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吃饱之后,终于满足地睡着了。
姬清拿过来正要吃,却被陆三拦住。
“王爷,您千金贵体,别吃这些,属下出城去给您打些野味吧。”
姬清不以为意,端起碗喝了一口,笑道:“别人能吃,本王为何吃不得,城外那么多狼,能猎着什么?你别瞎忙活了。”
提到狼,姬清心里盘算着,等回头疫病过去了,记得派人把尸体都清理清理,就不会引来这么多野兽了。
“快都坐下一起吃,依照现在虔州城这情况,能有口吃的已经不错了,知州大人没说实话,估计如今城里很多人只能喝到点汤,连米糠渣子都捞不到。”姬清招呼道,这时候也不必分什么尊卑了。
“王爷莫担心,等将军找到赈灾米粮,虔州城就有救了。”陆三和陆六两人也跟着端起碗,陆六自觉端着碗蹲到了门外。
“希望慎行一切顺利吧。”姬清勉强笑道,其实比起食物,他更担心的是疫情,若是一直得不到控制和有效的医治方法,他怎么能放心让陆景深过来?
姬清的目光扫向正在酣睡的孩子,轻轻一叹,今日他救了这个孩子,可城里还有多少孩子受着疫病的侵害!
除非根治疫病,否则每天还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
这些人都是大延的百姓啊!
是陆景深拿起刀剑,血战沙场,保护下来的百姓,现在却在他的面前一个一个倒下,被病魔折磨,姬清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用过膳食,姬清立刻投入到了疫病的研究,废寝忘食,几乎不眠不休。
陆六就待在屋子里,给姬清打个下手,随时提供血给姬清研究,为姬清省去许多麻烦。
……
宣州城的大牢,就在府衙的最后面,原本是用来关押山匪的,但山匪狡猾难抓,后面抓了也只是做做样子,转头就放了,是以这座大牢大部分时间是空置的。
牢房内阴暗潮湿,墙角各处都结了厚实的蜘蛛网,脚底下鼠蚁蟑螂四处横行。
蒋牧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份罪,光是闻着牢房里的腐臭味,就恶心欲呕,根本没办法睡觉。
而且里面没有食物和水,他分不清自己被关了几日,整个人头晕眼花,十分萎靡。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堂堂三品大员,若无由头,陆景深凭什么敢抓自己?
明明计划得很周全,先用美色来麻痹和迷惑昭王,用流民困住对方,再遇一场山匪劫杀,他随后领兵围剿,抓几个山匪充数,政绩便又到手了。
看样子山匪那边是失手了,否则昭王那样的身份,早该有消息传出来,届时陆景深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之前岳王的时候进行的就很顺利,昭王明明连武功都不会,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刚被关进来的时候,蒋牧还会大声谩骂,折腾了两日见无人理会,才逐渐安生下来,琢磨着现在只能靠许通了,这货帮他办事的时候可没少拿好处,如今到了用徐通的时候,怎么还不出现呢?
蒋牧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觉得事情似乎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正在思索间,牢门外传来一连串脚步声,不多时,陈旧的牢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进来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手掌像铁钳,抠住他的肩胛骨,转头就往外拖。
蒋牧疼得大叫起来,“你这个侍卫怎么回事?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你快放开,本官的骨头快要被你拽散了……”
撕拉一声,蒋牧的衣服下摆被撕掉了一块。
不等蒋牧反应过来,那块带着霉味的腐臭破布,已经被黑衣男子直愣愣塞入蒋牧口中,堵住了喋喋不休的话语。
蒋牧骤不及防,被这股味恶心得差点窒息,加上肩胛骨被人扣着,蒋牧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只能任由对方拖出牢房。
一路拖到审讯室,蒋牧眯起眼睛看进去,就见陆景深直挺挺地站在里面,身后还跟着许通。
两人光鲜亮丽,而自己却成了阶下囚,蒋牧瞪得眼睛都红了。
当陆十二扯掉堵住他嘴巴的破布时,蒋牧怒声喝道:“陆将军!蒋某乃朝廷堂堂三品刺史,你私自刑囚,眼中可有王法?!”
陆景深道:“蒋大人谋害昭王殿下,本将军将疑犯蒋大人抓捕归案,何错之有?”
蒋牧匪夷所思地瞪着陆景深,破口大骂道:“你血口喷人!本官何时谋害昭王殿下了?你这是诬陷!本官要告你诬陷朝廷命宫……”
一旁唯唯诺诺的许通,打断他的话,苦口婆心地道:“蒋大人,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竟然指使那名舞姬使用禁香来迷惑昭王殿下,意图残害昭王殿下的贵体,这人证物证俱在啊!”
蒋牧听得瞠目结舌,险些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送个舞姬怎么了?怎么就能扯到禁香上去?再说了,就算用个香料助助兴,又不是毒药,只区区弄这么一两晚,有个屁的危害。
他们这是借题发挥!这是蓄意陷害!这根本不算个事儿啊!
“陆大将军明鉴,这事本官确实毫不知情啊!都是那舞姬擅自为之,与本官无关……”蒋牧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他谋划不少,但这件事确实不知情,与他无关。
不等他这口气松完,陆景深缓步走到蒋牧面前,打断他的话:“蒋大人,本将军在你府中查抄出来金银共计百万两,这些钱财哪来的,准备流向哪去?赈灾的米粮现在何处?”
蒋牧噎住,瞠目怒喝道:“陆景深,你欺人太甚!本官乃是三州监察史,不受地方管辖,即便有罪,也应该回上京,由陛下亲自裁决,你等私自刑囚,无令抄家,罪犯欺君!”
“许通,你也收了贿赂,竟然背叛本官!”蒋牧看向躲在陆景深身后的许通,恨得咬牙切齿,那表情恨不得撕咬掉许通一块肉。
许通普通一声跪下,老老实实地道:“下官只是贪点小便宜,帮蒋大人做些隐瞒,其他的事都不知情啊……这银子何处来的,亦不知情啊!蒋大人,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陆景深道:“你交出受贿银两用于赈灾,本将军念在你是从犯,并非有意作恶,允许你将功补过。”
许通感激涕零,连忙应是。
蒋牧恨恨地挣扎起来,叫嚣道:“本官也无罪!赈灾的米粮是岳王弄丢的,与本官无关,剩下的米粮本官也都已经发放给了流民……本官问心无愧!”
如今谁不知道流民用的都是糟糠,陆景深懒得废话,直接扭头对着门外道:“带进来。”
陆景深往前走了两步,直勾勾盯着蒋牧,不错过一丝一毫表情,“蒋大人,本将军怀疑你这剿匪的功绩名不副实,所以抓了个山匪回来问问,没想到竟然发现有意思的事情。”
看到门外被押进来的魁梧身影,蒋牧瞳孔猛然一缩,心真狠狠一沉,但是面上丝毫不变,呸了一口血水,“这是谁呀?本官不认识此人。”
陆景深蹙眉道:“聒噪。”
陆十二立刻会意,从地上捡起刚才那块臭烘烘的破布,再次塞进蒋牧的嘴里。
恶心的味道熏得蒋牧直翻白眼,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那山匪也是硬骨头,骂骂咧咧道:“狗官!要杀要剐随便,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陆景深森冷一笑,“本将军生平最喜欢啃硬骨头。”
这些山匪针对姬清,几乎触及了陆景深的底线,他当然不会手软,直接对陆十二道:“本将军问话,答错一句拆掉他一块骨头,本将军倒要掂量掂量,这骨头到底有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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