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这压轴的最后一面,肯定还是我和梁挽去。
我自不必说,梁挽的内功心法是这里面的人里最奇特的,他的呼吸他的节奏都是自称一套的从容,绝不是别人可轻易打断影响的,这也是我把他这套王牌留在最后的自信。
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大堂。
我在前,他在后。
像一道光和一道影,一棵树和一岸花,一团火与一段冰,我们各怀心思和各揣神色,脚步浅淡深重之间,似有节奏的一对,像交错出一种传统与现代融合的音符,若我骤然停下,我想他也会在距我极近的距离之下停得稳稳当当。
一到了大堂,果然瞧见陈风恬站在一角,他不瞧别的,只瞧着这风静气恬的一派街景与人群,而有一个人坐在离他隔了三张桌子的距离,似乎有意思地保持某种距离。
果然如卫妩池乔所形容,我一走近看那人,那人忽的回过头来看我。他只这柔柔地一看,竟让我有一种被温温浅浅的一道月光照到的宿命感,忍不住走近一看,便瞧见那人的面孔有着一种莹润的象牙白色,脸蛋因咳嗽吐血而隐隐受红,比擦了脂粉还好看许多,一抬眼一蹙眉,只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凄楚苍凉、倔强清冷之美。
可这种燃烧生命的美又透着一股冶艳,冶艳得让人忘了渴却又想把什么猛地一口吃下去,当他那双眼带着明光般望过来,叫人疑心瞧见了一股原野里的火,生生不息且能烧尽一切。
我确实是有些惊艳。
心里竟生出一种强烈地想养护他、珍视他的欲望。
且心跳微微加速,呼吸渐渐加重,犹如一种无法言说的欲望在胸腔之内猛地一撞而出,撞得胸膛满是鲜血!
然后我猛地一踩眼皮子的刹车.
眨了眨眼再看他。
再一看,我发现他的脸,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惊心的凄美和冶艳,可我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很瘦。
太瘦了。
属于被病魔给一把子推倒过的胸缩肩窄腰细臀平。
对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我,其实是有些寡淡平板的。
因为我一向就喜欢胸大沟深皮白眼美的(如某人),他对我来说应该没这么大的吸引力啊。
那刚才的惊艳是怎么来的?心跳呼吸的古怪是咋回事?
我瞅瞅梁挽,发现梁挽初时也有一些惊艳之色,可他在意识到呼吸心跳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看向了我,似乎拿我做平静他心灵中一切杂念的港湾,看着我的脸,就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温和镇定。
但他看得也太露骨了,我一拿目光瞪他,他就更是振奋微笑,目光温润道:“聂老板,请吧。”
好像在昏天暗地无光无火的夜晚,他也会这么拿我的脸去当指路的明灯,拿着我的一颦一笑给他的理智充电,靠着我这一细腰的触感给他的兴奋去加分。
我只瞪他了一瞪,又见了陈风恬和他身边这位。
陈风恬这时才回过头来看我,并指着那位说道:
“这位公子姓沈,叫沈君白,据说是在屈山镇上路遇李蔷开,被他掳到万鹤庄内,一直囚禁着,此刻才得了自由,可似乎被于景鹤用过许多调|教折磨的药物,他是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世背景了,只记得自己这一个名字……”
失忆是吧?可真方便。
那沈君白黯然不语,凄楚容颜更添几分令人心醉的难过,陈风恬却忽然看向窗外,一边看外面的人一边介绍道:“来的路上我和他说了——这明山镇里最义薄云天的聂老板可能是在找他,他也很有兴趣见见聂老板,就麻烦聂老板暂时收容一下这位沈公子,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从来不会这么眼神朝外和人说话的,我还想问他几句呢,结果陈风恬转过头,在沈君白看不见的角度给我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和呼吸。
示意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
就立刻如一阵风似的走了。
我一懵,怎么逃得这么快啊?
你怎么和躲丧尸似的躲个病美人?这也不会传染啊。
我无奈,便走过去与沈君白道:“和我过来吧。”
沈君白看见我时,神情除了标准的凄楚可怜之外,还是有一些微妙的激动和惊喜的,可见他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可梁挽在旁也不方便说,就非常乖巧地和我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堂,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后院。
沈君白奇怪道:“怎么后院也没人?方才那几位和我聊天的哥哥姐姐呢?”
他一开口说话,也是山泉打玉一般地好听,我心头一痒,便道:“我打发他们去厨房干活了,你也不必急,和我一起去房间聊聊吧。”
梁挽本算镇定,可一听我要和这位新出现的沈公子独处在一室,下意识地动了动口唇,似乎是潜伏了一些体己的话要和我私下说,似乎也想跟过来一起看着,我却甩给了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
“我要和他单独谈话,你去找找寇子今他们吧。”
好好安抚他们,把他们把被打乱的呼吸心跳都调息一下。
见我坚定至此,梁挽也只是目光深重地点了点头,只是我拉着沈君白走了几步,就觉得拉的好像只是薄薄一个纸片人似的,风一吹就得散了。
而简简单单的一个拉扯动作,就把他惊得咳嗽了几分,咳得忽然撕心裂肺起来,且咳得整个背都弯了下去,就好像这一拉就得把肺给拉出来似的。
看上去不像是装的,这家伙是真咳啊。
我一开始还有点慌,但后来就很淡定地看着他慢慢地把这一套给咳完,就好像在我面前走了完整一个流程似的。
咳的全程,背后那人的目光都一直在,且越发炙热地黏连在了我的后背上,他看我还是多过看这位病人啊,这时候照顾欲怎么不出来了?
咳完了,沈君白无奈道:“抱歉,我这病……”
说完他忽然愣住,看着蒙着面孔的我。
“聂老板,你的脸?”
我蒙着面却依然公事公办道:“你既咳嗽多多,我自要做点防范,等你什么时候不咳了,就不必蒙面了。”
要是能用N95口罩我此刻就带上了,你以为我难道还有闲心去欣赏你咳嗽吐血的病态美?
沈君白似完全没意识到我会有这么个反应,他有些异常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责怪我的反应也太过正常了。
一直等我们进了房,关了门,那人的身影才缓缓撤去,但也没有离得太远,只是到了一个听不清但能看得清的地,梁挽才缓缓地坐了下来,如守候着什么。
还是不放心啊?
不过他这样,也是懂尊重和懂距离的,比以前要好点了。
眼见无人,我请沈君白坐了下来,目光一沉,开门见山。
“你应该知道我是受了系统委托,专门协助穿书者的吧?”
沈君白目光一动,刚想顺便咳嗽几声,眼见我立刻躲得几尺远,他马上揉了胸,止了咳道:“我知道的,阿九之前同我说过——你在问我的动向,可能会来找我。”
我只问:“既然如此我也不瞒着了,如今你的直播间开着么?”
沈君白愣了一愣:“当然开着啊。”
“……可以暂时关掉吗?”
沈君白疑惑地看了看我,但还是伸手在虚空划拉了几下,仿佛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接触面板上按了几个按钮,然后他就回来看我,道:“关掉了。”
见他还算配合,我也试探着问道:“你这是万人迷白月光病美人系统,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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