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脑子里想着姬珩和十一的事,一时疏忽,由着寿春拉开了衣衫。
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斑驳的痕迹,有几处都破皮了。
寿春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得跌坐在地上,“王爷,你这是怎么了啊?”
姬清:“……”糟糕,忘记这茬了。
“我若说是我在水池摔的……”姬清话说一半,顿了顿,自暴自弃道:“算了,既然你都知道了,帮本王擦药吧。”说着,姬清转过身去,露出的后背,其实原本是可以找陆七擦药的。
但是陆七都知道,知道他那日那么多次沉沦,那么荒唐放纵,被压着不断索取。
莫名就觉得很羞耻,姬清宁愿自己疼着,也不愿意找陆七擦药。
天冬就更不行了,他都不敢让天冬来将军府,怕见到陆景深和季榛榛。
万一暴露出自己是季清川的身份。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陆景深知道了,是他嫁进门又逃跑,还被敌国抓住,成为威胁陆景深,威胁整个大延的把柄。
他成什么了?千古罪人!
姬清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他错了,也拿命偿了。
但他怕见陆景深,越来越怕,越来越不敢承受这个人的怨愤。
逃婚一次,一错再错,无可挽回……
他只能裹好皇子的身份,把自己深深藏起来。
背后的痕迹比前胸只多不少,因为没有擦伤药,好几处都溃烂了。
寿春眼睛全红了,哆哆嗦嗦地问:“王爷,是……将军吗?”
姬清手指渐渐攥紧,“不是,与他无关。”
寿春骇然,脱口道:“那是谁?”刚一问出口,就发觉不对,不该问,这不是能问的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姬清却没想那么多,只是淡淡道:“谁也不是,跟谁都无关。”
寿春咬着唇,含着泪,默默的为姬清一点一点擦药,一句也不敢多问,心里千回百转,除了将军还能有谁?
将军那体格,又这么不知轻重,王爷哪里受得住。
怪不得,他觉得王爷这回的病,来得蹊跷,这两天连路都走不了。
王爷自从来了将军府,就大伤小伤不断。
王爷为何这么苦……呜呜呜……
姬清叹了口气,转过脸,“别哭了,过几天都能好,我调制的药膏,连疤痕都不会剩下。”
寿春堵气道:“剩下才好,让将军好好看看他做的坏事。”
姬清逗笑了,复又严肃道:“此事不准告诉将军。”
寿春含着泪,撅起嘴,“还说不是将军,明明就是,将军怎么就不知道珍惜王爷呢?”
“就你鬼灵,你在本王身边伺候,本王也知道或许瞒不过你。”
“王爷就不该瞒着奴才,奴才的心始终都是向着王爷的,看这伤,没及时涂药都烂了。”寿春心疼地吹了吹。
差不多干了,才帮姬清穿好里衣。
“王爷下半身你是要自己上药吗?”寿春问,他知道他家王爷一向不喜欢近身伺候。
姬清没有从小被宫人伺候的习惯,脸红了红,道:“本王自己来,你先出去净手。”
等寿春退了出去,姬清艰难地上完药,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发呆。
前期没有做准备工作,就是这么受罪。
经此一遭,他的脸算是丢光了,捡都捡不起来。
姬清捂着脸,长长叹了口气。
寿春再次推门进来,显得很高兴。
“王爷,您看看谁回来了!”寿春笑嘻嘻的让开了半个身子。
陆十一跟在寿春身后进门。
这回他伤的不轻,姬清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从门口规规正正的走进来。
陆十一进来跪在姬清床前,拜道:“王爷,属下来迟了。”
姬清一眼就看出他的伤没好利索,“起来吧,你别当值了,先回去把伤养好。”
“是,王爷。”陆十一起身。
“寿春,你去准备点有营养好消化的饭食,给他送房间去。”
支开寿春后,姬清问道:“十一,本王尚未问过,你喜欢女子还是男子,以后也好斟酌着指给你。”
陆十一答:“属下原本没有喜欢的人,说不上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只是没想过要喜欢男人。”
姬清听明白了,挑了挑眉,“原本没有,但现在有了,是男的,对吗?”
陆十一道:“属下不知道,尚未认清自己的心。”
姬清点点头,那便是有点喜欢了,若真不喜欢,哪会犹豫。
他斟酌着开口:“你跟四哥……到哪一步了?”
陆十一眼睛瞪的溜圆,耳根子慢慢染红了。
“本王不是要探听你们的私事,只是有些担心你。”
“属下与康王殿下并无关系。”陆十一白着脸道,康王与李大学士府联姻的喜事,传遍了整个上京,他自然知道了,否则又怎会不告而别。
第45章 那你来抱我
姬清看了他一眼,缓缓道:“四哥上回抱你走的时候,曾说过你是他的人,那天他虽然没说,但我看得出他有些埋怨我,说明你在他心里分量占的很重。”
“属下不是康王殿下的人……”陆十一脸微微红了,低着头低声道:“还没到那一步。”
陆十一跪下道:“王爷,属下只是暗卫,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但康王殿下不同,他是皇子!属下不会说漂亮话,但属下也知道什么叫门当户对,什么叫相互匹配。”
“康王殿下对属下而言,是高不可攀;属下对康王殿下而言,只是一时好奇罢了。”
“快起来,身体还没好,怎么又跪?回头四哥又该埋怨本王了。”姬清叹了口气,“圣旨已下,此事怕是很难再有转圜的余地,你……自己想开一些。本王看得出,四哥对你很不一般,怕是不会就此放手……”
陆十一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白着脸道:“王爷放心,属下虽然贱命一条,但也不会下贱到去给人做外室,哪怕是皇子,属下也是不愿的。”
“你自己想明白就好。”
陆十一回去休息了,让姬清没想到的是,陆十一前脚回来,姬珩后脚就追了过来。
以至于陆刚过来通报的时候,他才恍惚想到,姬珩不是在禁足中吗?怎么就不管不顾跑出来了?
姬珩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姬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何时恢复的?”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姬清以前痴傻不是装的。
“四哥。”姬清低低叫了一声,“从宫里出来之后。”
姬珩恍然大悟,“怪不得突然认得人了,感情你是在装呢。”
“那会儿突然脑子就清醒了,但我不敢告诉父皇,”
“不告诉是对的,你是唯一的嫡子,身份特殊,若没了这层保护,恐生事端。”姬珩严肃道。
“其实也不能怪你,身在帝王之家的身不由己吧,我也有事瞒着你。”姬珩坐在床沿上,道:“其实我弱病好了,我只是不想成婚,才一直装病。”
姬清笑道:“我看出来了。”所以压根儿没提过给姬珩诊脉。
“那你这次为何没用这招?”姬清奇怪道。
“怎么没用,本王得到甘露宴的消息,当晚就进宫去求见父皇,结果父皇竟然告诉我,活不长了就更要尽快娶,正好留个血脉,差点当场给我指婚。”姬珩愤然道:“你听听这叫什么话?当这是宰杀之前给猪配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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