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殷问他,“想要他们的修为吗?”
谢危:“……倒也不是太想。”
阙殷“呵”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叹息,“我怎么就猜得这么准呢。”
他一挥袖,半空一道气浪射出,众人同时觉得心口一痛,随即涌上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只有青鸾没有被攻击。
“火烧心口一月为惩罚,提醒你们所做之事,日日忏悔,”阙殷淡淡道,“既然我崽儿不想要你们的修为,此事便罢了。”
众人脸色苍白的对着他一稽首,“多谢魔主和少宫主手下留情。”
阙殷眼皮一撩,看向现场唯一站着的人。
滕玉君像是有些不能理解似的,他转头看向其他人,皱着眉道:“错哪里了?为什么错了?我又不是要伤他,他救了金焱兽还能靠吞噬金焱火壮大火焰,只需要他的一点丹田火就够了,我对他没恶意啊,我只想要救金焱兽而已,有错吗?”
阙殷目光一冷。
他上下打量他一眼,寻思着这人修为已废,稍微折磨一下就死了,不太解气。
他一挥袖把人扫开,直接没搭理他,走到金焱兽身边。
金焱兽此时还有最后一丝气息,眼睛里的光芒已经快消散了,即将断气。
阙殷道:“我要你们发誓,救金焱兽之事只字不许外提。”
这要求实在太简单了,众人纷纷以心魔起誓,一个比一个发的狠,就差赌上命了。
阙殷还算满意,伸出一手落到了金焱兽身上,霎时间汹汹黑色火焰从他掌心燃起,波浪一般向着金焱兽全身笼罩过去。
这恐怖的一幕顿时让所有人脸色大变,宗澜刚要上去阻止,却被韵琴仙子拦住了。
“等等……”韵琴仙子眯了眯眼,道,“你忘记他是什么火焰了?”
宗澜怔了怔,猛地反应过来,“轮回圣莲……红莲业火!”
韵琴仙子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红莲业火掌轮回,一烧因果二烧业,因果业孽一尽就到轮回了,他是打算直接让金焱兽转世重生!”
宗澜“嘶”地倒抽一口冷气。
一旁的谢危听到之后也惊讶的睁大了眼。
转世重生?
从来只在传说中才听过的事情,竟然真的有人能办到!
“呆在那干什么,过来!”阙殷朝他一招手,“需要你的一点东西。”
谢危连忙走了过去,在阙殷的示意下伸出一只手递给他。
阙殷手指放在他腕脉上,探入一丝火焰深入丹田,穿过金丹外面的火焰,沿着那破洞缺口直接进去了,不知在金丹里做了什么,半晌后卷着一片金色的绒羽又冲了出来,一路沿着来路回到手指。
他摊开手,掌心光华一闪,那片小小的绒羽便出现在手里。
随即手一挥,绒羽落进了金焱兽身上黑色的火焰里。
“轰”一声响,本来黑色的火焰变成了黑金两色交融,将整头巨大的金焱兽全部包裹进去,火焰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了一颗褐色上交错着岩浆脉络的巨蛋。
谢危仰着头看着面前这颗足足有三人多高,十多个人长的巨蛋,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他震惊道:“这这这……大地金焱兽?”
阙殷淡淡点头,“对,你把它孵出来他就是你的了。”
谢危:“……”
孵这么大的巨蛋?你在开玩笑吗?
滕玉君看着这颗蛋,眼里已经满是痴迷了,他恍若无人的向前跑去,就要伸手去摸蛋。
阙殷却突然一伸手,在他和巨蛋之间轻若无物的一划。
“嘭!”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开了。
滕玉君的脚步猛地停住,他捂了捂心口,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空虚得厉害,但明明他的身体完好无损,除了被废的修为,并没受伤。
他怔怔道:“怎么回事?”
“啪嗒!”
一滴眼泪滴落在手背上。
他抬手一摸,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韵琴仙子一脸惊骇的捂住了口,宗澜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纸。
谢危瞳孔一缩,喃喃道:“因果线……断了?”
阙殷冷冷地看着滕玉君,道:“你绑架我崽儿在先,不认错在后,本尊罚你,永生永世与金焱兽再无关系。”
滕玉君脸色瞬间变了,他跌跌撞撞就朝巨蛋跑去,巨蛋却在他接近的瞬间突然开始滚动起来,他往那边跑,巨蛋就往哪边滚,他们永远都触摸不到,永远都无法感知到对方。
“不……不……”滕玉君惨白着脸摇头,不断奔跑着去追巨蛋,期间不知跌到了几次,满身狼狈却不肯放弃,他哭嚎道,“金焱兽,是我啊,是我啊,你不要跑,不要跑……”
巨蛋似乎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依旧继续滚动着。
阙殷冷漠的看着,道:“轮回转世,金焱兽记忆全无,但前世与你们因果还在,若有缘遇到,它多少会亲近你们,只是不会像这一世如此深刻。”
韵琴仙子抹了抹眼泪,对着他深深一礼,“我懂,它已是魔主的,我们不会再过多纠缠了。”
阙殷不咸不淡道:“就算我让你们留下,你们也保不住它,害人害己而已。”
韵琴仙子默了默,又问:“掌门师兄他……和金焱兽……”
阙殷冷哼一声,“因果已断,休要纠缠!”
他一挥袖,一朵墨色火莲乘着金焱兽的蛋徐徐上升,阙殷拎着谢危也飞了上去,合欢宫弟子紧随其后,火莲载着一众人徐徐远去。
谢危站在火莲边上,眼神复杂的看着对着天空不断呐喊的滕玉君,半晌才道:“因果线……是不是一旦断裂就再也无法续上了?”
阙殷瞥他一眼,道:“怎么?你想把蛋还回去?”
谢危轻叹口气,“也不是,只是看着他和金焱兽的事,有些感慨罢了。”
阙殷眯了眯眼,缓缓道:“只要执念够深,再有些奇遇,还是能续上的,他和金焱兽并不是再也无法相见,前提得他自己走出魔障。”
谢危“噢”了一声,对这个结果还算能接受。
阙殷忽地道:“你身上有一条即将断裂的因果线。”
谢危一怔,疑惑的看他。
阙殷眯着眼在虚空看了一会,眼中仿佛有两团墨莲在徐徐转动,过了半晌又缓缓摇头,“不,应该断了很久了,而且,好像是你单方面切断了他对你的因果,你对他的还续着,他对你的好像有续接的痕迹。”
他越说越有趣,颇感兴趣地问:“是谁?云霄君?”
“……”谢危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
阙殷看他半晌,“呵”了一声,“你就装傻充愣吧。”
谢危无辜摊手,“我真不懂!”
阙殷点点头,“回头我就让仙主把云霄君送到合欢宫,你好好玩。”
谢危:“……”
不是,你真误会了!
他待要解释,忽地想起什么,脸色大变,“糟了!”
阙殷猛地转头看他,脸色凝重,“怎么了?”
谢危哭丧着脸看向巨蛋,“我的灵石!他们说好了把御兽宗库存送我的,你把我的五万灵石也烧没了!我好不容易才从御兽宗手里要回来的!”
阙殷:“……”
阙殷一挥手,“掉头,回御兽宗要。”
谢危连忙道:“不用不用,我知道和谁要。”
.
经过魔主那么一闹,往日里热热闹闹的出云镇一瞬间变得空空荡荡,整个小镇几乎都没人了。
济仁堂的门死死的关着,门把手上用绳子吊了一枚储物戒,附带了一张小纸条,上书:
“灵石五万,客官笑纳,小人先走一步,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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