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焦:“…………”
旁边的男人哪里见过如此漂亮的佳人,闻言眼都直了,更是嫉妒怨恨盛焦如此好狗命,竟然能得美人如此青睐。
盛焦已习惯奚将阑的撩骚话,冷酷无情地正要将他扔下去,一旁的众人忍不住地冲上来,大献殷勤。
“若不嫌弃,我背兰仙子回去吧!”
“胡说八道,就你这个小身板,当心摔到美人!兰仙子,我是金丹期,保证不让您双腿累着。”
“我才对,我是化神境!”
“滚开!你都几百岁的老妖怪了,还敢染指姣人?”
眼见着要打起来,奚将阑笑吟吟地点想那个化神境:“那就……唔。”
话还没说完,盛焦突然抱紧他,沉着脸一言不发抬步就走。
众人顿时一阵失望唏嘘。
奚将阑一愣过后,当即纵声而笑。
花魁装扮几乎糊了一斤的胭脂水粉,香味扑鼻,呛得盛焦眉头紧皱。
“你这么相信我啊?”奚将阑伏在他肩上笑着道,“就不怕我是故意摔下来引你注意吗?”
盛焦沉默着抬步走进红尘识君楼。
没来由的,奚将阑突然凑到盛焦耳畔低声呢喃:“盛无灼,我又要开始说谎了。”
盛焦偏头。
因为他的动作,奚将阑的唇蹭过他的脸侧,留下一道淡淡的唇脂红痕。
奚将阑将手指在唇上一点,眸瞳墨黑,好似空洞毫无光亮,嬉皮笑脸地说:“不要相信我啊。”
盛焦停下脚步,眸光沉沉和他对视。
奚将阑朝他狡黠一眨眼。
这时,一道微光在旁边微闪。
奚将阑和盛焦循声望去。
应琢不知何时来的,正面无表情站在那,手中捏了个留影玉牌,神色冷漠又厌恶,全无在奚将阑面前的乖顺懂事。
“没想到盛宗主也是此等好色之徒?我已将方才之事留影,等会便给师兄看,我看你哪有脸在师兄面前晃?!”
盛焦:“……”
奚将阑:“……”
这孩子,或许是个傻的。
外面的动静闹得这样大,吓坏了的红尘匆匆而来,瞧见奚将阑安然无事这才松下一口气。
“乖乖,你可吓死我了。”
这可是送上门的摇钱树,万一出个好歹,怕是今日花魁大比也得黄。
奚将阑道:“没事。”
红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摇钱树”正在被个臭男人抱着,她神色一愣,下意识就要将奚将阑从盛焦怀里扯出来。
只是视线一落在盛焦那张脸上,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暧昧一笑,拉长了音道:“哦。”
奚将阑不知她在“哦”什么,推了推盛焦肩膀从他怀里下来,温声道:“我在亭台上未见荀娘姐姐,她可是有什么要事耽搁了大比?”
红尘还在直勾勾盯着盛焦看,闻言摇头道:“并无,你们是一起上的亭台,只是有阵法隔着瞧不见对方。”
奚将阑:“……”
真会玩。
红尘又道:“……刚好,荀娘方才想见一见你呢,说是有要事相商。”
奚将阑眼眸微亮,故作端庄地扶着发髻风情万种地上楼。
盛焦蹙眉注视着那牡丹衣袍的背影,抬步跟上去。
本来三楼并不会让寻常人进来,更何况是花魁的住处,盛焦本已做好再打一场的准备,却见走在前方的红尘朝他回头勾唇一笑,微微眨了眨眼。
盛焦:“?”
红尘并未拦他,反而任由盛焦随意走动。
又是一道微光。
应琢拿着玉牌警惕看着盛焦:“走,赶紧去追你的美人儿去,我得留下证据来给师兄看,到时你别说我污蔑你。”
他嫉妒死盛焦了,此时终于逮到个机会让奚将阑抛弃这个见色忘义的色胚,自然卯足了劲留证据。
盛焦看都没看他,面如沉水上了三楼。
***
花楼外的云灯依然还在一盏接一盏地点燃,天衍珠飞窜而出,悄无声息将「弃仙骨」的灯盏一点点碾碎。
远处高楼之上,玉颓山坐在屋檐边缘,双腿悬着来回交替踢着,垂眸看着下方一盏盏云灯被无数雷纹击碎。
狂风将他单薄的身形吹得歪了歪,好像随时都能将他刮下去。
“啧。”玉颓山捏着一小块驴打滚塞到嘴中,懒洋洋地支着下颌,笑着道,“「堪天道」果然太碍事,得尽早除掉才好。”
一只飞燕悄无声息落在玉颓山肩上,轻轻啼叫一声。
玉颓山一歪脑袋,将脸上面具微微侧歪,露出半张俊美的侧颜。
雪白羽睫微微一眨,玉颓山闷笑起来:“……全都推到他身上?你觉得他是那种呆呆傻傻等着你栽赃嫁祸的人?”
“飞燕”笑起来:“否则呢?难道「堪天道」的天谴雷罚,你、我能经得住?”
“嘘。”玉颓山小口咬着糕点,心不在焉道,“我能啊,不能的是你吧?”
“飞燕”沉默许久,声音冷下来:“你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玉颓山哼唧:“谁能说得准呢。”
他手指一个没拿稳,驴打滚在刚换的雪白衣衫上滚了一圈,留下一道黄豆粉末。
玉颓山:“……”
玉颓山发了一会呆,突然发了脾气,冷冷将没吃完的一小包驴打滚扔下去。
不吃了。
肩上飞燕轻笑一声,展翅从高空飞下,穿过下方无数人群和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云灯,悄无声息地飞入红尘识君楼中。
荀娘微微抬手。
巴掌大的飞燕落在雪白指尖。
因兰娇娇的到来,本来三人参选的花魁大选变成两人,此时大比已然结束,红尘识君楼的人正在统计云灯数量。
不过就兰娇娇那张脸蛋,在出现的刹那便胜负已定。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荀娘抬头望去。
奚将阑发髻太过繁琐,红尘在路上草草为他理了下,还有几绺墨发还未束上去,轻柔落在修长脖颈处。
哪怕荀娘自负貌美,见之依然被惊艳。
奚将阑抬步绕过屏风,走到内室。
他发间钗环太多,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唯恐将脖子扭了。
满室馨香,香炉余烟袅袅而上。
荀娘一袭白衣不施粉黛,拿着烟杆吞云吐雾,眉目宛如一张摧颓的画,她没有半句寒暄敷衍,直接冷冷清清地道:“奚明淮在哪儿?”
终于见到传闻中的荀娘,奚将阑轻笑起来,淡淡道:“嫂嫂不必太过担忧,我兄长现在身处药宗暂无大碍,只是神智暂时浑噩。”
荀娘大概被这句厚脸皮的“嫂嫂”给震住,红唇含着烟嘴好一会,才用力咬了一下,冷冷道:“把他还回来。”
奚将阑点头:“好的好的,等兄长好些了,我自然会送他回来。”
这具温温柔柔的话,却像是威胁。
荀娘投鼠忌器,深吸一口气,漠然地问:“你想知道奚家当年事?”
“嫂嫂既然如此开门见山,我也不兜圈子了。”奚将阑坐在荀娘对面的蒲团上,同她相隔着一个桌案,一枝牡丹花插在瓷白玉瓶中,散发淡香。
“六年前奚家遭难,只有我和兄长两人存活,我所为何来自然一目了然。”
奚明淮的反应显然是知晓罪魁祸首是谁。
荀娘目不转睛看他半晌,清冷如寒霜的脸上轻轻浮现一个疏冷的笑容,她手肘抵在桌案上,将烟斗倒扣下来,用那光滑的斗底轻轻托起奚将阑的下巴。
奚将阑乖巧得很,就跪坐在那任由她动作。
荀娘盯他许久,突然道:“你九岁那年,曾因奚明淮的灵力无意中将你的糕点弄翻,便心狠手辣险些将他一只手废了。可有此事?”
奚将阑一愣:“什么?”
荀娘又道:“在奚明淮的记忆中,你自幼仗着父母宠爱无恶不作,只要有人让你心中不愉悦,你便拿着藤鞭要抽人。可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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