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照片是作假吗?”
“当然不是!照片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
“所以你承认了和狼人勾结吗?”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我认识很多记者,我也知道该如何拍照,更知道假如用相机拍摄动态的画面能拍出什么——模糊的鬼影。而你在黑夜里,清清楚楚地拍摄到了一个正在高速逃离的清晰狼人?”
“他当时恰好有一瞬间停顿了一下!”
“不只是停顿,他还转了个身给了你一个正脸,为什么?”
“那你们得去问他,我只是好运气地恰好抓拍到了。”
“您觉得您说的这些,有人相信吗?”
“很多人都相信。”
“警长先生,这位记者凭借着那张照片赚了多少钱?”奥尔问警长。
“我不知道,但应该不少。”
“嗯,那么现在,我们有正当理由怀疑,他与凶手勾结,通过制造出一个可怕的杀人犯来获得名声与金钱。毕竟,凶手总能从围攻中脱离,但记者……恰好可以在哈勒姆的各个区域畅行无阻,对吗?”
警长最初以为奥尔就是在吓唬记者,但是听他这么说,神色顿时认真了起来。记者确实是可以畅行无阻的几种特殊人员之一,眼前的这位布朗记者,更是因为拍摄到了第一张清晰的狼人凶手的照片,而被整个哈勒姆所熟知,他那张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等、等等。”
“照片是真的,那凶手就是特意停下来让他拍,他就是和凶手勾结。”奥尔没等。
警长一步一步靠了过去,最终一把抓上了记者的肩膀。
记者顿时吓得尖叫了起来:“我是骗子!那照片是我伪造的!”
警长松开了手:“你怎么证明它是伪造的?”
“我、我的助手可以证明,而且那张照片甚至不是在现场拍摄的,我们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拍的,后来在底片上动了些手脚,让背景一片黑暗,这样就看不出来确切地点了。我家里有狼人的头套,还有造假失败的照片。”
“谁让你这么干的?”奥尔问,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否则这个骗子抓回来扔进牢里就好了,他行骗的证据一目了然。
“没人,是我自己想的。”
“你确定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没有任何人提醒过你?”
“我……”
奥尔看这家伙眼珠乱转,想想他的人品,立刻知道他在最初的紧张过后,开始思考攀咬别人了:“别想乱说无辜者,假如我们抓了人,但案子还在继续,那人命就算在你的脑袋上。”
奥尔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巨大的声音震得记者缩了缩脖子。更可怕的是,当奥尔的手掌拿开,桌子上多了一道裂痕。
记者刚才没细看桌子,也没有谁会去在意这个。但就算刚才桌子上就有裂痕了,那也不会太大,毕竟就在他眼前,所以这个娃娃脸警察还是给了记者巨大的心理压力——那巴掌假如直接拍在他的身上,会不会拍断他的骨头?
“别发呆,说话。”奥尔踢了一下记者的椅子腿,“说实话,如果提供了线索就可以给你适当减刑,如果你说谎,那就扒了你的皮。”
“是我自己……呃,等等,好像是有人提醒了我一下。”
“谁?”
“我忘了。”奥尔一瞪眼,记者就吓得舌头都在打颤,“其、其实也不算是提醒,就是……我有一天拍照之后听见有人在说笑,一个人说‘这简直就是狼人嘛。我以后都不敢戴狼头套了。’另外一个人笑了两声。就是这样,他们提醒了我。”
所以这家伙真的就只是个单纯的骗子,奥尔叹气,警长也有些失望。
“但我知道些别的事情,我知道麦伦太太在外边偷……”奥尔一把将人提了起来,他对于哈勒姆上层阶级的花边新闻不感兴趣。
其他警察也过来,把人带走了。
暂时没有新的线索,奥尔干脆接受警长的邀请,前往警局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的烤兔子。
当他们回来又等了一会儿,陆续有外出探案的警察带回消息了。
所有案件的男受害者,要么喜欢同性,要么在婚内出轨,也有两者兼备的。而女受害者,毫无疑问就是某位男受害者的出轨对象了。
之前没发现,因为警察们也认为这是一起随机杀人事件,他们寻找的是凶手在作案地点上的规律,根本没想到被害人也是有共同点的,根本没有就这些问题上深究,被害人的家属也这么认为。
而且其实各种文明里多少都有点“避讳死者”的意思,认为“人都死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就算是有怨言的亲属,没人问也就不会主动说,给死者留一些颜面。
“凶手恐同,外加憎恨出轨者?这……所以要登报让所有gay和有出轨经历的男性都尽量结伴行动?”警长很真诚地问。
“不,范围太大了。”以诺顿帝国的风气,城里没出轨过的男人才是极少数,否则奥尔也不会被认为是奇葩了,“其实现在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知道那些人出轨的?有些人的情况,可是很隐蔽的,只有家庭内部的人员知道。我们去拜访温恩森裁缝的合伙人。”
“温特森裁缝……哦!”这称呼让警长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灭门的受害者,一口气四了四个人,难道这一家子都有问题?
“另外去查查小本恩。”小本恩是最近的死者,但奥尔记得他和未婚妻感情很好,而且周围的人也没有人认为小本恩有外遇。连亲近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凶手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警察的眼睛都亮了,他们终于距离那个凶手越来越近了!
警长直接派他儿子去调查小本恩的事情,他自己要跟奥尔去查温特森家的情况,部分刚刚查案回来的警察也又被派了回去——去问那些家属,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
警局里没人知道温特森裁缝的合伙人在哪儿,派警察去行政大厅那边查了登记资料,才找到人。所以,当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天彻底黑了。
路灯亮起,警车前后也挂着灯,但外边还是黑得可怕,因为没有一家点着灯。明明这是十数万人居住的城市,但他们却像是行走在无人寂静的旷野里。
奥尔开着车窗,胳膊肘支撑在窗框上看着窗外——凶手为什么给自己设定了这样的目标任务,他本人的父亲与gay出轨,还是他自己的伴侣出轨?不像……如果是这样他的目标会更多的集中在gay群体,可他的目标异性恋男性占多数,再加上他行凶的残暴程度,又隐约暗示着,凶手真正憎恨的,渴望报复的对象,是个男人,对方出轨的也是女性。
那这件事和gay又有什么关系?
得到的结果比较混乱,准确地说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奥尔觉得大概率是他自己推测错了,毕竟他只是个“电视电影小说大学函授”的心理学旁听生。
突然,奥尔怔了一下。
“蒙代……”警长正觉得路上太安静了,想和奥尔聊聊,他抬起手,要拍奥尔的肩膀,可是拍下去的时候……人没了?
“嘭!”警车的车门被撞开了,奥尔冲下了马车,冲向了街道。
在血族的双眼里黑夜世界,只是色彩比起白昼略暗淡些,所以,奥尔在刚才清楚地看见了一个站在黑暗角落里的身影,他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穿着大披风,与伯尼特夫人描述的凶手,完全一致!
“发生什么事了?”拍手落空的警长还一脸茫然。
“怎么了?警长?”做车夫的警察和后车的警察们也忙忙乱乱地询问。
“快停车!停车!蒙代尔警官看见可疑人员了!”还是和摄影师塔尼完成了换班的罗森伯格更清楚。
奥尔在暗巷中追赶着面具人,虽然他能看清,但七扭八歪的巷道限制了他的速度也遮挡了他的视线,而对方显然比他更熟悉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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