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了奥尔,脸上露出几分惊恐。毕竟被人拽着小腿直接甩出去的经验,也算得上是刻骨铭心了。
“巴维·列索特,我们做个交易吧。”奥尔直接把一份写满字的文件推到了巴维面前。
“交易?什么交易?”这个无赖的眼珠疯狂转动,贪婪和畏惧在他的脸上交替出现,“我没杀任何人,你们得放我离开,我是被冤枉的!”
“郎德利·谢尔,毫无疑问就是缎带杀手,等待着他的必然是死刑。这样一个罪犯,等待着他的甚至都不会是绞刑,而是其它更加可怕的刑罚,有很大的可能是多年未曾使用的穿腹。你知道什么是穿腹吗?
这刑罚又被称作是稻草人刑,或者木偶刑。是把一根圆头的木棍从下面刺进去,从嘴巴里捅出来。然后这个人就会被这么挂在刑场上,就像是一个被挂起来的稻草人。因为木棍是圆头,所以除了对肠子和喉咙的损伤外,对其余内脏的伤害会降到最低。
有些人甚至能能在那个木棍上手舞足蹈十几个小时,才死去,这期间他挣扎的动作僵硬混乱,就像是木偶一样。”
巴维左右摇摆着身体,房间里的恶臭味更加浓烈:“他杀了那么多可怜的女人,他活该,不是吗?”
他对于同伙的郎德利并没有什么共情感。
“缎带杀手的同谋也会得到同样的宣判。”
“!”巴维瞬间抬起了头,愤怒、质疑、委屈、不甘,他挣扎着,身上的锁链哗哗作响,“我是无辜的!不能杀死我!你们该放我离开!放我离开!”
奥尔看着这家伙挣扎,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挣扎得浑身无力,低着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嘀咕着“我是无辜的”,一边流下了眼泪。
他很可能真的认为自己是无辜的,这让人恶心的无赖。
“你想活吗?”
“我是无辜的!”他嘶哑着嗓子,继续努力为自己的“清白”抗争。
奥尔皱眉,既坏又蠢偏偏他又自认为聪明的罪犯,真的是太难审问了,他努力的按照自己的认知逃脱罪责:“这么说吧,有一个缎带杀手作为直接凶手确实就足够了。”
不等奥尔说完,巴维的眼睛亮了:“那我可以走了?!”
“送两个上去也并不费事。”
“你答应我的!你骗我!你刚才难道不是承认我已经无罪了吗?!”巴维声嘶力竭地吼叫着。
“TM的闭上嘴!”奥尔被激怒了,他瞬间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理智让他没拍在巴维的脸上,他需要情报,现在不能把这家伙拍死。
这张桌子和锁住巴维的铁椅子有着相同的用料,同样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纯铁桌子,奥尔一巴掌拍下去后,它向中间凹陷了下去……
看着桌子中间那个清晰的掌纹,巴维尿了。
坐在桌子对面的一排人都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以免弄脏靴子。安卡表情扭曲,脚提起来了又靠着意志力压回去,奥尔带来的压力让他很想继续退后,甚至离开这个房间。但他看着达利安,那家伙虽然也脸色发青,但紧紧站在奥尔身边,并不像他这样双腿打颤。
咬紧牙关,安卡站住了。
“你被指为缎带杀手的帮凶就会死,如果你同样是被强迫的受害者就活,但你是什么东西,不是你自己说的算,是我们。而你想活,需要付出代价,明白了吗?”奥尔终于把话说完了。
“明、明白了,那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们要知道真相,听明白了,真相。不需要你承认都是你杀的,也不需要你为自己辩白说都不是你杀的。我们需要找出别的凶手,因此只需要真相。”
“怎、怎么能保证,我说了之后,你们真的让我活?”巴维不是聪明,而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如果是他,那当然是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杀掉对方。
奥尔一指罗森伯格:“丹尼斯·罗森伯格,《诺顿晨报》的知名记者,他会将接下来审讯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包括你和我签订的契约。接下来的一切都会上报,我们不敢不守承诺的,否则未来将不会有罪犯敢开口,我们也会因为不守诚信被民众咒骂。”
巴维听得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奥尔给了他这么一种保证方式,而且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但巴维还是摇了摇头:“谁知道他是不是记者,这样不行,你们得先让我离开,当我觉得安全了,我才会告诉你们真相。”
“让你离开,你就会跑得无影无踪了。”奥尔一开口,巴维立刻用“你怎么知道?”的表情看着他,奥尔甚至懒得训斥他了,“我们走吧。”
他也没办法了,这彻彻底底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蠢货。虽然奥尔确实是欺骗他,否则就该找一个律师。但巴维甚至都不认字,他更不知道律师这样的大人物是干什么的。
“不!等等!我说了!我愿意交易!”
罗森伯格有点期待地看着奥尔,奥尔打开门,站在门口:“我对他要说的一切都持怀疑态度。”
安卡说:“我来吧。我来记录。”
“好。”
罗森伯格当然是很愉快的和他的助理留下了,这些事奥尔对他说过,不能上报。他相信民众不会因为一个罪犯被欺骗而责怪警察,但是这会给今后警察给犯人的审讯造成麻烦。罗森伯格答应了,但这依然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他很享受这种新鲜的经历。
“我确实该搬出去的。”奥尔没忽略安卡不正常的表情,还有他留下审讯时的放松。
“你可以搬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让我跟在你身边。”
奥尔挠了挠有点发热的脸颊——看来达利安十分擅长一脸严肃地说情话。
达利安对奥尔的反应很满意地笑了:“我去工作了,中午见。”
鱼尾区警局关于缎带杀手的案子还没结束,达利安昨天陪伴了奥尔一整晚,现在小半个白天过去了,他的事情很可能已经积压了不少。
“好,中午见。”
达利安微微低头,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奥尔摇了摇头,达利安刚刚露出几分失望,可还没等他站直,奥尔已经在他的唇上轻点了一个吻。意外的惊喜,让达利安离开时一脸的笑意。
达利安前脚刚离开,舒尔顿就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他身体微微前倾,左臂背在身后,右臂半举,右手放在胸前:“您有什么吩咐吗,蒙代尔先生?”
“……”这个态度让奥尔浑身都不适应,“舒尔顿先生,您是我的警察同事,不是一位酒店服务员,或仆人。”
舒尔顿看了看奥尔的表情:“抱歉,原先的老麦斯威尔先生十分喜欢我这个样子……是我的错,我误会了,您和他是彻彻底底不一样的……”
“郎德利·谢尔是在拘留室里,还是在审讯室里?”奥尔觉得还是赶紧结束和舒尔顿的对话吧,否则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趾了。
“在审讯室里,毕竟还是需要他上法庭的,如果在拘留室里,他早就没命了。”舒尔顿立刻带路,“他从被捕开始,就一言不发,甚至我们用上了一些特别的手段,也依然没能让他开口。而且,大概是他过去从事的工作的原因,所以他对于疼痛的忍耐力,比其他罪犯都大得多。”
“我知道,我只是试一试,并不会要他的命的。”
奥尔走进了审讯室,舒尔顿表示:“有需要您可以随时叫我。”然后他就关上了门,依然像是个殷勤的酒店服务员,还是没小费的那种。
这也是个重刑犯审讯室,郎德利同样从昨天就被束缚在铁质的座椅上,所以审讯室里充满了浓郁的臭味。但巴维不感到羞愧,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被从里到外都被屎尿浸透了的恶棍无赖,郎德利看起来则是颓废的冷漠。
郎德利·舒尔顿、极速下坡,毫无疑问是一个可怜的人,但当他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时,他就不值得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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