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样子,倒是让奥尔不再难受了。
“对了,奥尔。”
“嗯?”
“为什么我觉得你的头发好像变长了?”下楼的时候,达利安真的只是找个事情聊聊,毕竟奥尔总是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并露出玩味的笑容。而害羞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他可不想被别人看见同手同脚走路。
奥尔瞬间把视线躲开了,他能伪装自己欺骗外人,但在面对达利安的疑问时,心虚的感觉在瞬间升到了最高。
达利安脸上的红晕也瞬间退去,他琥珀色的眼睛发着光,紧紧盯住奥尔:“你发生什么了?在战斗中受伤了吗?”
奥尔舔了舔嘴唇:“没受伤。”
没人看见,就没受伤。
“我们彼此承诺过,不要欺骗。”
“回家再谈,可以吗?”奥尔努力挤出笑容。
“好。”重拾威严的达利安点点头。
“对了,住院费、医药费和手术费在哪儿交?”奥尔停下了脚步,他前几次来医院,身边还有其他人,这些交钱的事情,都是别人负责的,现在只有他和达利安两个。
“这件事一般是记账的,我们直接离开应该没问题。”达利安说。
看他这么笃定,那应该就是了吧?奥尔朝着达利安身边凑,想拉着他的手……
“先生!”
虽然手还是拉上了,但是这声叫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破坏心情——奥尔现在真的不想再应付任何工作了。
“马克西姆?你怎么了?”
奥尔第一次看见有黑眼圈的血族,他自己和狼人们三四天不睡觉,也依然能精神抖擞,连颗痘都不会生的。而马克西姆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熬夜两天打排位的人类。他这个样子,刚才那种被打扰的不快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马克西姆面对奥尔的关切露出了笑容,从他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厚厚一沓文件,伸到了奥尔面前:“这是股权转让协议,只要您签字,就能获得圣·安德烈斯医院百分之六十七的股权。”
“啊?”
“这是陛下送给您的礼物。”马克西姆的笑容更开心了一些,只是依然改变不了他无精打采的事实,“说是迟到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之前那位殿下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如圣·安德烈斯这样重要的产业。”
“你告诉我在哪儿签名就够了。”
“您应该看一看。”
“我并不知道如何管理一所这么巨大的医院,同时它还是研究所,最后也只是将它交给你去管理。”奥尔像是牙疼一样咧嘴,“不过您还能撑得住吗?”
“当然,股权转让问题已经解决,银行的人员也已经完成了置换,除了名字之外,它已经和过去彻底不同了。”说到这马克西姆立刻挺起胸膛,充满了自豪,“感谢您的信任,我会将一切完成得尽善尽美的!”
“……不那么完美也可以,请先照顾好您的身体。”
“放心吧!不过有些部分您还是应该看看的!”
“好的,我看。”
奥尔不敢让马克西姆焦急、生气,他真怕这家伙成为第一个过劳而猝死的血族。
“我签完了!你必须去睡觉!干脆你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虽然奥尔自己经常007,但他真的不想做一个“福报老板”。
所以回去的马车上,坐的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奥丁在天上飞。
车也不是出租马车,而是医院的。
“您不问问医院的院长和副院长们为什么没来吗?”马车驶出了圣·安德烈斯的大门,马克西姆问。
“我无所谓。”奥尔摇了摇头。
“圣·安德烈斯的院长目前没在诺顿帝国国内,去巴特洛参加一场医学界的交流大会了。医院的三位副院长,其中两位都醉心学术,目前带着课题组在进行研究。只剩下一位副院长主持全医院的所有工作,在和我弄完股权的事情后,我让他去休息了。我们都没想到您会突然到来,所以我没有去叫醒副院长。”
“院长是不是叫高德菲尼克·亚特罗?”
“是的,您认识院长先生?”
“我记得他,上次医院被炸了,就是他跑过来询问我,是否能将病人转移到族里的手术室与病房里。”
“要换掉他吗?”马克西姆虽然睡眠严重不足,但还是很快想明白了问题。
在几乎全部都是慢性病,就医价格昂贵至极的圣·安德烈斯医院,总有空着的手术室和病房,虽然遇到了紧急情况,但没必要一定要将病人转移到血族的特定医疗楼里。并且明明他是院长,却让血族的王储奥尔下这个决定。
一旦奥尔点头,那事后必然是人类达官贵人的感谢由院长接受。血族那边的不满和责难由奥尔承担。
“不着急,你彻底……彻底休息好再说。”奥尔想说彻底接手医院的,但马克西姆的黑眼圈刺激着他的良心。
第185章
“我们有很多人手,马克西姆,你得学着让别人分担。”
“当然,先生,我会的。”马克西姆很爽快地答应着,不过奥尔看他的样子……
他真不想变成第一个让下属过劳死的血族王储啊。
终于,回到鱼尾区了。奥尔把马克西姆赶回了他的房子,和达利安手拉着手走进了家门。
“唉,这家让我看着都有些陌生了。”上楼,打开窗户,奥尔发出一声感叹,一回头~
达利安将一把椅子拉到了房间正中央,双手抱肩,翘着腿,微笑地看着他:“请~开始讲吧。”
奥尔:“QAQ”
奥尔乖乖坐在了床上,和达利安面对面,开始讲述起了自己的战斗过程,他当然……没说实话。
火焰祭司的能力被他弱化了亿点点,他自己被烧烤说成了热疗,并努力把整个过程讲述得轻松愉快。
“讲完了。”奥尔一脸灿烂笑容地看着达利安,但他的心脏跳得都快从喉咙里蹦出去了。
“嗯……”达利安的视线终于从奥尔的脸上挪开了,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站了起来。
奥尔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他很确定,自己的脚指头已经把靴子抠破了。
但是达利安没质问他,更没指责他,达利安只是……也坐在了床边,并紧紧抱住了奥尔:“还疼吗?”
达利安知道奥尔说谎了,虽然不清楚到底说了多少谎,却必定受伤了。
他是狼人,虽然比奥尔在皮糙肉厚的程度上差了一点点,但有些事情他们是相同的——他们会受伤,而受伤了必然会痛,他们的愈合速度确实比人类快得多,可当面临某些情况时,他们不会如人类那样死去,却会重复经历极度的痛苦。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的奥尔,那就是个皮肉白嫩,没经历过什么苦难的孩子,甚至达利安想过,那样的少年人还不如一个纨绔子弟,他该怎么在血族王储的斗争中活下来?他宁愿奥尔依然是那个样子,而不像现在这么坚强。
“不疼,我一点都不疼……”
他家的狼,身上的味道是甜的,最治愈最美好的味道。
享受着这个甜美的拥抱,可奥尔还是得抬起头来:“有件事,我们得试验一下。”
达利安随着奥尔的动作松开了手:“你毒液吗?”
——治疗毒液虽然在杰克身上得到了证明,但奥尔觉得,还是再进一步试验一下为好,不想那么直接地就让达利安试。他原本想在回来的马车上就完成试验的,但回来时带上了马克西姆,所以就只能拖延到现在。
“对。”
“哇!”奥尔话音刚落,奥丁就从窗户里飞进来了。大乌鸦很开心,因为奥尔终于主动向它索要猎物了,奥尔要了一只兔子,不过得是活的,这难不倒奥丁。
兔子落在地板上发出“嘭”地一声,落在旁边的奥丁挺胸抬头,无比骄傲。可奥尔拿起来一看,兔子已经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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