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陆景深沉默不语。
姬清见陆景深沉重的表情,心里一沉,拽着他的衣襟,声音发颤,“是不是伤得很重?”上一个伤得很重的是陆七,一直到现在都没好。
陆景深犹豫半晌,终究没有选择隐瞒,轻道一声:“是,我赶到的时候,陆五已经伤重不治……清清,他走的时候是笑着的,没有遗憾。”
陆五看着姬清跑没影了,拖住山匪杀到了最后一刻,那些山匪都被他的血性吓到了,在陆景深追来的时候,没有恋战,纷纷逃跑了。
陆家十二卫是陆景深的父亲留给他的,每一个都很重要,姬清眼睛红了一圈,“陆五有机会逃走的,都是为了保护我,硬生生拖到最后,我回头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受伤了,我……”
陆景深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温声道:“清清,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我会替他报仇的。”
陆五的死终究令两人心情沉重,陆景深说已经让陆一派人把陆五的遗体火化了,骨灰送入陆家祖坟安葬。
“如今蒋牧被羁押,我查抄了刺史府,果然搜出许多金银钱财,蒋牧每年的俸禄是六百石,而他府里查抄出来的金银钱财,加起来逾越百万两之多。”陆景深对姬清说出他今日的发现。
“他一人断不敢贪污这么多,一定要审出他幕后之人。”姬清思索了一下,道:“等你回去之后,逼问出米粮的下落,宣州的事也算解决得差不多了,我想直接去虔州看看,这个方向应该里虔州不远了。”
这时候,姬清还不知道,米粮的事,根本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蒋牧上次说虔州的情况含含糊糊,况且此人不值得信任,姬清记得自己的职责,虔州是重灾之地,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尽早赶过去。
陆景深微微蹙眉,他放心不下姬清自己去,但米粮的下落不能拖了,宣州城翻遍了也没找到,那么多百姓等着活命,万不能出差错。
“好,就按你说的办,只是现在时间不早了,山路不安全,我在这里陪你一夜,明日一早你们翻过这座山就是虔州地界了。”
姬清点点头,依偎进他怀里,给了他一个拥抱,“你在这里也要注意安全。”
陆三这会儿已经去生火了,姬清取出药粉在三人周围洒了一圈,这些药粉不但可以驱虫,还能扰乱野兽的嗅觉。
陆景深趁这会儿功夫打了只野兔回来,手脚麻利的将皮扒了,内脏掏掉,用树杈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姬清看着他娴熟的手法,问道:“你经常打野食吃?”
“吃不上饭的时候会打猎,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我都吃过。”陆景深说的很随意,其实北疆天寒地冻的,到处都是皑皑白雪,哪里有什么动物,被敌军围困断了粮草的时候,连啃草根树皮都是奢侈,饿了只能吃雪。
三人分吃了一只野兔,然后陆三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挖坑,简单做了个陷阱,把内脏和骨头放进去,看看是不是能引来其它小动物。
陆景深把姬清抱入怀里,仍然不放心的叮嘱道:“到了虔州,有事就让陆三他们去办,但一定要留一个在你身边,真遇到不好办的大事不要自己冲上去,等我过去。”
“知道了,我不会涉险的,放心吧。”
陆景深把手探进衣摆里贴上姬清的后腰,一下一下地揉按。
想起姬清刚刚吃力地走路姿势,突然问道:“你那处有好好上药吗?”
第77章 怎么不摸了
姬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陆景深说的是什么,脸颊顿时涨红,“你乱说什么!我好端端的,上什么药!”
他看了陆三一眼,回过头瞪着陆景深,眼神里充满警告,大有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看的意思。
陆景深解释道,“我刚刚就发现你的坐姿有点不正常,虽然隔了这几日没碰你,但这一路舟车劳顿,今日又走了这么多山路,我担心你吃不消。”
“我没事。”
知道姬清一向脸皮薄,陆景深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你要是不好好上药,我就帮你上了,反正这里也没人,你不用担心。”也不知道姬清身子好没好利索,就这么放姬清一个人去虔州,他真的不放心。
“???”姬清瞪大眼睛,陆三那么大个活人在那里杵着,陆景深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陆景深像是知道姬清所想,道:“陆三不算,他不敢看。”
陆三:“……”
他还是去守着陷阱吧……陆三默默退得更远了,完全看不到人。
姬清:“……”
陆景深揉腰的手往下去拉他的裤子,“药带了吧,拿出来。”
姬清连忙按住他的手,恳求似的对他眨了眨眼睛,“我自己上药,我肯定会上的。”
“那好,别不当回事,我过两天去了检查。”陆景深也没勉强,继续帮姬清揉腰。
“……”这个狗男人。
陆景深揉按的手法真的特别到位,体感很棒。其实姬清不知道,这揉按之法,陆景深专门去找孟一尝学过,他怕姬清下次见了孟一尝不好意思,才没告诉姬清。
姬清靠在陆景深怀里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满足的喟叹出声。
“舒服吗?那我多给你揉一会儿。”陆景深笑道,温热的手掌不断揉按着。
“嗯……不知道七夕我们能不能赶回去,我答应了榛榛陪她看花灯……”
姬清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渐渐飘散在山风中。
“要先看看虔州的情况,这是你现在这个身份陪榛榛过的第一个七夕节,我们尽量赶回去,不让你失约。”陆景深说完不见回应,低头一看,姬清毫无防备地靠在自己怀里,睡得像个孩子。
陆景深不禁失笑,心软得一塌糊涂,真的好爱这个人啊!
今夜是上弦月,如未上弦的弯弓,颜色分明的挂在树梢顶上,映照出一对相依相偎的身影。
篝火噼里啪啦烧了一夜。
翌日,姬清因为惦记着虔州的事,天还未亮便在陆景深的怀里醒过来,腰腿酸痛已经缓解了很多。
而那里也上好了药,陆景深终归还是心疼他,不确认一眼不放心。
陆景深还睡着,自己后腰处热乎乎的,微麻的触感还没消失,似乎才停下揉捏不久,陆景深应该是帮他按摩了一整夜,天将亮未亮时才累得睡着了。
姬清贪婪地看着他,一遍一遍勾勒着他的轮廓,陆景深的眉眼墨色极重,眉头习惯性轻微蹙着,嘴唇很薄,许是体内有寒毒的原因,唇色偏淡,五官凌厉不怒自威,给人一种高不可攀,难以亲近的感觉。
这世上,唯有自己一个人亲近过,品尝过,看过这个人眉眼带笑,如沐春风的样子;也看过他心碎哭泣,脆弱得像个孩子。
想当年第一次见到陆景深,不是上京城外迎接他凯旋的时候,而是远在北疆城头。
那时的陆景深身披银甲,英俊威武,像下凡的天兵天将,轰轰烈烈地闯入了他的眼帘。
那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有这么一天,毫无保留地在一起。
“属下还是头一次见将军睡得毫无防备的样子。”陆三感慨了一句,他这回学聪明了,坐在二丈远之外的地方,不容易看清将军两人的小动作。
此刻陆三手上握着一根树杈,上面插着一只拔了毛的野鸡,正架在火上烤,是昨晚设下的陷阱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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