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红莲刀裹挟着金红色的火焰带起一道刀芒,猛地朝阎初轮落了下去。
阎初轮眼都不眨,不避不闪。
刀尖险险地停在脖颈前,一线嫣红缓缓流下。
谢危冷冷地看着他,“你是没义务去提醒我即将会发生的事,但你知情不报,是为帮凶。”
两人彼此对视,眼神之间火光迸射。
忽而阎初轮拍出一掌,与谢危狠狠对了一击,两人各退了几步,阎初轮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他嗤地笑了一声,“你倒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谢危皱眉看他,从他这句话里感觉到一股复杂的意味。
阎初轮转身往出走去,淡淡道:“走吧,虽然大部分事情我并不能告诉你们,但我可以领你们去看一些东西。”
他一顿,偏头看着他们,道:“别误会,不是我不愿意,是脑子里有禁制管着,一旦说了,我就会自爆。”
谢危皱了下眉,看向身后笼子里的鲛人。
司昆一拂袖,空间波纹一闪,鲛人顷刻便消失不见,只剩了一个空荡荡的笼子。
“我放入我的空间领域里了,”司昆道,“那里灵气浓郁,他能休息好。”
谢危松出口气,两人一起跟在阎初轮身后走了出去。
三人出了门派,飞上半空。
阎初轮直接往地上放了一把火,看着一整个小门派熊熊燃烧,眼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跟着烧起来了。
谢危并没阻止,这么多人的尸体,一把火烧了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他带着两人又飞了一段时间,来到了另一个小门派所在之地。
这里狼藉满布,遍地尸体,也是刚刚被灭门的,只是一个个死状凄惨,明显经历过一番折磨。
谢危和司昆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显然就是阎初轮下的手了。
阎初轮像是心情很好,一路领着他们进了一处密室。
这里的密室比之前要大得多,但也是血腥味浓郁,密室里放了一排又一排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一个个玉瓶,玉瓶上都写着字,每个瓶子还都不一样。
鲛人,重明鸟,毕方,九尾狐,嬴鱼,赤炎兽,英招……
每一个玉瓶上都是一个远古种族的名字,浓烈的血腥味从其中散发出来,熏得整个密室都仿佛沉浸在血泊之中。
司昆拿起一个玉瓶,打开一看,里面拥有一个很大的储物空间,满满都是浓稠的鲜血。
阎初轮靠在墙壁上,懒洋洋道:“你们应该知道那些小门派的精血去哪了吧。”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吸取精血的动作,“这里的每一个人,手都不干净。”
谢危深吸口气,道:“确实该死。”
阎初轮直起身,道:“狗咬狗罢了,都不值得同情,什么时候能把那一宗给端了,那才叫大快人心。”
他转身往出走去。
三人来到地面上,这次倒是谢危忍不住出手了,手一挥,天空降下漫天火雨,眨眼就吞没了整个门派,包括那一室的罪恶。
阎初轮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忽地说:“我已经灭了这样的门派有十六个了,但我还是没找到他。”
谢危转头看向他。
阎初轮仰头看向天空,缓缓道:“我大概能猜到他去了哪,但那里防守太严了,我想尽办法都进不去,我只能在外面徘徊,不甘心的到处找他的消息,我问了他们每个人,但他们都不告诉我,没办法,我只能折磨他们,让他们告诉我。”
他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但他们还是不告诉我,我就把他们都杀啦。”
他说到“杀”字的时候,语气格外轻快,多少有一点神经质的感觉。
谢危皱眉看了他一眼,从这人的身上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阎初轮又说:“于是我就去找魔主了,我打算成为他的弟子,以魔主弟子的身份造访那里,但可惜……”
他看向谢危,似是无奈的一摊手,“被你打败了,于是我只好又来找他们麻烦了。”
谢危道:“是血神宗吗?”
阎初轮似乎是要点头,忽而脸色一白,唇角滑下一缕鲜血。
他一脸平淡的把血擦了,指了指脑袋,一笑,“啊,不好意思,那禁制在阻止我透漏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
谢危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向血神宗的方向。
半晌,他忽而笑了笑,手一伸,一块传讯令牌突然出现在掌心上。
阙殷的声音从其中传出,“崽崽,你可以去了。”
谢危微微一笑,传过去一道灵力,“好的。”
他爹每次都是这么及时,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他转头看向司昆,道:“我欲屠魔,你呢?”
司昆举剑,缓缓道:“愿为你开路。”
谢危一笑,“那就一起。”
夕阳血红,黑云逼近。
风雨欲来,雷鸣电闪。
忽有一红一黑两道亮光破开长空冲天而起,将附近的乌云荡开一圈空白的涟漪。
如一剑西来斩万魔。
.
同一时刻,血神宗不远处的一座山上。
仇回,伏贤,段鸿三人正一派悠闲的张开双臂,感慨着这大自然壮美的景色。
伏贤深吸一口气,道:“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段鸿叹息一声,“这山,这树,这生机……好久不见了啊……”
仇回蹲在地上摸着土,激动地快要流下泪——这土也是生机勃勃的啊!
阙殷在一旁看着,冷漠无情的提醒,“你们才被关了一天。”
伏贤叹气,“你不懂,魔主,那地牢简直是度日如年,我感觉我已经有好多年没出来了。”
段鸿补充道:“还每时每刻都在喂老鼠。”
仇回幽幽道:“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阙殷问:“外面的空气好?”
三人深深吸气,同时点头,“当然!”
阙殷仰头看了眼周围,怀疑他们待的不是一个天地。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拳头大的冰雹哗啦啦砸下来,砸得三人鼻青脸肿全身湿透,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人脸上,都快把人淋出一层水膜了。
三人仰头长笑,“爽!”
阙殷:“……”
疯了都!
不过神智好像的确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大乘劫的心魔劫三人并没度过,他们一直沉浸在被司昆追杀的恐惧之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最后被阙殷给强制压下去了。
三人自从醒后,神智就有点不大对了。
也许是刺激过深?
阙殷不太在意的想着。
管他呢,能用就成,敌人而已,不用在乎那么多。
他躲在撑起的避雨结界里,冷酷无情的下了命令,“该你们干事的时候了。”
三人长长叹气,“好的叭。”
血神宗环水而立,水质呈淡淡的血色,周围围拢着一圈浅浅的血雾,将整座宗门遮掩得朦朦胧胧,看不太清里面的布局。
三人身上的伤堪称极为惨烈,被雷劫劈得惨不忍睹,虽说是大乘,但经脉堵塞丹田枯竭,能发挥出两三成实力就算好了,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抗揍。
伏贤道:“折腾别人总比折腾自己强。”
段鸿道:“死在外面总比死在地牢强。”
仇回道:“外面威风总比地牢喂鼠强。”
三人对视一眼,踏前一步,眼里满是大义凛然。
下一刻……
伏贤:“段兄先走。”
段鸿:“伏兄为我探路可好?”
仇回:“你俩先走,我后边。”
伏贤:“仇兄先一步走吧,我会为你收尸的。”
段鸿:“我会为你俩收尸的。”
仇回:“我也会为你俩收尸的。”
阙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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