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旁人知道了他回来,往白鹿书院里挤,他也不至于躲懒,往好友这里钻。
“那就说好了,咱们来当这个主考官。到时候你别出面就行了。”
只要凌恒自己不出面,旁人也管不着什么。
“对了。”好友朝着凌恒伸出手。
“什么?”
“彩头啊!不会只判卷,不出彩头吧,那怎么行。”
凌恒无奈,掏出了自己随身的携带的玉佩。
“凌大人大气!”好友拱手道。
第34章
正如临州学政陆之舟所说, 他们两人是“无事掺和一下”。
因此,两人只是在学舍门口听了一会儿热闹,等到秀才们商量好了具体的事宜, 他们两个就走了。
临走时, 陆之舟同县学的教谕叮嘱了两句。
大意是等到到时候私塾考完试那日, 将卷子拿给他看。
上官有命, 哪怕不合常理,教谕也只得苦笑连连, 只得应是。
县学里, 几个年纪不小的秀才商量好了联考的事情, 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只是彼此之间闪烁的眼神悄悄地透露了内心的想法。
对于比试这件事, 他们都不想输。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的课程, 郑夫子下了学,匆匆地朝着西山村赶去——
按照这个时间, 书塾里还未放学, 宁颂还在。
这件事得宁颂来办才行。
郑夫子对于自己目前在书塾中的定位非常了解。
日暮西山,吹着寒风,在扬起沙尘的泥路上疾驰,郑夫子的脸有一种快要被吹裂的感觉, 但这仍然抵挡不住他心中的火热。
赶回了书塾, 果然, 宁颂还未回家。
他待在书房的窗边,手中捏着一本书,借着尚且微亮的天光读书上的内容。
在桌旁, 是宁颂写完的大字。
这亦是他坚持许久的功课——据郑夫子所知,从入学开始到现在, 除非极个别特殊的情况,宁颂练字没有断过。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坚持,宁颂的书写水平也比刚来时进步得多。
无论拿给谁看,也能被称之为笔法俊逸。
“颂哥儿。”内心怀着对于徒弟的满意,郑夫子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墨香。
他眉头一动,顿时觉得不对劲。
“郑墨!”
原来,宁颂用的这个墨,正好是他前不久才入手的松江墨,被郑墨偷偷拿来,与宁颂一起糟蹋。
没想到两人干坏事,被早归来的郑夫子抓个正着。
见势不对,郑墨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剩下宁颂一个人在书房里,承受来自于郑夫子的埋怨。
“你也是的,和他闹什么?”
郑夫子书房里的墨多得是,也早和宁颂打了招呼,让他随便用。
宁颂平日里倒是不动,随便用什么都能写。今日肯与郑墨一起折腾,显然是有什么缘由。
“让小师弟消消气罢了。”宁颂笑眯眯地说道。
与郑墨一起干坏事,当然是有背景原因。
郑夫子愣了一下,想起了什么,僵住了——
就在昨日,是郑墨的生日,他原本买了礼物,后来外甥和外甥女见了,可怜兮兮的,他就将礼物先给了两个孩子。
想必是被郑墨知道了。
“这个孩子!”郑夫子尴尬地说道。
他不懂,郑墨这小子在吃什么醋。明明他已经将郑墨娘亲的嫁妆都给郑墨了,却去争这一点儿东西。
“我本来打算给他买个更好的。”大约是注意到了宁颂眸子中的不认可,郑夫子讪讪地说。
“您说错了。”宁颂道,“或许郑墨他内心里更喜欢您最开始买的那件礼物呢呢?”
又或许,郑墨更喜欢郑夫子送礼物的心意,而不是具体的什么东西呢?
只可惜,这份心意郑墨还没有收到,就中途被人截了胡。
“我这不是觉得那两个小家伙寄人篱下,可怜吗……”郑夫子解释的话淹没在宁颂不赞同的目光中。
表兄妹固然可怜,可失去了母亲,又没有父亲在意的郑墨,岂不是更可怜?
郑夫子不说话了。
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宁颂只是略微提了提,便闭上了嘴。
郑夫子本不乐意说这个,见状,连忙转移了话题,提及了今日在学堂里的约定。
只不过,碍于一点儿为人师表的面子,郑夫子根本没说是自己提的议,而是说另外一个私塾的秀才主动找事。
“……其他秀才都答应了,我是没办法,才加入的。”
郑夫子将这桩事说得极为不情愿。
“大家都是为了县试嘛,到时候县试结果出来不就知道行不行了,何必要折腾这一通?”
郑夫子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醒模样。
宁颂品了品其中的意味,体贴地没有拆穿他这夫子的一点儿小心思。
“那这次联考要怎么样考呢?”
见宁颂没有注意到自己话中的掩饰,郑夫子小小地松了口气,说起了具体的措施。
虽然是联考,但到底是青川县几个私塾之间私底下的比试,当然不会多么的大张旗鼓。
几个秀才商量了一下,决定几个人坐在一起,共同出一套题。
然后约定一个日子,组织学子们答一答罢了。
对于监考严格程度,是否作弊,彼此都没有更具体的规定——突出一个互相信任。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联考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县试而演练,最终目的是为了提高各自的水平。
“挺好。”
听完郑夫子的话,宁颂点点头,表示对这一活动的赞成。
先不提学了这么长时间,宁颂本人也想要通过考试知道自己的水平,哪怕论及联考本身,也是一件好事。
大雍朝的读书人与现代的名人是一样的,要想走得远,得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就比如郑夫子本人,靠着策论能够在学官面面前留下一些印象,接下来的路就会好走许多。
在这一点上,想必其他几个秀才都是这么想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问题是,同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他们怎么可以将这个机会利益最的大。
“师父,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行。”
“你说。”
不管郑夫子愿意与否,他都不得不承认在想点子上,宁颂比他擅长得多。
这也是他在领了这件差事之后,要第一时间赶回来与宁颂商量的原因。
“您能否邀请别的私塾的夫子,来我们私塾,给学子们讲一节课。”
什么?
郑夫子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宁颂却比他想的笃定得多,重复了一遍:“是否能请别的私塾的夫子来做一次讲座。”
“……若是您面子大,能把县学的教谕与训导大人请来,就再好不过了。”
县学里的教谕和训导,就职要求最低是举人。
在王朝后期,一些重要的县,甚至有进士来担任这两个职位。
要是能请来讲课,那真是他们赚到了。
“……”
“你是敢想的。” 愣了愣,郑夫子最终道,“我试一试吧。”
郑夫子最终还是被宁颂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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