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见小鲛掉头就跑。
仆连忙带着伞追上去。
小鲛跑回火房,站在门外朝里探了探脑袋。
怪老头正在熬大锅面,见他回来,以为是馋嘴了,笑呵呵道:“小娃娃不能带太多点心咯。”
小鲛望着老头儿,出声叫他:“爷爷。”
鲛说完就走,差点没撞上追来的仆。
刘松子手忙脚乱,既想给鲛撑伞,又想掏出块干净帕子替鲛擦擦脸上的雨水,嘴巴碎碎念:“怎么又跑回来了。”
小鲛摇头:“鲛也不知道。”
他越走越慢,再次折回身。
刘松子紧跟着鲛回到火房门外,见屋里的怪老头在火灶前蹲下,手上拿着壶,一口咽一次酒,边咽边伸手往眼睛抹了抹。
小鲛这次离开了。
入夜,堂屋灯火通明。小鲛在火房吃了许多怪老头做的点心,用晚饭的时候一直戳着木筷玩。
刘松子见鲛总是张望,就哄道:“宗长今夜怕是赶不回来用饭,您多少吃一些。”
小鲛百般聊赖,困倦地又等半时辰,耳朵动了动,立刻扔下竹筷朝门外跑。
仆一路叫一路追,小鲛在门后遇到刚进大门的宗长,以及身后从马车跃下走出的大祭司孟临之。
溥渊衣上都是水,小鲛去摸他的手背,湿凉冰冷。
孟临之接过李管事递来的干净帕巾,道:“饿死了,屋里头有没有口热汤让我喝点。”
小鲛这才回头看孟临之,接了他的话:“有的。”
孟临之笑眯眯地对他抬起一只手晃了晃:“脑袋上的兔耳帽真好看,配你。”
说完转头看着溥渊:“咱们进屋边吃边说,顶了那么大风雨跑一天,当下需要补充体力和热量,否则疫症没解决就要病倒了。”
孟临之回头吩咐仆:“去火房取几碗够辣的姜汤送来堂屋。”
李管事已经叫人送来干净保暖的衣物,宗长与大祭司各自走进厢房换好,小鲛在堂屋等他们。
孟临之先出来,看到鲛,笑了笑:“一段时间不见,看来宗长把你喂得不错。”
小鲛将一碗热的姜汤朝他推过去:“你们去了哪里?”
孟临之吹开热气慢慢喝汤,说道:“海岸,今儿在沿海那一地查了一天,又累又冷。”
鲛:“为何?”
孟临之连饮几口姜汤,又食下几块米糕垫肚,才继续开口:“有一户渔民全家生病,病情挺严重,事发五天找了城里的大夫没头绪才向神陵求助,派过去的祭司检查之后升起疑心,今儿天不亮我就赶过去了。”
溥渊步入堂屋后沉默进食,孟临之与小鲛说,其实也是在告诉宗长情况。
“查过他们一家,没有可疑踪迹。自入冬后更未开船出海捕鱼,一直窝在屋内过冬,这病源一时半会儿问不清,不过我初步断定应该是来自食物,得把他们至少半个月内吃过的东西问清楚。”
“如今他们各个神志不清,仿佛被什么东西麻痹一般,我只能大概用药施针稳定病况,还有一个需要留心的状况,走访了那么多户人家,还未确定他们的病症有没有感染性,若是有,再没找到病源解决前,尽量避免大家接触,除了大夫,切勿让旁人靠近他们。”
孟临之说话席间早把食物浑沦吃了个七七八八:“我困了,先去休息,明日早些过去。”
直到孟临之风风火火地离开,鲛才小声地叫:“阿渊,你多吃。”
他看到溥渊吃没几口就放下竹筷。
实际上宗长的病还未痊愈多久,一整日顶着寒冷刺骨的湿雨在海岸跑,钢筋铁骨都受不住。
孟临之走后溥渊才在小鲛面前露出一点松懈下来的疲惫之色,黑得愈发深沉的眼眸看了眼鲛,小鲛慢慢地朝宗长身边靠。
这一靠就靠进宗长卧房里的床榻之中。
房内四周燃着暖融融的火炉,小鲛钻进被里,钻进宗长臂膀之间。
他舔了舔唇,看清楚宗长眉宇之间流露的几许疲色,纵使这个人不舒服,依然沉静如水。
小鲛从嘴里吐出鲛珠,迟疑一瞬,软软的两片唇送到宗长嘴边微微压下,想把鲛珠往宗长嘴里推挤进去。
溥渊睁开眼眸看他,小鲛继续朝宗长的怀里挤,显然还想对方抱。
溥渊垂放在一侧的掌心慢慢覆上,可以触到形状漂亮的蝴蝶骨,隔着布料温软的身。
他鬼使神差地施加了掌心的力气,像要把这份温软置于怀中。
软软的舌灵活滑嫩的在他嘴边顶着舔着,溥渊无法,甫一张嘴,鲛就把鲛珠顶进口内。
小鲛舌尖刮蹭着舔了舔,溥渊闷在喉间的气微微溢出,合了唇,吮着那滑软的舌,鲛珠在彼此舌与水渍的缠绵之间发出稠黏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最后好怕宗长把珠子吞进去了-。-现在是一个无声缓慢接受的状态,等春天了就沉沦了,嗯哼~
待修错字,谢谢大家!
第36章
冷风料峭, 宗长和大祭司天没亮就趁着雨雾的天出了宗苑。
车厢轻摇慢晃,孟临之靠着车板思索了一会儿应对疫症救治的药方,半晌突然开口:“你……如今与那鲛朝夕相对, 日日夜夜同床共枕啊。”
溥渊没有回这个问题,孟临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和这么漂亮的鲛朝夕共处,不喜欢鲛才不正常。
可一旦喜欢上了……
大祭司望着宗长欲言又止,有些话总归还得咽在心里,或许需要时间来验证一切吧, 无论适合与否, 宗长认为有必要那才是合适的。
沿海,那一家生病的渔民已经让宗长派出武卫看守四周,把守着不允许平常人靠近。
孟临之在车上递给溥渊一个面罩, 还有防疫香囊, 人都跳出车外了,还不忘回头吩咐道:“要不宗长你就别进去了。”
溥渊没与孟临之废话,戴好面罩后从马上下去, 他走在前头, 脑子一扫昨夜的昏沉,而唇齿之间更仿佛弥漫着滑软的气息。
这股弥留在口舌中属于鲛的味道使得宗长没有将唇紧紧闭合, 仿佛一旦合上唇, 就彻底占据了鲛的味。
那鲛珠也不知有何用处,被他含在嘴里半夜, 身体的疲乏消失殆尽。
溥渊收敛心神,在病患屋旁守候一夜的祭司看到宗长和大祭司已经来了, 连忙将昨夜患病的几人状况所记下的笔录递给两人看。
孟临之一一细究他们的症状, 又独自背起药箱进屋检查。
待天光明亮后, 溥渊吩咐武卫把屋里所有储存的冬粮全部搜放到堂屋外,连同这一家鱼户吃剩的残羹冷炙也要全部搜集。
武卫们翻遍整个里里外外的屋,把没吃到,吃过的,吃剩的,包括吃完扔掉的骨都分类搜捡起来,逐一排放。
孟临之从里头走出,叫身边的小祭司拿着药方去抓药煎熬,看到面前这摆粮食的阵仗,笑了声:“看来今年收成确实不错。”
孟临之刚笑完,李管事从外头神色匆匆的进来,看着两人说道:“医馆昨日收了几名症状与这家一样的病患,听闻他们都与这户的老冯有过接触,冻霜当夜一起喝过酒。我让医馆先把人留下做了隔离,大祭司要不要过去验明情况。”
大祭司让小祭司背上药箱跟上,对溥渊道:“我先过去,你留下查找这边吧。”
两人分头行事,溥渊带领一群武卫挨个检查所有屯放以及吃过的残粮,等他把所有的食物挨个看过确认一遍,天色逐渐暗了。
溥渊叫武卫单独分出一份吃剩的鱼骨,这条鱼头部还能看出些许模糊的形状。
若非天冷存留的时间变长,这样的残羹不过两三日就会腐坏溃烂发臭。
溥渊没出过海捕鱼,但他时常走访沿海岸,对渔民所捕过的鱼种都有所了解,而眼前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的鱼头形状是他没有见过的。
他叫武卫带几个附近经常出海的渔民过来,等人全部来齐之后,对他们问道:“这种鱼你们可有捕过。”
渔民挨个上前看着残存的鱼骨脑袋,面面相觑,接二连三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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