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自己的后颈,明明一年前和薛仲棠在一起的日子对他来说都有点模糊了,可偏偏这须后水的味道和当时他给坐在轮椅上的薛仲棠刮胡子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温浪也是才发现,原来味道比记忆更鲜明。
“我不是对他有敌意,我是就事论事,他是你的老师,你们是师生关系!可他刚刚在跟你干什么?花前月下调情吗?!”薛仲棠拔高了声调,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是个很双标的人。
明明最开始起念,借着雇主的身份接近,调教懵懂无知温浪的人是薛仲棠,他也是包藏祸心不怀好意靠近的温浪,所以他压根没有立场去指责程临安。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心头的火,他害怕温浪还像从前一样单纯,害怕温浪再遇到一次像他这般的人渣。
如果温浪真的爱上一个那样的伪君子,薛仲棠会怄死。
“你说的是什么话?”温浪的眉头拧起来了,“我和程老师的关系不是你说那样。”
“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吗?”薛仲棠觉得他如果出声出的再晚点,他们俩可能就要亲上了!
“什么眼神?天这么黑,你还能看清他的眼神?视力真好。”温浪不想再搭理胡搅蛮缠的薛仲棠,现在这人的种种模样,让他有种他们关系好像还很亲密的错觉,明明都已经半年没见,“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来看……”薛仲棠看着温浪无情的脸,咬牙,“我来看我儿子的!”
温浪错愕地睁大了眼,他实在不会掩饰,也因为,从薛仲棠嘴里说出“我儿子”这三个字,戳到了他一直以来的担忧和恐惧,那就是十一的存在被薛仲棠发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是谁告诉你的?”
温浪心底冒出无数揣测,他不觉得宋庭玉会告诉薛仲棠这件事,除非这姓宋的想和他哥离婚。
但全家上下除了宋庭玉和薛仲棠私交不错,还有谁会把这件事情透露给薛仲棠?
“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瞒到我什么时候?我虽然人不在京市,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宋庭玉不说,我也能知道。”
没错,薛二爷口中的看儿子是来看五爷的儿子,并且竞争小胖干.爹这个身份。
可浑身都有些僵硬的温浪,却想岔了去。
第87章 我的孩子
他知道了十一的存在?
现在要怎么办?
还有时间给自己带着十一逃到薛仲棠找不到的地方吗?
月色给了温浪不会表情管理的单纯面庞上爬满的慌乱和无措以遮掩。
哪怕他站在这里已经遍体生寒, 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在此刻感到无所适从的僵硬,但他直挺挺像个木头桩子般挡在薛仲棠面前,大脑空白, 身体的本能却已经像只保护领地和幼崽的兽类般机警起来。
倘若薛仲棠敢向他索要孩子, 又或者想从他这里带走孩子,温浪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和他拼命, 让着大言不惭高高在上的人知道知道自己拳头的厉害。
十一是他的孩子, 无论怎样,薛仲棠都没资格把十一从他身边抢走。
“你在想什么呢?”见温浪久久不语,薛二爷撩欠的手抬起, 在他眼前挥了挥,却被温浪一把擒住了手腕。
这在农田里做惯活的手骨有劲儿极了, 捏的薛仲棠这外强中干的身板吃痛, 手掌发麻发胀,就好似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刚刚还好言好语说话的温浪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看他的眼神带上了提防和疏远, 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活像是另一个人,这眼神叫薛二爷心凉一半。
是他刚刚说错什么话惹温浪不快了吗?
薛仲棠认真反思,可他真的也没说什么啊!
“嘶——”薛仲棠做出一副弱势的样子,眼巴巴望着温浪,“虽然你这样拉着我我其实挺开心的,但劲好像有点大,我昨天晚上挖了一宿矿, 这只手腕现在还贴着膏药,轻点, 好么?”
他这只手真的在痛,开了半天的车, 早上找人要的镇痛膏药似乎也已经失效,他这次回京市也是准备找大夫瞧瞧他这只常用手是不是要废的节奏。
但凡眼前戳着薛二爷痛处的人不是温浪而是别的猫三狗四,薛仲棠一准开始破口大骂武斗出手了。
温浪低头一瞧,薛仲棠的皮衣袖口处露出丑巴巴一节土黄色的膏药胶布。
贴着胶布的这双手明显粗糙不少,从前拿笔杆子的手,现在拿铁锹和铁锥敲敲打打,关节处自然而然生了许多茧,还有些细道道的新生疤痕,是被飞溅的矿石崩的。
要是问起来这些伤,薛二爷就有的讲了,他手心里还不小心摁进去过一块矿渣,当时处理的时候没挖出来,现在竟然和新生的肉长到了一起去,现在隔着皮肤能摸到一个尖锐的小硬块。
于是温浪一把甩开薛仲棠的狗爪子,“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能来干什么的?”薛仲棠转了转手腕,把肿痛的手插进皮衣口袋里,冲温浪笑笑,耍混蛋道:“当然是给宋庭玉儿子当干.爹来的,他儿子奶粉尿布钱都是我累死累活挣的,不认我当干.爹,说不过去吧?”
“干爹?”温浪一顿,“你是来看小胖的?”
“是啊,之前满月的时候没赶得及来,是因为矿上太忙了。”年后桃花镇的去年绩效成果直接震惊了省里,打报告又到了京市,就连薛仲棠的爷爷都听说了这孙子在矿区的业绩。
于是这镇上的领导来一趟,省里的领导来一趟,京市的领导又来一趟,薛仲棠那一个月真没干别的,就迎来送往当迎宾和导游了。
后来省里报社还出了一期人物访谈,什么【扎根矿场的青年才俊,用双手逆转贫困小镇】,还印了薛仲棠在矿场开大会的个人照上去,可长面儿了。
薛二爷把这份报纸夹在公文包里随身带着,准备让温浪瞧瞧。
再过一阵,省里的表彰和奖章下来了,他还回来给温浪看。
劫后余生的温浪没听薛仲棠兴致勃勃哔哔叭叭在讲什么,他对薛仲棠这半年多里的遭遇和荣誉并不关心,因为这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今天太晚,你应该见不到孩子了,他已经睡了。”
“啊,已经睡了吗?”薛仲棠露出几分失望的模样,“是我没挑好时候。”
这样正好,他明天白天还能有理由来宋家。
原本来看孩子就是一个借口,他真正想见的人,就在眼前。
薛仲棠那俩眼珠子就像是长在温浪的脸上似的,人要知道把握时机,在能看到的时候看个够本,牢牢刻进脑子里,省的看不到的时候连思念都模糊。
这样灼热的视线看的温浪浑身别扭,他有点想把薛仲棠赶走,“你——”
“我去见宋庭玉。”看够的薛二爷挪开了视线,知道见好就收,“还有点事和他商量。”
这是正事,没办法赶走薛仲棠的温浪只好和他一起进屋。
原本到点在看新播出肥皂剧的温拾一听薛仲棠来了,风风火火就从楼上杀下来了,紧张地看着温浪,“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站在一边的薛二爷很尴尬,温拾这话实在耳熟,不过他早就知道自己在大舅哥的眼里有害程度估计和蛇虫鼠蚁是一个档次,所以也不算太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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