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却仍然是冷淡的,一冷一热的对比更放大了强烈的吸引力。
楚童压抑住起身亲吻的冲动,不紧不慢地收好工具,温水润湿毛巾擦掉腿上的汁液,又换新的毛巾细干水分。
一番按摩后,苍白双腿肉眼可见地生出血色,膝盖腿弯出蔓延出柔和的粉意。
冷芳携试探性地动了动,发现比起之前,抬动脚掌确实更轻松些,不过要支撑走路,按摩的效果还是微乎其微。
楚童得出结论:“看来得多次、长期按摩,才可能会有作用。”
结束后他去洗手,冷芳携偏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烬,以气音询问:“他也是你的一部分?”
楚童突然对他产生痴狂的心思,除了同为烬碎片之一,冷芳携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烬抿抿唇,不想回答。
但在冷芳携的注视下,他还是说:“是。”
透过半阖的卧室门,隐约能听到浴室的水声,从持续时间和声音的大小来看,不像是只洗了个手。冷芳携偏头,与站在门边,仿佛沉默守卫般的九号对上了视线。
尽管,机仆并没有眼睛这样的零件。
不过,冷芳携还是觉得九号一定在凭借其他工具观察这个世界。或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会偷偷评价主人。
他放弃了询问九号楚童动向的打算,两手交叠在一起,垂头沉吟。
楚童一身水汽地回来了:“现在还感觉有效果吗?”
他很谨慎地确定按摩效用,究竟是一时的好转,还是具有持久的影响,这决定了之后是否还要坚持。
他虽然想凭借这项活动与冷芳携增加接触,但若是按摩对基因病没有功效,楚童也不会浪费冷芳携的时间。
想想青年满怀期望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按摩,结果没有半点好转,他会是何等失望、伤心。楚童不想看到他露出沉郁的表情。
只需要冷冷的,矜傲的就好。
“嗯。”冷芳携淡淡应了一声,抬头忽然说,“我现在遇到了一个麻烦,需要你帮忙。”
楚童又蹲了下来:“是什么事?”
冷芳携没有直接说明问题,而是另外问:“提前问一句,你的身体是否健康?曾经有过性经历吗?”
话题跳跃度极高,楚童怔愣,不明所以,但还是调出不久前的体检报告:“至于性经历,我从没有交过男女朋友,对这方面也并不热衷。”
体检数据极为漂亮,楚童完全正处血气方刚、如日中天的年纪。
冷芳携突然向楚童俯身过去,长发垂落,差点坠到地板上,被楚童下意识捧住:“大意志拿走了我的健康,给予我色欲。”
……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世界像隔了层水膜,一切模糊不清。
性/瘾,纾解,性/伴/侣,情人,躁动期。
唯有一个个零碎的词语组合在一起,拼凑出完整的话语。
楚童眼睛骤然紧缩,喉咙间将要熄灭的炭石再度燃烧起来,倏忽将整具紧绷的身躯灼烧,他不断吞咽唾液,感到口干舌燥,又为那话语的含义而血脉偾张。
那都是真实的吗?
会不会只是他的幻觉?
成年男人哪怕是半蹲着,庞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也足以盖住轮椅上的青年。刚擦过汗的身体在沸腾的血液温度下再度冒出汗珠,沿着高挺鼻梁滚落,没入白衬衫紧束的领口处。
楚童恍惚而昏沉地看着冷芳携来到床边,惊愕而又喜悦,却更以为这是一场幻梦——也许眨一下眼,自己还在盥洗室内冲洗手里蕴藏香气的汁水。
毕竟这种场面与他更年轻时的幻想实在太过相似。
然而,他看到冷芳携将机仆关在门外,侧对着他,声音如同霜雪般冰冷,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意味:“你没有?”
赛博时代,确实有人嫌弃x器官低劣肮脏,进行手术切除。
男人立刻意会,蓦地站直了身体:“不,不是。”
“我很干净,也很天然,从没有动过美容手术。我可以帮助你。”
楚童往前迈了一步,发觉身体激动得不行,以至于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这太糟糕,太狼狈了,显得他像是个毛头小子。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试图令自己显得沉稳一些。
殊不知在自然光下,他通红的耳尖一览无余。
明明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在床上的动作却格外笨拙,冷芳携本以为楚童能无师自通,没想到在一些关键时刻还需要自己指导。
真麻烦。
比起郑白镜,使用的效率很低。
他想要快点结束躁动期,于是毫不留情地压迫着楚童,窄瘦腰身被两手紧握,手掌之下,楚童紧绷的腹部肌肉鼓动。
汗水交融,金色与黑色的发丝也交融在一起。
到了后半段,冷芳携体力接近告罄,楚童却还游刃有余,展现出年长者的从容和温和,忍耐欲/望,细致地照顾他的敏/感/点。
卧室门阻挡了一切声音的流出,客厅内,机仆沉默不语,他的身体朝向卧室方向,站姿笔挺。
那道鲜红的标记就像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卧室门。
被一同扔出来的烬等了一会儿,径直穿过房门来到卧室里。
为了避免被冷芳携发现,烬头一回如此躲躲藏藏,贴地飞行,在床底注视一切。
眼珠里一片阴翳,那张始终没有感情波动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凶戾之气。
——哪怕楚童是他的一部分,烬仍然无可抑制地产生杀意。
……
孤零零一个人抵达三十岁,在生日后刚好一个月的时间,楚童有了相伴一生的爱人。
他很用心地将这个日期标记,等待一年后,两年后,无数年后的同一天,与冷芳携一同度过纪念日。
要养冷芳携,不能再风餐露宿,楚童开始着手设计两人的婚房,既要安全、也要美观,务必要给冷芳携最好的。
为此,楚童结束一天工作后,特意熬夜学习建筑学、设计学知识。
据说旧联邦时代,情侣会赠送彼此象征相伴一生、永不分离的戒圈,楚童捏了捏冷芳携的手指,测量出指围后,开始打造钻戒。
“戒指”这个东西,外环的人几乎闻所未闻,朝不保夕、醉生梦死的生活令他们很难缔结稳定关系,最多只是搭伙过日子,没有浪漫的余裕。
相反,中心环的贵族对此非常推崇,哪怕是单身人士也喜欢佩戴戒指作为饰品,既彰显自己的品味,又不动声色地显示家资底蕴。
所以,楚童从中心环绑来一位专业设计师。
“等等等等,别杀我!我有很多钱,全可以给您,我不会报警的,求您别杀我!”设计师求生欲十足,闭着眼慌忙求饶,楚童没发话,他就把全部身家一五一十交代了。
楚童温和道:“我不在乎你的钱财,请你过来,只是想要你帮忙设计一款婚戒。”
“……?好,好的,我一定用尽毕生所学,为您设计出最好的婚戒!”设计师面上唯唯诺诺地应和,心里大骂绑架犯有病,现在□□也玩纯爱这一套了?
然后开始了绞尽脑汁出设计稿,被甲方无情推翻的生活。设计师功成名就多年,早已忘了默默无名时被甲方磋磨的痛苦,现在被迫回想起来,真是痛苦万分,夜深人静时恨不得以头抢地。
但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硬着头皮设计。好在绑架他的人除了设计婚戒一个要求,没有过多为难他,既没有让他透露权贵的隐私,在日常生活中也没有苛待他。
……
【楚童又来了。】系统播报。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敲响。
楚童穿一件简约的黑色西装,合身的剪裁,使得宽阔的肩膀与挺拔的身材完美融合,若非男人唇间带笑,倒有西装暴徒的风范。
自从那一次过后,他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冷芳携家里,哪怕事务繁多也要抱着冷芳携处理事情。
饱满胸膛抵住冷芳携后背,成年男性只是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烫意,牢牢揽住青年腰身,并未禁锢,却充满了控制欲。楚童使用了香水,清醒的木质香调糅合柑橘、雪松的味道,完全将冷芳携包裹,并不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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