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哀伤,怀疑的怀疑反而降低了几分。
“‘神’对我们说过您。”迫切说,“但请原谅我过去的冒失与不敬,我怀疑了‘神’的话,不认为您真的具有祂所说的那么神圣……”
“火焰祭司在哪儿?”奥尔打断对方冗长的感叹。
“火焰无处不在,就如人类处处离不开火。”怀疑说。
奥尔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一把抓起怀疑的脖子,把他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你们既然能把身体改造到这个地步,那么对于大脑应该也有一定的了解吧?”他的右手食指抵在了怀疑的左眼上,“我曾经看过一些书籍,知道从眼窝向上到达脑前叶的位置,搅一搅,破坏掉那里的脑组织,不会让人死亡,但却会让人失去正常的大脑思维能力。
你将不会哭不会笑,再也感受不到痛苦或欢乐,你的四肢也无法协调,你会像是一条肉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我从您的眼神中看到了无畏,很好。”
“啊——!”这过程并不是太疼,但怀疑还是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奥尔的食指挤进了他的眼眶里,怀疑的眼球被挤了出来。其实有很多人都在看奥尔,特别是看他的背脊,他的制服和他里边的衬衫都破了个大口子,只有下面还连着一点布料,露出了他的背和背上美丽的白色羽毛——奥尔的背后,左右肩胛骨向下,各有一片羽毛,它们外翻着,贴着奥尔左右的肋骨和腰部。
可是现在,怀疑的惨状让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警察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低头。
怀疑的双手化为金属,但却掰不动奥尔的血肉之躯,而奥古斯丁已经对他们做了些什么,让他无法再使用子弹。他就像是一只被扎在木板上的昆虫,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结局。
过了一会儿,奥尔松开了箍住对方脖颈的左手,获得了自由的怀疑贴着墙滑落在了地面上,他的左眼球不大正常,但更可怕的是,他的右眼看起来也不太正常,呆滞又凝固。他的嘴角吐着白沫,手和脚都不正常地抽搐着,双手的十指僵硬扭曲,就像是那些天生智力障碍者的手。
“我不知道神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该怎么让一个人变成一条蛆虫。”奥尔转过身,甩着手上的脑组织,看向了迫切。
迫切能跟随在第一匠人身边,他在远古的组织里经历过各种考验的,但是看着现在的奥尔,他的腿在打颤……
不只是他,奥古斯丁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奥尔。他获得的所有资料都说,这位血族的王储“极富人性”“善良”“坚持正义”。但他现在使用的手段,可不像是一位正义之士。
迫切想要躲闪奥尔的手,但他没能躲开,很快奥尔就把他也抵在了墙上。之前的同伴怀疑就在他的脚下,口吐白沫,痉挛未停。
“你说,他是活着还是死了呢?如果死了,可他明明还在那。如果活着,那他的灵魂是否正看着自己的身躯发出惨嚎呢?”奥尔的右手食指也按在了迫切的左眼上,“要去陪他吗?”
迫切的腿颤抖得更激烈了,他张着嘴,看着奥尔的食指,感觉着那根手指压迫着他的眼球,并且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不!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说吧,火焰祭司在哪儿?”
“我不知道。等等!等等!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没有任务的时候,就住在那间旅馆里,每天只有匠人会外出,我们只需要听从匠人的命令。但是我知道另外六个安全屋的位置,其他十几个采集者、族民的身份,还有三个集会场所的地点。”
奥尔的手指在迫切的左眼上方来来去去,他只想尽快让那只手放下去,为此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思考谎言,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股脑的朝外吐。
站在奥古斯丁背后的杰森抬起胳膊放在了奥古斯丁的肩膀上:“你觉得我们也借鉴一下这种拷问方式,怎么样?”
“嗯,你说得不错,我也同意。”他根本没看杰森,正在记录迫切说出来的地点与人名。
杰森立刻把手挪开了:“你真残忍。”
奥古斯丁:“……”
奥尔放下了迫切,转身来到奥古斯丁身前,奥古斯丁把他记录的那张纸交给了奥尔,奥尔直接把纸从中间撕成了两半,一半给了奥古斯丁:“我们各负责一半。”他扭头,两只乌鸦飞到了他的肩膀上,奥尔让这两只乌鸦跳到他的小臂上,把它们递给了奥古斯丁,“带着它们,奥丁能掌握你的位置,它们也能飞到奥丁的身边。我们通过它们传递消息。”
“其实用我的金龟子速度更快。”
“哇!”奥丁蹦跶了过来,它爪子上还都是鲜血,其中一边的爪子上挂着一个袋子,奥尔把那个袋子解下来,拍在了奥古斯丁的手上:“目前为止,您和我之间的信任还有些问题。”
奥古斯丁无奈地叹气:“好的。可以理解。”
当纳德普局长终于带着人过来时,奥尔已经套上了一件普通外套,俘虏们被塞上了警车,就连被紧急撤离的民众都回来了。一些人打开窗户,对街道上探头探脑的。
刚才那个“小老鼠”更是踩着板凳,探出了头来,指着奥尔说:“天使!”
谁都能知道,刚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和子弹洞,还有个大到惊人的弹坑,中间的街道地面直接被炸出了泥土,中心处下凹至少有十几公分,两侧的人行道也被波及,一杆路灯直接被炸弯了。
看着奥尔那明显血战过后的模样,很多民众献上掌声,还有人掐了自家栽种的鲜花,扔向奥尔,也叫着他:“天使!”
纳德普站在那个弹坑前看了一会儿,现在这还能闻到浓烈的火药味,他咽了一口唾沫。
“纳德普局长,十分感谢您的帮助。达利安局长因为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医了,所以现在没办法对您表示感谢。”
纳德普吓了一跳:“达利安局长受伤了?不知道我可否前去探望?”
“他在圣·安德烈斯医院。”奥尔说,“我接下来还有任务,很抱歉,不能陪同您一起前往了。”
纳德普很好奇,奥尔不是那位达利安局长的伴侣吗?为什么他还要继续执行任务,而不是去陪伴自己的伴侣?可看了看周围的一切……纳德普自问,他能带着自己的警员应付这种程度的悍匪吗?
不,显然不能。
事实上,假如旅馆里的悍匪不是选择自焚,而是冲下来,那他们也会死伤惨重。
这些人可是在希克林区居住的,确实这件事是奥尔请他帮忙,但算起来解决的也是希克林区的隐患。
他可不是白痴,不会认为“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招惹我,假如这些血族的警察不让我去管他们,也不会出事”。这些渣滓就像是马蜂,当有马蜂窝家里做窝时,假如因为怕挨蜇,又觉得马蜂窝很小而不去管,那等待着他们的就是马蜂窝越来越大,最后不去惹也会挨蛰,人类会彻底被马蜂驱逐。
“有事情请尽量说,蒙代尔警官,我们一定会尽全力配合。”
“这段时间请尽量让您的人保持在警戒状态。”奥尔只能这么说,“我要走了,再次感谢您的帮助,再见。”
纳德普也没再多说,奥尔放弃陪伴重伤的伴侣,他是为了继续办案,而不是为了和他废话的。
那位迫切与奥尔同一辆马车,刚才没了踪影的杰森也坐了进来。迫切不敢看向奥尔,尽量缩进角落,杰森的眼睛则根本没从奥尔身上挪开,在不断的用好奇的目光把奥尔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
奥尔本来该去凯特尼斯家族,但是他半路上收到了两只乌鸦的传信——钱德勒从芭芭拉女士宅邸来的,他是来求救的,一百四十二位仆人是都齐了,可他审问了半天依旧分辨不出来到底谁是远古的。
另外一只乌鸦是从鱼尾区警局来的,有充分证据表明,凯特尼斯家族的力量比看起来还要强,他们让他等等鱼尾区过来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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