,桑桑好像有点嫌弃这个突然出现的霸道小保镖,但是桑桑在发现有外人在时小虎斑不会出来吃饭,也不玩耍之后,就不再热衷于它喜欢的看鱼和扑蝴蝶游戏了,大多数时间都是窝在东暖阁,和小虎斑一起爬上爬下。
依旧是那个细致又体贴的桑桑猫啊!
东门到了。
楚溪客把孟夏宴上得到的奖品拿出来,想着分一分,让大伙都高兴高兴。没成想,摊贩们大多没有兴致,一个个唉声叹气的。
“仲夏不到就雨水连连,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延福坊的黄大仙说了,今年雨水多,恐有水灾。”
“到时候城内四处涨水,咱们这摊子可就不好摆了!”
“唉,原本指着这俩月多赚些钱,过了收秋就给娃娃换个好点的学塾呢!”
“你家那个还小,倒也不急。我家大郎今年好不容易入了太学,虽说没有束脩,但逢年过节的,不得给先生送上一份厚厚的节礼啊!”
“还有同窗之间的应酬,都是钱!”
“唉——”齐齐叹气。
楚溪客竖着耳朵听了半晌,渐渐明白过来,这些摊贩一早一晚在这里摆摊,有的赚着一家老小的吃喝,有的还要供孩子读书考功名。
然而,长安城内的街道多是黄土夯成,每逢雨天便泥泞不堪,朝廷甚至会因此而辍朝数日,更别说摆摊卖吃食了,根本没人出来买。
因此,一旦遇上雨水多的年景,摊贩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楚溪客纳闷:“既然这样,为何不干脆租个铺子?”
云娘子一边切凉皮一边解释:“租赁铺子、打点行会、应付官府,哪项不是钱?如同咱们这些小本生意,往往赚不了多少,还要倒搭一些。
“最要紧的还是出身问题,这里的摊贩多是农户,说好听些就是‘耕读之家’,家里的娃娃可读书考功名;一旦开了铺子,在官府挂上号,那就是商户了……”
楚溪客顿时明白过来,如果被打成商户,子孙后代连考科举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环视一圈,看着一张张眉头紧锁的脸,不由想到了自己上辈子为了读书和生活发过的愁、吃过的苦,忍不住就想做点什么。
不必租赁铺子,也能不愁雨天的法子……还真让他想到一个!
第46章
既可以避雨, 又不用租赁店铺的摊位,楚溪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现代时见过的一个特殊的天桥。
那是一年暑假,楚溪客领着桑桑在街上捡矿泉水瓶的时候, 看到一只很漂亮的波斯猫被主人用猫包装着从公交车上下来,桑桑可羡慕了。
别的小猫咪有的, 桑桑怎么可以没有呢?
于是, 楚溪客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自己的旧书包改装成一个虽然有点丑但很实用的猫包,还是自带“太空窗”的那种!
他又趴在公交路线图上查了好久,最后和桑桑一起选择了一条从大学城开往火车站的路线, 因为这辆公交行程最长,只需要花上两块钱就可以足足坐上一个小时!
猫包背好, 面包和水也带上,楚溪客还特意给桑桑带了三条小鱼干, 以及写着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的小猫牌。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之后,一人一猫就开开心心地坐上公交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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