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亲生骨肉。”
“我是你的亲儿子啊!”
“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能这么对我。”
面对刘彭离的挣扎,梁王显得很冷静,冷静到双手没有一丝丝的颤抖。
就那么缓缓的,坚定地将白绫在儿子的脖颈上缠了三四圈,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拉。
“唔!“
一时间,父子二人都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同时面色赤红,青筋暴起,摆出一副要吃掉对方的表情。
刘彭离疯狂扯着脖子上的白绫,最后见挣扎无用便去掐梁王的脖颈,在断气前眼珠上翻,狠狠咒骂道:“你个……杀子的老畜牲。”
“别以为你能逃过一劫……”
“其实你跟我一样……”
“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刘彭离掐人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无力地垂下胳膊,意识也在缺氧后渐渐流失。
梁王见状也没松开绞人的力度,而是拧到力气耗尽,胳膊都酸痛不已后才松开白绫,喘气地跌坐在地。
“咚!”同样跌坐在地的还有失魂落魄的梁王后。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丈夫用白绫绞杀他们的儿子,看着那具生气勃勃的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然后看向目光呆愣的梁王,难以置信道:“他是你儿子啊!你为什么要杀他?居然杀了他。”
梁王后晃着脑袋在原地哆嗦着,嘴里尽是“我的丈夫杀了我儿子。”“我儿子在哪儿,我要找我儿子,我要找我儿子。”
梁王伸手碰了下梁王后,结果后者尖叫一声,像是躲开瘟疫般从牢房里逃了出去。
狱卒见到这般情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高高在上的梁王形象全无地膝行到刘彭离的尸首边,将儿子那五官扭曲的尸首抱在怀里,颤抖着抚上那眉眼旁的青筋,痛苦道:“吾儿……”
“吾儿……”
这一刻,他怀里的刘彭离似乎退回了良善的模样,退回了童年时的天真可爱。
这是曾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因为他的纵容,他的忽视。
这个本该成为诸侯表率的孩子成了杀人取乐的恶魔。
梁王不知是他的错还是刘彭离本就是难以教导的恶种。
这一刻,他只是个失去孩子的阿父。
抱着自己亲手处决的儿子哭了好久。
第156章
狱卒们在梁王抱着刘彭离的尸首痛哭时便已退出,然后令梁王的家仆进去给刘彭离收拾,顺带将刘彭离被梁王绞杀的消息传至御前。
彼时的刘启正与刘瑞讨论吴王是否会狗急跳墙。听到密探传来梁王已将刘彭离绞杀的消息,刘启也是沉默了会儿,随即说道:“既然梁王已经处死那孽种,朕也没法再苛责什么。”
刘瑞的眼皮子跳了下,压着怒火问道:“父皇这是要息事宁人?”
“不然呢?为了一个孽种而除掉自己的亲兄弟吗?”刘启以为刘瑞是对他处置梁王的结果有所不满,但又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大像是心胸狭隘之人,于是问道:“你有何高见就直说,没必要在结果已定的事情上阴阳怪气。”
“既然父皇不怪罪,那儿臣就直言了。”等的就是这句话的刘瑞成功地让刘启停下喝茶的动作:“刘彭离既由其父所杀,那便是民间所说的清理门户。”
刘瑞瞄了眼刘启的表情,见他没有动怒后继续说道:“《诗经.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今刘彭离犯大恶,致使太后先帝因此蒙羞。故梁王杀子,一为孝,二为忠,三为德,四为明。”刘瑞将梁王高高架起后又顺理成章道:“是以被清理门户的大恶之人……该以何种方式下葬?”
刘启没有回话。
于是刘瑞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刘彭离是先被废为庶人,再被梁王叔所杀,按理是不能享受彻侯的待遇下葬。”
“你要将刘彭离挫骨扬灰,扔进荒郊野外里随便一埋?”刘启真是被刘瑞的话给气笑了,但是看后者的态度并非是随口一说,而是很认真地表示他那牲口般的堂兄弟就值这个下场:“你可真狠呐!”
“比不过堂兄滥杀无辜。”刘瑞像是没听到刘启的讽刺,继续说道:“儿臣自认为不是好人,但也不会拿素未谋面之人的性命取乐。”
“今斩刘彭离,只是除掉宗室一蛀虫,并不能打醒那些嚣张跋扈,视黔首于无物的宗室。”刘瑞上前拱手道:“父皇杀刘定国和刘戊以正宗室之规范,可因二者与关中的血缘甚远,干得又是惊世骇俗之事,故未震慑嗜杀成性如刘彭离之人。”
“而今刘彭离虽死,于梁王和太后而言是以宗亲之命来替汉室挽尊,是因阳陵县的大火而瞒不下去才有的不得已之举……”刘瑞吸了口气,手心发汗地说出剩下的几句话:“是以宗室……会因刘彭离之事而得到教训吗?”
“……”
“刘彭离死后,是否还有恶行满满的宗亲贵胄如刘彭离般败坏刘家的名声?”刘瑞说罢便重重磕下,语气坚定道:“宗亲之行若不牵扯他人,何故有连坐之罪?即便无连坐之罪,世人又为何论家风学风?还要将儿女,弟子的言行与其父其师扯在一起?”不还是坏人坏一窝的连坐说法吗?
别说是古代,就连现代也是一看德行,二看能耐。
群体思维真是把双刃剑。
一方面有愚民困民,一坏坏一窝的助纣为虐之嫌,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制止了本该发生的恶行,让统治者以最少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治安效益。
刘启不否认刘瑞的话是正确的,但是被他这么一挑也有点不爽:“哼!你身边那么多儒生,倒是没把《孝经》多读几遍,竟然都敢教训你阿父了。”
“这不是阿父心胸宽阔,非常人所能及尔。”刘瑞适时讨好道:“一般人哪像我们父子间亲密无间。”
“哼!也就是你阿父有这容纳逆子的心胸。”别看刘启总爱打击儿子的自信心,但是对于刘瑞这个儿子,他还是骄傲且自豪的。
因为先帝这脉本就是阴差阳错地继承大位,加上刘启少时也是跟着恨铁不成钢的先帝学习如何治国,如何当个好皇帝,所以对于教子和被儿子教育这事,他还是接受良好的——前提是这个儿子没有谋逆之心,而且是个比较出色的儿子。
斥责过后的刘启挥挥手,让宦官令把刘瑞给扶起来:“你的意思朕明白。”
“如若朕有此子,一定会处弃市之刑,也懒得为其收尸。”刘启在儿子离开前故意说道:“可他不是朕的儿子,所以很麻烦,更不能由朕来处置他……你明白吗?”
“诺。”刘瑞转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结果在起身时听见上头一阵叹息:“光是明白还不够,得记得以后该怎么做。”
刘瑞瞳孔震惊,但还是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你的那几个兄弟是什么德行,朕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
提到这事,刘启就头疼。
非常头疼。
同时也很大男子主义地把锅甩给后妃和派去的老师:“称得上有德有才的也就那么几个,可偏偏有德有才的不是摊上个脑子不清的阿母,就是跟你不太熟稔。”
“刘德刘非还有刘发都是可以担事的,而刘越虽年纪尚小,但也看得出是恭敬收礼的人,倒像是刘德的同胞弟弟。”刘启按了下额头,撑着头痛继续说道:“刘寄和刘越都是在你阿母膝下长大的,虽不如刘越好学,但胜在听话,而且和刘胜刘余一样……够蠢。”
刘瑞的眼皮子跳了下,听出上头传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过跟又毒又蠢相比,够蠢还不是最要命的,甚至称得上是一种幸运。”刘启睁开浑浊的眼睛,但脑子却是分外清醒:“刘彭祖和刘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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